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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欲.念從何而來,愛從何而來,他不知道。就像思維從何而來,歷史從何而來,生命從何而來,他也不知道。 昏黃光暈落在他指尖,他伸手想去碰碰她的長發。可剛觸到她一點發絲,李維多忽然想起什么,直起身: “對了,你上次讓我注意劉梃清,可我這兩天整理了她所有的相關資料,沒有發現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陳利亞收回手,看了她一會兒,轉身從茶幾下方冰柜里抽出一瓶酒: “那說明你整理得不夠仔細。” “怎么說?” “今天晚上剛拿到的消息,就在你拖著傷腿坐追上去給樸浦澤送愛心外套的時候,那兩個強.jian犯,在監獄里改了口供,終于承認自己不是見色起意,是早有預謀。” 他語氣冷涼,用匕首背面挑開軟木塞,給自己倒了半杯: “而指使他們在大樓下二十四小時守著攻擊你的人,就是劉梃清。” 作者有話要說:祝高考完的小可愛能高分過數學 其實考得好不好,對未來不會有太大影響 挑專業興趣勝于一切,一定要好好做功課,最好實地感受一下每一個科目他們的論文 第70章 劉梃清。許盡忱三個半月前開始著手VC時,選的負責人,就是劉梃清。 何雙平是許盡忱的鰲拜,守著他、監督他、培養他,可也限制他、架空他、圖謀他。劉梃清算是許盡忱最早挖來與何雙平對抗的人,名校畢業,履歷輝煌,最重要的是,年輕而敢闖蕩。 只是她駐扎本部,劉梃清則負責對外拓展,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六十天在出差,剩下五天基本在醫院處理頭疼腦熱。 三年前她結婚了,丈夫是一個公務員,現在已經育有第二個孩子。她明面上的年薪已逾千萬,而她丈夫月薪只有五千。李維多偶爾去她家里送文件,就碰過她對她丈夫大發雷霆,叫她丈夫“從我家里滾出去”。 畢竟當初婚房,也完全是劉梃清出的錢。 這樣一個強勢的女人,眼里容不得卑微的東西。身為許盡忱的總裁特助,在劉梃清眼里,她大概就是一個端茶倒水的傭人,地位比樓里的保潔阿姨高不了多少,基本分不出目光在她身上,按理兩人并無什么交集。 不,不對…… 李維忽然又想起那天,劉梃清跌跌撞撞走進茶水間,說: “我看見了,我真的看見了。何雙平沒死,沒死,他跳樓后五分鐘我還看見他了……他怎么可能死在五分鐘之前呢?” 李維多走過去,接過陳利亞手里的酒瓶。 “放著我來。” 她殷勤地幫他倒酒: “領導你說,劉梃清為什么想輪……想對我做這種事呢?” “她沒有具體吩咐什么事,只是花費巨資買通這兩個混混,要讓你永遠不能再出現而已。” 至于選擇什么做法,是這兩個混混腦補的。 殺人是死罪,輪.jian后殺也不過是死罪。 像這樣收了巨額“封口費”、罪名完全成立、哪怕翻供也無法減刑的人,一般是不會改口供的。 至于這兩位會主動來坦誠……無非是因為監獄里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已經足夠讓他們明白,他們得罪人了。 如果不坦誠,他們就將繼續呆在地獄里,呆二十年。 或者一輩子。 “這就奇怪了。” 李維多也想到了這點: “如果是被巨資買通,一般人不會選擇翻供吧?” “可能是因為每年四萬五千億的投資終于凸顯了它的作用。” 陳利亞平靜道: “完善的社會教育體系使他們善良。” 李維多:“……” 這天聊到這基本聊死了。她真是最討厭和這種人講話了,但凡她想打探什么他不想說的東西,都能被他一句話堵住……還堵得這么冠冕堂皇,他怎么不說馬列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使他們覺醒呢? 她在客廳里慢慢磨蹭,試圖再找到打探消息的機會。她本質不是厚臉皮的人,雖然她自己意識不到。除了喜歡給自己立一些奇奇怪怪的人設來混淆視聽,她平時一心虛就會開始可可愛愛。 就他看書的這一小下,她一會兒起來倒杯水,一會兒又走到他身邊裝模作樣地擦擦桌子,小動作多到他想忽視都難。 陳利亞垂眸“看”著手中書,微不可見地彎彎唇。 小可愛。 他為什么現在才認識她? 如果能再早幾年,他就能每天等她下課。如果能比這個“再早”再早幾年,他就能教她寫作業。他會轉去和她同一所學校,糾正她的發音,輔導她的數學,至少雞兔同籠這種題,她總不會再去糾結“雞要是睡著了金雞獨立該怎么辦”之類奇奇怪怪的點,或許還能考上和他同一所大學。 當然,她哪怕仍然沒有好成績,那也沒關系。成績和學歷只是社會衡量一個人的標準,就像人們評價豬rou質量,豬本身并不想被評價,有人才的買賣,才有人才的評價。評價體系本質是個體向群體的妥協。 而他不需要妥協。 李維多在他旁邊轉悠了許久,可男人始終不為所動,像沒聽見響動似的翻著書頁,專注精神簡直值得被頒獎。 她憋了一會兒,終于忍不住,假模假樣地端了一杯水過來,說: “領導,渴了嗎?要喝茶嗎?紅茶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