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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蔓感覺不妙,看修祈的樣子他好像是要把舒家鬧得天翻地覆,她跟舒逸和使了使眼色,想讓他阻止他。 舒逸和很疲憊,被一件事折磨了這么多年,他是真的疲憊,天天捂嘴,誰的嘴都捂,捂到現在已經沒有人跟他說實話了。 他有時候也想,要不就把真相公之于眾算了,但他又不能拉逸和集團陪葬,這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業,逸和上下上萬員工,不能因為他的錯誤葬送前程。 他接收到了史蔓的信號,卻沒阻止修祈,而是親自請走了一眾賓客,只留下了舒家的人。 張子蘊有些不情愿,但涉及到別人家私事,他也不好賴著不走,敷衍地笑了聲,接著便隨路清等企業家離開了。 修祈本來就是要在壽宴上揭破這一家偽善的嘴臉的,所以他不管現場有多少外人,于他來說甚至越多越好。舒逸和知道這一點,所以趕人的動作很快。 不相干人員全數撤離,獨棟房間內只剩下舒家的人。 舒智淵往前走了一步:“有話我們回去再說。” 修祈沒搭他的茬,脫了外套,扔在一旁的單人沙發靠背上,然后單手解開一顆靠近領口的扣子,說:“難得人這么齊全,今天不說,難道要等他們當中哪個死了再說?” 舒家晚輩一臉震驚,紛紛指責他:“怎么說話呢?你一個外頭撿來的,夠給你臉了吧?怎么得寸進尺呢?” “找抽呢吧?”舒家老大的兒子是個血氣方剛的,當下便表達了他的態度。 修祈抬起眼皮看過去,還沒說話,他那點血氣方剛就消失不見了,頭低著,腳也往后挪了一步。 這一位是不久前跟舒伯乾在酒廊喝酒的,舒伯乾的堂哥,舒意歡的親弟弟。 舒意歡挪到她弟弟身前,有那么點保護的意思:“人為什么不能向前看呢?你一直活在過去里,不痛苦嗎?” 修祈微微一笑:“你們傷害了我,還讓我向前看,做人可以這么好事占盡嗎?” 小輩們都聽不懂了,老一輩的臉色逐漸難看,尤其是史蔓,老四和老四媳婦,舒智淵和舒奶奶倒還好。 舒逸和已經認命了,準備好接受修祈的指控,并愿意補償。 聽到這里,舒智淵有些聽不懂了。 他以為修祈是怨恨楊知君,而他今日請了楊知君,所以從這場壽宴開始,他就在滿場找修祈,就是想提前安撫他,但聽他的意思,他是怨恨舒家? 這,又是怎么回事? 舒奶奶也不懂,但有攥住他的手,提醒他先不要說話,先聽聽修祈的話。 舒意歡似乎不想讓修祈說出真相,一直在截他的話,截到舒智淵親兒子不滿,“有什么不能說的?我倒要看看他是有多大的委屈!” 舒意歡瞥他:“你別添亂!這事情不是你能把控住的。” 舒意歡弟弟不理解他jiejie:“咱們這么多人,咱們舒家什么門戶,有什么不能把控的?他不就是個拍電影的?哪朝哪代的戲子都是下等人……” “你給我住嘴!”老四打斷了他,罵了句:“說什么朝代!現在是法治社會,反黑反貪一年抓多少人,你知道哪個新上任的官什么時候被弄下來,你忘了你酒莊被處罰的事兒了!” 弟弟不說話了。 舒意歡接著老四的話說,就是想拖延時間,阻止修祈說話。 修祈聽他們在那邊唱戲,聽到沒勁了,絲毫不給面子地說:“哪朝哪代的戲子都是下等人,所以在當年,你們舒家幾兄弟囚禁了亞洲小姐莫善緣,輪流玩弄,對吧?” “修祈!”舒意歡往前大邁了兩步都沒攔住他說出這句話。 史蔓本想瞪向舒逸和,聽到修祈這句話也驚訝了,幾兄弟?不光是舒逸和嗎? 舒智淵和舒奶奶抬頭的速度倏然拔高很多,仿佛在修祈話閉后重回了二十歲。當然讓他們有這個快速反應的原因是消息過于震撼。 幾個小輩面面相覷,一腔看似為家族著想實則排除異己的話統統咽回肚子里。 臥室內的楚晃不自覺抓緊了被子。 竟然是這樣? 怎么會是這樣? 原來這就是修祈一直欲言又止的過去嗎? 她在聽助理說安徒生內部有人往論壇發東西時,就想過跟張子蘊有關,她其實并不知道真相,但確實有通過一些蛛絲馬跡揣測張子蘊在怕什么,助理平板彈出來的那條‘修祈生父’相關消息是她發的,她當時只是想驗證張子蘊是不是怕這一點。 來到廣州,她知道修祈繼承了一些資產,又看到他去了莫善緣的墓地,她便猜測,莫善緣是他母親,而他父親已經不在了。但目前來看,好像另有隱情。 只是,如果他母親是受害者,那他為什么會那么恨她? 修祈拿出手機,屏幕展示給他們,讓他們看了點很有歷史感的照片,放了幾條他們年輕時下流齷齪的語音。 照片和語音分別來自舒家已故的老大,老二,還有在場的老四以及老六舒逸和。 他們的調笑聲下流又無恥,yin穢的言語,惡心的舉動,把那個年代里一個漂亮女人的地位展現淋漓。 修祈只給他們看了一部分,然后鎖了手機,手機在兩根手指下輕輕一轉,“看這些視角眼熟嗎?都是你們拍的吧?為什么會在我手里?你們那么精明,權柄那么大,來猜猜看,為什么會在我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