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穿的身份被直播曝光了 第80節
濰解釋:“往前走,盡頭便是秘境出口了, 旁邊偶爾裂開的彩色斑點是不同的心魔,里面流逝著不同的時間。” 說罷,兩人半是觀賞半是驚訝地往前走。呈書在某一個裂縫面前駐足,問:“這好像是我剛剛出來的那個, 莊儕的心魔。” “對。” 濰探頭往里瞧了一眼, 聲音隔著裂縫聽起來有些沉悶:“你要過去看一眼嗎?” 由于秘寶還沒被摘取, 心魔幻境仍在繼續。除非莊儕自己意識到這是幻境,否則必須走完仙荷設定的劇情才能放人出來。 再加上呈書和濰已經跳出幻境,屬于上帝視角一般的人,所以仙荷自動將他們兩人投進幻境中某個角落,以作旁觀之用。 莊儕的心魔幻境內,已是寒冬已過,春暖花開之時。 至“呈書“死后,城內的氣候卻是一日較一日的暖和,像是禍患死了,春天也便來了。可是,在這么風和日麗的天氣中,楚國卻是遍地風聲鶴唳,很不安穩。 濰和呈書進入幻境后,正站在空蕩蕩的市集中,偶爾途經一、兩人都低著頭來去匆匆。唯有個別需養家糊口的商販,還硬著頭皮做生意。 見兩人上前,商販邊裝著菜品邊抱怨:“如今楚國全城戒嚴,你們買完菜后趕緊回家吧,不然衛兵搜不進去,會直接砸門的…” 楚王登基的第二年,在一個平和的早晨里,王忽然一反溫和常態,強硬地發起禁令——楚國國門暫停進出,任何人畜車貨不準進出,每家每戶需在家靜候衛兵搜查。 聽到攤位老板的抱怨,呈書好奇地多問一嘴:“陛下這是在干嘛呀?” “你還不知道啊?“老板像是驚訝居然有人不知其內因,說:”楚王陛下在找人,他的皇后在春夏宮無故失蹤…可找了那么久了,都沒個音信,怕是活不成了。” 他低聲說完后,又有一隊整裝兵馬從市集路過,老板趕緊閉上嘴不再言語,揮揮手趕兩人快走。 “這個莊儕真的是神經病。”呈書沒忍住,抱怨道:“明明是他殺的人,裝得跟真的一樣。” 但很快,事情就朝另一個方向有了轉機。 兩人還在閑聊時,市集角落突然響起了另一道聲音,是楚王的護城軍突至。 ——時隔大半個月,他們翻遍了全城,甚至拿著御令進入附近國家搜查,驚動了大半個九州。才終于,在楚國皇城底下市集內的一條陰溝里,找到了一具衣服模樣相匹配的腐爛女尸。 護城軍到了沒多久,一頂富麗堂皇的轎子就從皇宮內抬了出來。 此時本應是晨朝之時,可楚王丟了上百名吏官,第一時間卻又不合規矩地往市集里趕。 這是呈書自勒脖之苦后,第一次看到莊儕。他冷著臉,神情嚴肅再也沒有了笑容,活脫脫就是一個幻境外的他。 也不知道是仙荷對狗血劇情的惡趣味還是什么原因,恰好莊儕從轎子上下來的時候,蒙蒙細雨也跟著下來了。后頭緊跟的伺吏趕緊舉著傘上前,卻被莊儕遏制了。 “都退下!” 莊儕怒喝! 這還是小楚王上任兩年來,第一次發出如此目中無人的指令,在場眾吏史和平民老百姓都嚇得全身一顫抖,跪倒匍匐在地,不敢抬頭。 呈書和濰站在角落遙望此處,沒有受到殃及。 于是他們看著,那高不可及的帝王,淋著細雨踩著淤泥,渾身紅袍被雨水染成黑色,一步一步地靠近那女尸。直到看清那女尸未腐爛的半張臉,他才流下淚來。 應該是流淚了吧,又或是太多雨水在臉上駐留。 總之在那一瞬間,莊儕就像心死了一樣,肩膀耷拉連著身形都瘦小了一圈,像是一直以來偽裝的堅強xiele氣。最后,他竟然穿著那珍貴的龍袍,抱起那具腐爛的女尸。 旁的吏官想要勸告,卻不敢,只得眼巴巴看著楚王抱著一具尸體,從市集一路走回皇宮去。那一刻,所有人都知道——這句女尸便是呈書,是那本該是皇后的女人。 “這…”呈書很是不解。 看了這個畫面,她反而有些疑惑這心魔的真實性了。 明明…人是莊儕殺的啊。 濰作為唯一知道真相的人,默默閉上了嘴,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但呈書又是何等聰明的人,僅僅憑借著三個畫面便拼湊出事情的真相。 她低頭蹙眉回想,說:“我記得,剛進入莊儕心魔的時候,眾臣以她無名無份的原由趕走了她;這具身體還管自己叫罪臣之女…也就是說他們家和現楚國的大臣是有利害關系的…” 竟然越講越對勁。 濰不開心地揮揮手,將這個幻境打消,說:“沒什么好看的,我們走吧。” 畫面突如其然的消散打斷了呈書的思索,于是她順理成章放棄了繼續深入思考——反正又和她有什么關系呢,又不是她的心魔幻境。 他們繼續在時間縫隙里走。 突然,呈書在一個裂縫中發現了熟悉的畫面。等半只腳跨進去了她才想起濰,連忙說:“我看到我的心魔了。” 說完后人就進去了。 “你的心魔?”濰有些驚訝,“你怎么會有心魔?” 既然能逃過深淵之眼,那內心應是最正直無暇的,怎么會有心魔產生?他奇怪地跟上去,臨進縫隙前還特地看了一眼,疑惑喃喃:“奇怪,這明明還是我的心魔啊…” 怎么呈書說是她的? 穿過縫隙,景象就完全變了。如果剛剛幾個幻境都是古色古香,那這個完全就是近現代,還能看到小汽車在街角急速穿過,有飛機在云層上劃過。 “這是什么地方啊?” 濰驚了,這是他從未見過的景色,明顯就不是他們生活的世界。哪怕他是知曉萬物的神,都覺得很不可思議。 “我也不知道。”呈書忽然想起自己腦袋上的攝像頭,為防止穿幫,趕緊轉了個話頭,隨手一指某角落,說:“我就是看到我自己了。” 順著她所指方向望過去,濰果然看到了熟悉的臉孔,另一個時間的呈書穿著精致緊身的白色裙子,窈窕優雅地從角落轉過來,身邊還挽著一個…他? 這是一個什么畫面? 一時間濰都疑惑了:這到底是呈書的心魔還是他的? 最主要是,他壓根不記得自己有過這么一段過去啊。而且看起來,幻境里的他跟這一個時間段的呈書關系密切,行為舉動看起來像是…伴侶? 兩人呆在角落,默不作聲,卻不知道直播間因為這四人奇遇的畫面完全炸開了—— 【我瘋了,我瘋了,兩個濰兩個書書!】 【所以我理解下,這個秘寶是可以看到他們的下輩子,看到未來對嗎?】 【不是,我又看了一眼回放,濰明確講解過這些幻境是他們心魔…大家再試想一下,濰是不死不滅的神,會不會他一直活著,一直等呈書輪回呢?所以這是他未知卻存在的心魔!】 【啊正解,星際三臺的狗血電視劇再添新梗…】 【…】 說實話,這條彈幕有理有據,說得呈書都差點信了…如果不是她清楚自己是個快穿者的話。當她進到裂縫中,看到熟悉的香港街景,她就猜到——這是她的心魔。 只是,她覺得奇怪的是:這天只是普通的一天,并不特殊呀,為什么會成為心魔? 她帶著這份疑惑去觀望過去的自己和雷德濰談戀愛,一如記憶中兩人去采購了生活用品,然后從超市出來后遭到街頭一眾年輕少年起哄,在街角擁吻。 嗯,十分日常。 她轉過頭去正準備跟濰說話,卻發現他表情呆滯,耳朵上還呈現出一副詭異的潮紅,奇怪地問:“你怎么了?耳朵那么紅。” “沒有啊。” 濰掩蓋狀地拉了拉自己的耳朵,假裝是自己拉扯變紅的。他是絕對不會承認,他是看到“自己”和呈書主宰接吻后不好意思的… 見遮掩無效,他只得提步往街角走去。走著走著,不知為何,突然心有感應似地朝幻境方向望去。遠遠的,他看到那個和自己長得相似,被稱作馮的男人停下腳步,朝自己這個方向望過來了。 這種感覺就好像…兒時的他知道現在的自己會過來一樣。 實在太奇怪了,他又不認識“他”… 萬般思緒理不清楚,濰干脆腦袋放空,不想了! ——反正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即使現在不知道,以后也應當知道的。 可能是因為進來秘境的人太少,時間裂縫只圍繞兩人開出了四五道口子,沒有走很久就到了盡頭。那伸手不見五指的的隧道,盡頭卻散發著刺眼奪目的光,等兩人眼睛適應了光線變化,就看到一朵璀璨的荷花開在淤泥正中間,那光便是它的花瓣發出來的。 “緋霧仙荷,拿來煉劍的話可以增加對神魂攻擊。”濰解釋。 這話一出,兩人都看到仙荷沒由來地顫抖了一下,像是很害怕的模樣。 呈書了然,那不就是等于給劍鍍了一層精神傷害嗎?難怪莊儕那么重視這緋霧法寶——無情道重體修和劍術,有了它的確可以彌補莊儕在仙術方面的不足。 雖然對她來說沒用,但都走到這一步了,干脆直接上前,將那顫顫發抖的仙荷粗暴地拽了下來。 隨著仙荷根部離開秘境淤泥,剛剛還穩定流逝的時光通道開始大幅度地顫動起來,好幾個無人的裂縫口愈合般飛速合攏,只有屬于莊儕的那個裂縫,合攏前還有一個人被丟了出來,實在是跌份。 呈書借著靄靄微光遙望。 在光線微弱下,莊儕神情恍惚,像是沉浸往事不能自拔。 “莊大仙君。”能惹到莊儕不開心,呈書就開心了:“我沒想到您如此神人,竟然還沒能認出心魔幻境,最后得靠我才能逃脫而出。” 話里話外調侃諷刺意味十足,但反常的,莊儕并沒有回嘴,也沒有拔劍相向。 他應聲回眸,凝注于呈書的窈窕身影,兩人距離不遠不近像隔著一層透明的結界相見,只覺對方身形朦朧,面容空靈。無需靠近對方,心中都會自發升起一股親密、默契、還有遺憾的感覺。 這不是心魔幻境。 這是他從幻境出來后的第一反應。 因為隨著他踏出裂縫,他突然感到心中多了一個人,還有一段刻骨銘心的回憶——曾經有那么一個叫呈書的女孩,陪伴他多年,可直至登基,他都沒好好保護好他,他甚至還被jian臣下藥迷惑,殺了自己的心上人。 由于緋霧法寶的插手,更改了歷史,呈書也變成他修煉無情道的初因——人死了,心也不會愛了。 可現在那個人回來了,這道還能修得了嗎? 莊儕活了上幾千年,第一次感到迷茫。 這莫名的沉默凝視讓呈書很不自在,連同搶來秘寶都覺得不香了。她粗暴地將荷花塞進戒子空間,沒好氣地說:“拿走啦。” 完了后還要氣死人地喃喃自語:“早知道你不在意這法寶,我就不來搶了,累死了。” 兩人相處的詭異氣氛落在一旁觀望的濰眼里,心知肚明——由于他的干涉,呈書并沒有全程跟進幻境中屬于她的劇情,自然而然地也對莊儕沒有產生特殊感情,出來了便忘了。 但莊儕不是。 他是實打實重溫了仙荷安排的這段虐戀情深,不僅腦海中存有這個記憶,內心也保留著這份感情,當下再看呈書甚至有恍如隔世的寬慰感。 但看破不說破一直都是濰做神處事之道。 他冷眼看著呈書主宰和莊儕手上相連的紅線,因為幻境的插手,紅線變得越發粗長了,像是要將兩人生生世世綁在一起一樣。他心里默默嘖了一聲,暗道:早晚有一天把你們倆的姻緣線剪掉。 免得天天礙眼。 秘境外,各門各派還不死心地守在緋霧湖邊,眼睛都不敢移開。有個別出身殷實的仙君,還不怕死地挑釁對面乾元旗弟子,準確來說應該是挑釁莊鳴。 “莊小仙君。”說話人陰陽怪氣:“怎得莊大仙君帶你們前來,卻把你獨留外頭,難不成想要私藏秘寶?” 乾元旗剛直,莊鳴也不是白白被人欺負的,冷笑一聲回復:“原來是鳥前輩啊,前輩修煉時間也不長,怎么就老花了,莫不是沒看到我們這內外五十幾號弟子都在外面等著嗎?” “而且,你們不也沒進去嗎?難不成你們自愿給師兄送秘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