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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樸浦澤收回手: “何雙平頭和手都炸得不成樣子,這個密碼是他死時身上唯一帶著的東西,還是貼著胸口放,牽連絕不簡單。我上頭也有上級,上級還有上級,人微言輕做不了主,請你諒解。但陳教授,你是最好的密碼破譯專家,我們都知道,哪怕只有一部分,你也可以破解,只要你別犯懶。” “懶?” 男人眼簾低垂,修長手指慢慢把玩著一個空可樂罐: “的確比不上你半路攔我的車、遣我的管家、踢我的狗,還把我綁架到這里來得勤快。” 樸浦澤:“……” 不是,什么叫他攔他的車?他就把車停在國道線邊等他,這也叫攔車?還踢了他的狗?他那條狗看著溫順,干架時兇得連獒都比不過,他才靠近它主人半步,它就撲過來要咬斷他的喉嚨,事后還蹲在一邊搖尾巴裝無辜裝乖巧,他除了給它一個愛的回旋踢,還能怎么辦? “我們沒有綁架你,我們是邀請你。” “那你邀請的方式有點特別。” “我也沒遣走你的管家,是你說你不坐在熟悉的椅子上就沒有靈感,也是你說不喝可樂你的大腦就不會轉動。” 樸浦澤在會議室里來回踱了兩步,氣笑了: “我們光給你找椅子買可樂就花了半個小時,你還為了沒事找事,故意不喝百事可樂或者可口可樂,明明這兩種可樂樓下就可以買到。” “我沒有故意不喝百事可樂。” 漂亮男人平靜道: “我本來就不喝百事可樂。” ……這不是重點! “而且。” 說到可樂,男人才勉強表現出了一點興趣: “零度是一種無糖標志,不是一個牌子,百事和coca都有零度可樂,就像它們都有香草和櫻桃口味。” “……” 樸浦澤說: “陳利亞,我發自內心地說一句,我并不是真的想和你聊可樂。” “是你先提的可樂。” “是我先提的可樂,但我的重點不在可樂。” “既然重點不在可樂,你為什么還要和我提可樂?” “那是因為我的重點在可……” OK,OK,他又被他繞混了。 真棒。 樸浦澤硬生生忍住了把自己這個發小從33樓扔下去的沖動,靠著多年來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鞭策和□□理論精神的深刻指導,最終艱難地維持住自己身為一個警.察的涵養和體面: “算了,都是我們的錯,何雙平不應該隨便在一個不賣零度可樂的地方自殺,我也不該不小心踢到你的狗,我和你的狗道歉,請它原諒我,可以了嗎?” 大狗聽到自己的物種,開心地:“汪汪汪!!!” 陳利亞:“它說不可以。” 樸浦澤:“……” 涵養逐漸消失。 其它警.察也是一臉菜色,對世上居然有還這種奇葩存在,而感到肩上責任愈發沉重。 而陳利亞坐在椅子上,從頭到尾,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抬,似乎覺得手里這個可樂罐,比整個房間的人加起來都有意思。 “就算你不是密碼學出身,也應當明白,密碼破譯靠的不是靈光一現,而是數論和概率論,密碼指紋的提取靠的也不是學識,而是詞頻位移。” 陽光落在他低垂的眼簾上,長長睫毛染成碎金。 他就用這張美好的臉,平靜地說: “就是最簡單的凱撒密碼,只要稍稍改動這種公元前58年的加密方式,光一個常見單詞freak,可能出現的加密組合,就能高達12000000種……我是哪根腦神經搭錯了線,要給自己攬這種苦差事?” “……” 樸浦澤呲著牙,覺得腮幫子一跳一跳疼起來。 “再者。” 他終于放過手里可憐巴巴的罐子,抬抬手,身后燕尾服Cosplay男子立刻取過,又轉身去拿新可樂。 “我不喜歡接調查方向明顯存在錯誤的案件。” 這話一出,在場警.官都看向了他。 樸浦澤:“這話怎么說?” 陳利亞:“你剛才說,死者是誰?” 樸浦澤:“何雙平。” 陳利亞:“死因?” 樸浦澤:“自殺。” 漂亮男人籠著雙手,斜靠在椅子上,語氣聽不出什么情緒: “你看,所以我不接這個案子。” 樸浦澤:“???” 這句話是幾個意思?難道他們的關鍵點沒一個對?死者是不是自殺,確實有待商榷,可不是何雙平,還能是誰? 洗手間沒開暖氣,也沒開燈,李維多藏在黑暗里,眼皮微微垂下,像一尊靜默的像,看不清臉上神情。 “陳、陳教授,死者不可能不、不是何雙平。” 第一個分析員吸吸鼻子,有點天生結巴: “我們不僅取了死者的組織切、切片和何、何雙平父親的血液,還提取了何、何雙平兒子的DNA,前者的RCP值在、在99.78,后者是99.81,都、都可以排除非父關系。” 陳利亞:“因為兩人之間的RCP值在99.81,可以排除非父?” 分析員:“對,單、單從基因序看,哪怕同一個人的、的兩個細胞也會存在基因差、差異,那剩下的0.19基本可以忽、忽略不計,不可能不是非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