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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云清搖了搖頭:“不知。” 李攸寧嘆了嘆氣:“那我們不回去了。” 曲云清:“無事,我們回去。既然要查,留下更為方便。” 李攸寧:“那我們的身份?” 曲云清:“就算他說了,又能奈我們如何。想去想留,玄陽子也阻不了我。” 他嘴上說的氣勢十足,可轉眼又變成了十一二歲的模樣。 李攸寧默默看在眼里,心想:看來師傅什么都不怕,就是很怕麻煩嘛,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兩人回去的路上,李攸寧想起之前所見的幻像,忍不住再次詢問對方:“師傅,當初你醒來時,可曾怨恨過我。” 曲云清聞言,回過頭朝她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你說呢?” 李攸寧被對方這模棱兩可的眼神以及似是而非的回答,弄得緊張了起來。 “師傅,我錯了……” 曲云清無奈道:“知道錯了,也晚了。” 李攸寧心中一涼,開始變得手足無措,一時間竟是連腳下的劍都御不穩了。 還好曲云清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她。 “當心些,如今這般修為了,若是再摔下去,可就丟人了。” 李攸寧:“師傅對不起。” 曲云清看著她,神情有些微妙:“雖然我知道你肯定不止有這一種方法將純陽之氣渡給我,可沒有你這么做,即便我醒過來,我的修為境界怕是也難以保住。我沒有恨過你,否則豈不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李攸寧愣了愣,她完全想不到對方竟然會在這件事情上跟自己開玩笑。 不過以她對曲云清的了解,眼下他雖然說的輕松,可最初意識到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受到的刺激鐵定是不輕。 記得自己在玄霄養傷時,曲素問曾隱晦的提及,說曲云清自從醒轉之后,除了在禁地外于眾人眼前露了一面,之后一直在閉關不出。 對外說是調理修為,實則應當是在凝神靜心。 他出關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將派中事物委托給曲素問,而自己則是順著護身符的線索直接去尋找李攸寧的下落。 “……”李攸寧只覺得內心一陣感動。 曲云清知道她心中仍然愧疚:“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如果我當真只是把你當成徒弟,你做了這些我必定容不下你。可我不想怪你,你說是為什么? 而且……” 他略作停頓,又繼續道:“按照著世間的俗語,我癡長你這么多歲數,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還要多,當真會把這種事情看的大過天嗎。至于身外之名,更是無需在意。有時候想的太多,徒增負累而已。” 既然已經說到這個份上,李攸寧當然知道曲云清是在反過來開解安慰自己。她點了點頭,沒有繼續再說什么,否則為難的反倒是曲云清。 “不過,你要是敢對其他人干這種事情,我可是會打斷你的腿的。”曲云清忽而一笑,齒間寒光一閃,那表情真是前所未見。 李攸寧不由得連連點頭稱是,別說是心思,當真是半點玩笑都不敢開。 作者有話要說: 可能好多人覺得我這么寫曲云清不在意李攸寧不經過他同意就嘿嘿嘿的事是為女主開脫。不過我覺得,如果男主喜歡她,他就真不會在意這個,畢竟有原因。 當然如果不喜歡就是另外一個虐戀故事了。 呃現實中當然這樣是不行的。無論藍孩子還是女孩子,大家出門在外保護自己。不要和陌生人喝酒呀。 第50章 兩人回轉萬法宗的隔日, 就有萬法宗弟子領了宗主令前來通傳。 李攸寧心中一陣緊張,還以為是君沐言出爾反爾,轉頭就將她的真實身份兜了出去。 雖然曲云清告訴她, 不久前為曾為她當年犯下之事做出過澄清。可名聲這種東西變壞容易, 想要變好則是難上加難。大多數人若非是被恩澤所惠,有利可圖,根本不愿相信一個眾所周知“惡人”的清白。 況且李攸寧原本就深陷其中,根本也算不得毫無干系,的的確確有值得讓人詬病的理由。 她不在乎自己,可她在乎曲云清為她陷入兩難。 李攸寧屏氣凝神的等對方說完, 才發現事情并非自己所想。原來是萬法宗宗主玄陽子召集眾人一道商議云翠山滅門之事。 萬法宗弟子將兩人接引至一處,李攸寧左右張望,發現四處已經匯聚了不少前來參加金壇說法的各家宗門子弟。 眾人抬頭仰望橫貫眼前的殿宇,只見它巍然肅立,端莊古樸。大殿正中懸掛著一道門匾, 上書“德正輝明”四字。左右兩旁鐫刻著“千秋功頌憑心在, 萬古傳芳始道來。” 此處正是萬法宗創派之初的執法之地——明輝堂。而兩旁刻下的也正是上古修士立法憑心, 格物論知的初心。其中言語雖然并未見有多玄妙, 倒也有幾分不問紅塵, 坐看云起, 一心傳道的超然之心。 此處迄今已有千年沉淀, 整體建筑的風格與萬法宗其它各處孑然不同。既是厚重又顯沉穩, 雖無富麗之態,也自成千古神韻。一草一木, 一磚一瓦,無不彰顯了萬法宗悠悠底蘊。 萬法宗曾與玄霄派一般,在千年前仙道盛行時就已經立足于此。只可惜歲月沉浮, 幾經輪轉,自當年仙道傳承斷絕,諸家仙門領袖也一戰盡數隕落。 從此道門遭受重挫一蹶不振,再難有復起之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