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頁
酒精起了作用,我的視線發生了變化,仿佛視野內的一切都緩慢起來,因為緩慢所以優雅,因為緩慢所以氤氳。 王雪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說要給我跳支舞,不等我說什么就站起來開始手舞足蹈。她身體的每一次旋轉都讓我更加眩暈,她眉目的每一次聳動都讓我更加沉醉,甚至她偶爾挑起的蘭指,讓我想起身做點什么。我手指用力的摳著沙發,在電視里的音樂中慢慢搖晃著頭,不斷涌來的眩暈讓我興奮不已。 不知道過了多久,王雪跳累了靠在沙發上費力的抬著眼皮看我,臉上是奇怪的笑,我跟她擺擺手,感覺喉嚨火燒似的干渴,起身去找水喝。回來時我摔回沙發上,再去看王雪時,才發現她竟在我起身的功夫歪在那里睡著了。 我關了電視打開橘黃色的立燈,覺得頭沉,就想倒在沙發上睡覺,快要迷糊過去時忽然想起來點什么,又驚醒了,起來進臥室找了條毯子,想著去給王雪蓋上。 剛頭重腳輕地晃蕩著走到門口,就覺得身上一沉,被什么東西撲住了,仔細去看,是王雪,她抿嘴兒跟我笑著也不說話,兩只胳膊搭在我脖子上。 我定定神兒,扶著把她放在了床上,在她倒下去一刻,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氣,我好想跟著倒下去,但是腦子里始終有個聲音反對。 艱難的斗爭后,我終于挺住站了起來,關了燈想去客廳睡,都走到門口了忽然聽見王雪叫我,她說大哥你別走我害怕,你跟我待會兒吧。我想了想轉身又走了回去。 第十二章 我的油條姑娘(12) 2 王雪在床上躺著,一直看著坐床邊兒的我,我們倆都沒說話,過會兒我覺得有點尷尬,就說我先出去睡了,也困了,說著關了燈。其實尷尬是次要的,關鍵是這樣看著平躺的王雪,絲織的睡衣讓她的身體曲線暴露無疑,再加上那股陣陣傳來的體香,我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真是要把持不住了。 就在我起身時,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隨即一團柔軟貼了上來,我克制已久的欲望再也把持不住,所有的顧慮土崩瓦解,身子一傾壓過去,借著窗外透進來的微弱光線,馬上找到她的唇,印了上去…… 我貪婪地吸吮,手在她胸前胡亂按著。王雪有些慌亂地回應著我,手臂緊緊地箍住我的腰。 我感覺得到她正輕微的顫抖著,騰出一只手去摸她下身,王雪哼了一聲把我摟得更緊了,我大聲喘著氣,不再有絲毫顧忌,發狂似的去揪扯她身上薄薄的一層睡衣,王雪忽然坐了起來,推開我粗魯的手,深喘了口氣言語里說不盡的妖嬈:“大哥你要了我吧……你別急,我自己來……” 我聽清了那個“要”字,心里竟然輕輕地抽搐起來,這種抽搐馬上變成一股暖流,游遍全身后聚集在腰后。 我覺得自己像是一座只待噴發的火山,那種狂野的、焦赤的、噴薄欲出的激流,充斥在屋子里每個角落,貼著天花板盤旋。 但有個聲音似乎總在若有若無地回響著,它縹緲難以追尋,但是當我企圖避開它去觸碰王雪時,它總又返折回來,讓我的動作有些遲疑。 王雪囈語般催促著我,當我最后一次下定決心全身而上時,我終于牢牢地抓住了那個聲音。它不久前剛剛被王雪從嘴里吐出來,只有兩個字:大哥。 無數個片斷忽然在我意識朦朧的腦袋里開始打轉盤旋,有某個慵懶的清晨在路邊的早點攤兒上,有幾個小時前我跟她走在繁華的西單,一幅幅清晰的畫面摻雜著各種聲音,讓我本來已經沸騰的血液突然凝滯,所有的激情瞬間煙消云散…… 不顧王雪差異失落的眼神,我推開她狼狽地走了出去,撞上了門。 倒在另一個房間的床上,我頭腦昏沉,卻久久不能入睡。 腦袋里飄閃過叢叢的光影,這些都是只屬于我一個人的、長久被刻意掩埋的記憶,在斑駁的流離中,我一次次淚流滿面…… 早上醒來時已經十一點多了,我揉揉眼睛忽然想起什么,跳下床來到昨晚的門前,片刻的遲疑,我輕輕推開了門,里面一片整潔,好像很久沒有人來過。 我晃晃腦袋,仿佛昨晚作了一個真切而荒唐的夢,那夢境中我來來往往,卻只留下一頭的茫然。 回到客廳見音響上有張紙條,王雪留給我的。 仿佛我生命中收到的所有留言都是那么簡潔,這張從筆記本里撕下的紙上只有寥寥數語:“大哥,我走了,昨天第一次喝酒,莫怪。”最后是規規矩矩的落款:雪妹。 看完紙條我深深的陷入沙發里,腦中一片空靈,不知道我們是彼此匆匆的過客,還是永久難舍的記憶…… 第十三章 所謂忠誠(1) 五月份的時候,北京就已經很有夏天的味道了,中午出去就一半袖,在太陽底下曬會兒還能冒出汗來。 老媽告訴我她還穿著秋褲,我笑話她老了,她告訴我甭笑,我早晚也有這一天,等老了就知道其中滋味兒了。她一句話噎了我半天,這說到我痛處了。 想起來自己有一天也會蹣跚著走路,掏個錢包都哆哆嗦嗦,走在街上覺得什么也不再屬于我,向秋末的樹葉,這會兒在這兒飄著,下會兒就不知哪兒去了,心里總會一陣陣發冷。 我曾經認真地考慮過這個問題,人衰老是不可避免的,那么我該做點什么?我試著對死亡做一些思考,從茫然到沮喪再到漠然,最后總結出倆字:扯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