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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不僅要趕在時越面前抵達渭城,還要將這一城怪病治好,讓這北行路上的第一大城恢復往日的榮光。 渭城,是她獻給時越的第一份大禮。 同時,這也是她進入時越麾下的投名狀。 整條街,靜得風吹過客棧上頭的幡布聲都聽得見。 在蘇棠說完話之后,整條街上沒有一人開口。街上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陷入了一種詭異而又興奮的沉默中。 像是水到了沸點反而安靜了下來,眾人的心中洶涌澎湃,卻沒有人敢出聲。 大家的目光牢牢鎖在一個人身上,她的一舉一動牽引著眾人的全部注意力。 “這位施主——” 蘇棠從背包里扯了一條布帶,纏著手不再滴血。 她伸手指向剛剛出聲的男人,只見他的臉上已經潰爛得不成人樣了,身上散發著將死的腐臭味。 “我?” 聲音喑啞難聽得像烏鴉。 “把她抱起來。” 那人上前一步,她才發現原來他長得人高馬大的,身材不是一般的魁梧。一走進,輕輕松松地就將躺在地上昏迷過去的女人抱了起來。 “接下來,”蘇棠摸了摸小男孩的頭,“我們回家,你可以幫我們帶路嗎?” 小男孩看著她愣愣地點頭。 “家在這邊,往這走——” 蘇棠一動,周圍的人也想要跟上,卻她被喊住:“現在,大家回去收拾一下,申時在此處等我。“ 眾人一聽,不再敢上前。 眼前大師雖然只身一人,可她展現出來的神通已經深深折服了在場人,眾人無不唯命是從。 蘇棠見人沒往前跟著,便朝著男人點點頭,跟上了小男孩的腳步。 一行四人,往更偏遠的城邊走去。 邊走,蘇棠邊從小孩嘴里套出了不少話。 從他嘴里得知,昏倒的女人叫張月娘,一個月前染病被丟關了進來,隨后在這里撿到了剛死娘的他,兩人便相依為命住在他家里一直至今。 “你也生病了?” 小瓜子點點頭,將袖子撩起,一個亮泡在他細嫩的手臂上格外顯眼,腫得像顆油痘,仿佛一戳,里面混黃的液體就會暴發出來。 一只小手似忍不住,想要去碰碰那個小亮泡,另一只大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別碰!” 蘇棠順著手看向那個面目全非的男人,有些意外,問道:“如果抓了會怎樣?” “如果里面的水破了,一不小心,就會傳染得渾身上下都是泡。”男人嗤笑,“再然后,就是我這樣了。” 蘇棠一愣,她怎么聽著這不像傳染病,更像是變異了的水皰疹? 情勢不明,她只能再看看情況行事。 四人一路走著,大都是蘇棠和小瓜子聊天,男人不說話,倒也一路相安無事到了家。 小瓜子回了家,臉上的表情立刻輕松了許多。 “大師,”小孩子機靈,聽人這樣喊也有樣學樣,“您先做,我給您到茶喝!” 又扭頭對男人說,“您也辛苦了,把jiejie放在這把椅子上就行了。” 男人聞言將人放下,動作間可能不太輕柔,原本昏迷的人悠悠轉醒。 “你們……我……” 蘇棠沒理,她一進小院就聞到了一股奇異的香味。 尋香走去,發現院里種了幾株似辣椒苗的小植物,那股奇異的香味就是從這幾株植物上傳來的。 張月娘記憶漸漸回籠,想起自己在大街上突然發病,手臂上此時傳來了陣陣的痛,卻似乎比以往的要輕上許多。 這是怎么回事? 張月娘撐起身子,小瓜子見了趕緊上前,有板有眼地將剛剛發生的事,倒竹筒似的屁啦啪啦放了出來。 月娘聽完瞪大眼睛,沒想到自己還有這樣的奇遇。 自家弟弟張瑜不信活佛的傳聞,可她卻一直深信不疑,為此兩人不知發生過多少爭執,誰能想到最后就她一命的居然就是了凡大師。 “大師在上,請受信女一拜!” 蘇棠聞聲這才回神,轉身上前扶起月娘坐在椅子上,道:“你身上有傷,不必多利。” 月娘訥訥點頭。 她沒想到,傳說中的活佛了凡會是這樣平易近人的性格。 在月娘出神間,蘇棠不動神色地打量著這住在這的一大一小。 突然開口問道:“你們自染病至今,多久了?” “我大概一個半月余,小瓜子比我久些大概已有三月多了吧。” 蘇棠聞言一挑眉,染病三個月的小孩子卻比大人還看上去更健康,除了那顆油亮的水泡之外,絲毫看不出他生病的跡象。 她一扭頭,問身旁安靜得讓人感覺不到存在的男人,“你染病多久了?” “一月余。” 聞言,別說蘇棠了,就連月娘都察覺出了不對勁。 這下可就有意思了。 蘇棠沉吟片刻,扭頭對著男人,問道:“究竟是你不正常,還是他們?” “他們。” “何出此言?” “此怪病之所以怪,以為其傳染快、發病快、死亡快,通常不到一月余人就受不住就要死了。” “那他們——” “原因不知。” 月娘此時再遲鈍也察覺出了她和小瓜子兩人身上的不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