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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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敢,我那么慫恿他,他都沒去。”周楠痛心疾首地哼哼道。 “當時你也在場?”陶桃越聽越不對勁。 殷秋實明明是獨自去探病的。 “你說的是什么時候的事?哪年?哪月?在哪里?時間地點人物,起因經過結果?”她一口氣問出新聞的六要素。 周楠顯然被問懵了。他沒想到陶桃會這么激動。 眼神游走一番后,他掰著指頭數道:“去年、前年、大前年……應該是大前年的春天吧?在西街那家酒吧里。” 他清楚地記得,那天陶桃穿了件紅絲絨連衣裙,長袖,看起來很暖和。 當時她還梳著長長的大波浪,不經意地垂在肩膀一側,配上鮮艷的紅唇,很像古早港片里的那種明艷美女。 雖然她坐在靠里的位置,但每個進入酒吧的人都能一眼看見她。同她相比,周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哪怕頭頂閃耀著舞池的燈球也沒有用。 可惜周楠并不是第一個發現她的。 或許他進入酒吧時,陶桃還沒有來;或許他光顧著和殷秋實說話,沒來得及前后左右觀察。 反正直到被殷秋實提醒,他才注意到酒吧里有這么顆明珠。 怎么就讓殷秋實捷足先登了呢?周楠想不通。 那天,明明是他好說歹說,才把殷秋實拽進酒吧里。 “你說你長得又不丑,還拿著說出來嚇人的薪水,怎么就母胎solo到了現在呢?”周楠恨鐵不成鋼地拍了拍殷秋實的肩膀。 兩個男人坐在吧臺椅上,啜著杯中加了冰塊的酒,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當然,基本是周楠在單方面對殷秋實輸出。 “作為你的前室友,兼你的現老板,我對你的個人問題感到很是著急啊。”周楠朗聲說道,聲音帶了幾分醉意,臉頰紅彤彤的,顯然已經上頭了。 他伸出手指,往周圍晃了一圈,仿佛指點江山一般,大言不慚地說道:“在場這么多美女,如果有你看上的,喜歡的,盡管說出來,兄弟我手把手教你追。” 殷秋實搖搖頭,似乎笑了,也可能沒笑,周楠已經記不清了。 他只記得殷秋實說自己喝多了。 聽了這話,周楠立馬大手一揮:“沒喝,這才哪跟哪兒。哦我知道了,你是信不過我?放心,我追人有一手,童叟,嗝,無欺。” 然后殷秋實好像說了些什么,是揭穿周楠其實壓根兒沒有正經談過戀愛,還是教育他以后少在外面當Bking,周楠統統記不清了。 只記得自己像叁歲小孩撒潑打滾要家長買玩具一樣,不停追問對方有沒有看上的女人。 或許是被他鬧得不耐煩了,殷秋實忽然沉聲道:“還真有一個。” “誰?”周楠的眼睛瞬間亮了。 “就她。”殷秋實往不遠處努了努嘴,嘴角似乎浮起一絲罕見的微笑。 周楠循著他所示的方向看去,忽然間看直了眼。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陶桃。 到了這里,他的記憶忽然變得異常清晰。 他真真切切地記得,當時陶桃正一個人坐在雙人方桌旁,悠哉悠哉地交迭起雙腿。迭在上面的那條腿閑適地搖晃著,高跟鞋的鞋尖兒勾在腳趾上,露出白嫩的腳后跟。 她面前放了只圓滾滾的大銅杯,看上去像在喝莫斯科騾子。 “啊!”聽到這里,陶桃忽然想起來了。 西街酒吧,紅絲絨連衣裙,莫斯科騾子,周楠說的要素組合在一起,陶桃便有了印象。 只是當時沒注意到,酒吧里還有殷秋實和周楠這么兩號人物。 原來從那時起,殷秋實就已經注意到自己了,看來醫院主動獻血也是有意為之啰?陶桃恍然大悟。 想不到那塊呆愣愣的木頭,竟也有這么雞賊的時候。 一見鐘情的地方,說不定就是那間酒吧! 陶桃瞬間有了眉目,忙不迭掃碼買完單,拎起包包就向周楠賠笑:“不好意思啊,我突然有點急事,必須提前開溜了,下次有機會再一起聊哦!” 沒等對面回應,她就腳底抹油躥了出去,徒留周楠望著她的背影伸出爾康手。 “等等……”他無力地說出這句挽留的話語,但已經晚了,陶桃早跑沒影了。 為什么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呢?他的故事明明只講到一半,熱氣騰騰的飯菜也只吃到一半。 周楠看了眼桌子上的杯盤狼藉,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提起旁邊的電腦包,拉開拉鏈,掏出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 ——就連遲到的生日禮物,都沒來得及送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