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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桂心柔單獨住一間,畢竟她是望門寡婦了。而桂伯舟是小郎君也是單獨住一間,剩下的倒是好辦了,兩人一間。 桂伯舟在桂心書的鞭策之下,就差懸梁刺股了,天天一睜開眼就得背書,背過之后才能吃朝食。 尤其是因為在孝期,桂府又是被貶的,平江府還沒摸熟,桂大爺來的這些天都沒有摸到門路出去鬼混。他又住在孩子院子的隔壁,每天都能看到桂伯舟在努力的背書,倒是沒有出言諷刺。 “書的確是好東西,你好好學,說不定我們將來還能靠你回到汴京呢!” 如果這句話是對一般的小娃娃說的,那么他肯定是會把自己都賣身給書了,只為了功名而努力。 可是桂伯舟不是小娃娃啊,他見過世態的炎涼,見過有才華的人最后是如何窮困潦倒的,當然他也不否認書的確是好東西。 有了功名能做得事太多了。世人都高看不知多少眼。 桂伯舟嗤之以鼻,可是桂心書高興啊,她放佛看到了自家阿弟成才的那一天,全家人再回到汴京的情景。 于是桂伯舟每天的學習任務又加重了,倒是桂心畫那幾個的減輕了不少。 桂伯舟再如何努力,可是前世的基礎沒有打牢,這輩子還是個三歲娃娃,身體吃不消啊!每天學完晚上都是沾床就能睡著的,看得桂心柔心疼不已。 這次夢中醒來,居然不是在小啞巴家里,還是在自己的床上飄著,桂伯舟也想不明白,干脆往外飄出去看看。 額?居然可以穿墻過? 桂伯舟一時好奇還試了好幾次,發現這些墻壁都不能阻擋住他。只是院子里的那棵大樹他怎么也穿不過去,真的很奇怪。 如果哪里都能去,這個世界對他來說就沒有甚么秘密了。 只是這樣的能力,不知道需要他付出甚么代價。 桂伯舟不相信無緣無故的天掉大餡餅,而且這個餡餅似乎太大了,大得目前的自己根本吃不下。 “二姐居然還沒有睡?” 桂伯舟看到桂心柔正在縫一件衣服,也不知道是給誰的,就著油燈正在輕挑著針線,只露出一個雪白的長脖子。 原來二姐年輕那會也是漂亮的小娘子一個,可是后來變成了那樣,怪自己、怪阿爹、還有這個家啊! 如果可以真的希望這輩子二姐能找到一個良人嫁出去,至少生兒育女的經歷她值得擁有。而不是從嬌媚的一個小娘子,活生生的被無情的歲月熬成一個干癟的婦人。 桂伯舟嘆了一聲,又飄過其他姐妹的屋子。 桂心畫估計是夢見好吃的了,嘴巴不停的在做著吃東西的動作。 “十三弟,你又寫錯了?還想挨打是不是?” 看到桂心書做夢都在教自己,桂伯舟的心啊一時就揉成了春湖。他七姐也是一個不錯的小娘子呢。 桂心禮和桂心知在一張床上睡得亂七八糟的,桂心禮的一只腳被桂心知抱著,嘴巴還偶爾舔一下。 桂伯舟忍不住哈哈的大笑了起來,可是在這樣一個寂靜的夜里只聽見自己的笑聲也是怪滲人的。 本來還想去看看桂心棋和桂心書的,可是看到隔壁桂大爺的屋子還亮著燈,桂伯舟就忍不住飄了過去。 自家這個渾人渣爹三更半夜的在干嘛?可沒有姨娘給他睡。 至于丫鬟,不得不說桂大爺有一個奇怪的癖好,就是從來不睡丫鬟的。別人也說不清楚是為什么。 桂伯舟曾經猜想過,是不是因為渣爹的親娘只是個丫鬟,所以他從來不睡丫鬟。可是他渣爹又不像那么有品的人啊…… “咦?” 桂伯舟以自己眼花了,忍不住揉揉眼睛,可是他的雙手從腦袋里穿過了,穿過了。 他雖然沒觸摸到,可是感覺大腦涼颼颼的。試想下誰能用手插過自己的大腦…… 桂伯舟趕緊搖搖頭甩掉那種惡心的感覺,他那個阿爹居然在看書,還一邊看著,一邊在紙上筆畫著。 那專注的神情,沉浸在書畫的世界里的模樣,讓桂伯舟驚訝萬分的同時,渾身都要起雞皮了。 從來沒有見過渣爹這樣的一面。 桂伯舟跟渣爹上輩子生活了三十幾年,這輩子的不算,都沒見他渣爹真的看過書,還是看得如癡如醉的。 更別提作畫了,總不會渣爹也換人了吧? 世上像他這樣幸運的能夠重來的人,有他一個就夠了。不需要再多。 如果發現有這樣的人,桂伯舟會竭盡全力,想盡一切辦法把那個人滅掉。 桂伯舟忍不住飄了過去,想看看渣爹到底是在看什么書,畫甚么。 難道他阿爹一直都是深藏不露。 “臥槽!春宮圖……” 渣爹桂大爺居然是在看春宮圖,難道他還能望梅止渴不成?那書的外皮子居然是用大穆歷年圖鑒的畫紙包裹著的。 看就算了,還畫出來。 咦?居然畫得不錯。 如果當年渣爹考這一手賣身,不,賣藝給花樓,替代酒錢,那是完全沒問題的。 盡管如此,桂伯舟還是對渣爹不抱有那么一丁點兒的希望了,他已經是無藥可救的了。 桂伯舟不想在這里待下去,不過桂伯舟一時間沒有想要去的地方,他就這樣的在桂府的上空飄著。 “啊,啊,啊……二爺我還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