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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金蘭從最初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看著面前這兩個剛當著自己的面熱吻,現在又緊緊貼在一起的兩個人, 硬是從阮綠棠曖昧的話語中聽出了挑釁的意味。 有奶就是娘,給她錢的就是大爺。 所以即便向金蘭鐵青著臉, 氣得嘴角抽搐, 也不敢朝阮綠棠撒野, 只好騰地站了起來,指著向小樓鼻子罵道:“不知廉恥!真是丟我們老向家的人, 讓老向家列祖列宗在地下怎么有臉見人, 怎么安息!” 向小樓說自己□□賺錢時她沒生氣, 倒是因為她和阮綠棠在她眼前親了一下而暴跳如雷了。 這種對比太諷刺了,諷刺到令向小樓忍不住發笑的程度。 自己的親姑姑不在乎她爬了多少人的床,陪了多少笑, 又受了多少苦,只要向小樓因為□□得了利,她便覺得一切都是可以理解的了。而和阮綠棠蜻蜓點水的一吻倒上升到令祖輩蒙羞的地步了。 一個吻就這么大的反應,不知道她要是知道自己和阮綠棠不僅親了,還摸了,連床也上了的時候臉色會有多好看。向小樓心里想著,不自覺地笑了出來。 她的笑把向金蘭徹底惹惱了,向金蘭咬著牙,五官都開始扭曲,惡狠狠地說:“你還有臉笑,被你爸知道,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夠了嗎?”阮綠棠盯著向金蘭,平靜的臉上看不出情緒,“還是向阿姨您嫌錢太累贅,想還給我?” 她的語氣平淡,話音輕柔,但在向金蘭那里卻極具震懾力。 她深深地吸了幾口氣,把滿嘴的污言穢語一并吞了下去,蛇信子一般陰狠的目光瞪了向小樓幾眼,轉身走了。 阮綠棠看著向金蘭的背影消失,才轉向向小樓,問:“還好嗎?” “還好,”向小樓若有所思地盯著桌子對面那杯還冒著熱氣的咖啡,閉了閉眼睛,像是暗中做了什么決定,“很好。” “嗯,”阮綠棠松開她的肩膀,端起咖啡一飲而盡,“我先回公司,還有個會要開。” 向小樓臉上頓時露出明顯的愧色:“你不應該插手的,這就是一個爛攤子。” 阮綠棠把咖啡杯放下,微微偏過頭去看向小樓,說:“我們的包養關系還在存續期間,你整個人都是我的,我想這也包括你的爛攤子在內。” 她期望的回答不是這樣的。 向小樓希望阮綠棠的仗義相助是發自內心的,被她對自己的感情驅使著所做出的。即便不然,就算阮綠棠是出于同情不忍,至少也說明在心底深處,阮綠棠對她終究還是有些不一樣的情愫在的。 可阮綠棠說是因為兩人之間的特殊關系,像是在提醒向小樓,她們之間只是純粹的交易。那些親吻、愛撫與交合,都不過是契約上的服務項目,而非是愛。 向小樓神情黯淡,回望向阮綠棠,點頭說道:“嗯,看來我很幸運,能遇到你這樣一個盡心盡力的好金主。” 阮綠棠盯著她的下巴多看了兩秒,她先前力道重了些,捏出的印子現在還能隱約看到,是一點指甲大小的紅痕,在向小樓白皙的下巴上格外顯眼。 那道痕跡的邊緣已經變回rou色,一點點向里推進,過不了多久就會完全消退。 可印記退去并不代表這件事就會跟著一起消失。在這一天的下午,她把向小樓的下巴捏紅了,這件事永遠不會消失。就像她現在又在傷向小樓的心,總有一天她會縫補上這道傷痕,但并不代表向小樓此刻的傷心就跟著一起消失了。 阮綠棠想起在東方酒店的那一晚,向小樓小心翼翼地請她不要丟下她,不安到熟睡時手里還攥著她的睡衣一角。 她不禁有些恍惚,反思起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確。為了徹徹底底地得到向小樓的心,難道就必須要先將向小樓的心摔得粉碎嗎? 不過這個念頭只在阮綠棠腦海中存在了一瞬,下一秒,她就被系統叫醒,催促著進行下一步了。 阮綠棠站了起來,微微彎腰,把向小樓在剛才的爭執中散落的頭發別到耳后,手指順著耳廓往下,掠過她的耳垂,將那顆綠松石托在掌心,說:“耳環很漂亮,配你果然很合適。” 向小樓咬著舌尖強迫自己打起精神,對著阮綠棠柔媚地笑了笑,問:“你喜歡嗎?” 聽到向小樓的問話,阮綠棠把視線從耳環上移開,直勾勾地盯著她的眼睛,良久,才點了點頭說:“喜歡。” 她的表述曖昧不清,不知道這聲“喜歡”的對象究竟是耳環還是向小樓本人。 向小樓臉頰不爭氣地開始發熱,阮綠棠卻冷靜地抽身而退,放開那只綠松石耳環,抓起桌子上的手機走了。 阮綠棠回到辦公室后立馬做了兩件事,一是聯系上了向金蘭讓她這段時間休息幾天,二是把向金克轉到了單人病房并且幫他請了個二十四小時貼身陪護的護工。 于是向小樓一到向金克的病房,阮綠棠就收到了消息。 系統對自己的工作被分流很不開心,堅持認為是阮綠棠看它不順眼公報私仇:“宿主,你想知道女配什么時候去看她爸爸直接問我不就行了,干嘛還要請人監視啊?” 阮綠棠乘了電梯去停車場:“當然是還有別的目的。” 她不是大善人,也沒有以德報怨的高尚品德,更沒有替向小樓去盡她那個混賬爹的孝的意思。 “向金蘭拿了錢,肯定要裝模作樣盡心竭力地伺候向金克一陣子,好有理由再找我要錢。正好,我既不想再填向金蘭的無底洞,也不想讓向金克過得太好。請個只負責向金克基本護理的護工,既不至于讓向金克那么快就一命嗚呼,還能擋著向金蘭,又能給我通風報信,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