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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定定的看著眼前兩人, 戲謔道:“堂堂玄霄仙門, 為何也干這些偷雞摸狗的勾當。” 他側目望向李攸寧繼續道:“貴派真是教人刮目相看, 這等欺師滅祖的叛徒, 還能和一門之主混在一處親親我我。” 李攸寧面色一沉, 冷冷說道:“奉勸一句, 管好你這張嘴,他豈是你能置喙的。” 君沐言眼中露出一絲惱意, 心中似有百般的不服氣,語氣變得越發尖酸:“連師父都不叫了么,李攸寧, 看來傳言非虛。” 曲云清突然開口:“你來這里就是為了說這些?”他說這話時雖然喜怒不形于色,可是地仙的威壓層層鋪開。讓眼前的君沐言立時感到一陣無形壓力。 君沐言雖然在后輩之中當得上是佼佼,可與曲云清這樣的前輩明宿一比,那便是天淵之別。一朝受到壓制,便開始背心冒汗,言語不順起來。只是他性子倔強,任憑在哪里都不肯服輸,仍舊是自顧自挺直脊背咬牙堅持。 李攸寧擔憂的看向曲云清——如今自己的身份敗露,怕是在此不宜久留。 曲云清讀出她心中所想,出言安慰道:“不必太過擔心,你的事我已經著令弟子昭告道門。想必消息已經傳到了這里,否則君沐言也不會只是對著你冷嘲熱諷幾句。” 君沐言聞言,猶自不服氣的冷哼一聲。 “好個玄霄派,當初曲靈樞借口李攸寧禍亂山門,求得百家共討。如今才沒過幾天,倒是掌教親自澄清,說李攸寧含冤受屈。 你們是將天下道門當成傻子玩弄鼓掌之中了嗎!” 李攸寧心中思量,對方所言不虛。當初自己叛逃的消息正是玄霄所出,如今曲云清復生后又親口否認,雖然之前的決斷并非出自他的授意,可畢竟代表都是玄霄整個的意志。如此一來,當得上是出爾反爾,多少會影響到玄霄的聲譽。 不過這世間種種,反反復復何其之多。大家其實根本不關心其中的是非對錯,好奇的多半是這些是非背后的恩怨曲折。 曲云清:“你口中所言,確實責在玄霄,身為掌教必定承擔此責。當年玄霄遭受的禍亂,與今日云翠山滅門如出一轍,這其中的牽連千絲萬縷,而我必定會竭盡所能將其中的原委查個水落石出。” 君沐言譏諷道:“好一個竭盡所能,看來曲掌教是打算將李攸寧的罪責一力承擔了吧。” 李攸寧神色動容:“當年我年少氣盛,一心只想著救活師傅。獨自盜走了門中至寶,因此釀下了禍患。我李攸寧如今也算是歷經了生死,這凡塵俗名已經不入我心,你說我是叛徒也好,罪人也罷,我根本就不會在乎。可是這一次的事情牽連極大,背后恐怕是有驚天的陰謀。我玄霄派率先遭難,如今誰也阻止不了我徹底查清此事。” 君沐言沉默半晌,突然發問:“那我問你,當初你將曲真人制成傀儡,用的是不是魔族攝魂術?” 李攸寧:“并非是攝魂術。而是我家族秘傳的傀儡印咒,名曰牽絲。牽絲一旦種下,便能讓傀儡形隨意動,傀儡自身卻不會有任何多余的舉動。與攝魂術完全不是一門路子。” 攝魂術顧名思義,以魂為攝。乃是通過修為的壓制亂人心神,產生幻覺。實際上最初是一種讀心術,只有精于此道著才能用它cao縱受術之人。 她轉過頭看向曲云清解釋道:“我這么做是為了讓你的身體氣脈逐漸恢復,并沒有別的意思……”一開始她的確是沒有別的意思。 君沐言皺了皺眉,似有質疑:“牽絲?此等功法為所未聞,應當不是玄霄秘術吧。” 李攸寧:“我已經說過,這是我家族秘傳。” 君沐言:“可我聽說你十五歲才入玄霄修行,而且當時年紀不小了,不過是將將開了靈竅。對于你的身份來歷,這些年來也曾有人好奇追尋過,可大都是無稽的猜測。如果你的家族當真有如此玄妙的功法,為何你入道這么晚,又從來沒有聽說過。” 李攸寧沒想到對方竟然還當真查過自己的來歷,而且還要追根問底,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只能緘口不言。 曲云清:“攝魂術需要挾以生魂,當時我神魂受損,根本不可能再中攝魂術。而且攝魂術需要修為壓制,她修為不如我,這一點上更是不可能。” 曲云清冷冷掃了君沐言一眼,對方再次感到一陣壓力。 見曲云清如此維護李攸寧,君沐言只能作罷,心想:既然她使的不是攝魂術,其他的自己不問也罷。 幾人一問一答,不知不覺沒了話頭。突然一下子兩廂沉默了起來。 李攸寧打破沉默,開口試探:“君道友既然認出我們,那回去之后……” 君沐言兩眼一翻:“你要搞清楚,不是認出,而是識破。” 李攸寧:“然后呢?” 君沐言:“什么然后。” 李攸寧:“道友回去打算將此事宣之于眾?” 君沐言明白對方的意思,撇了撇嘴:“我沒有那多管閑事的功夫。你們盡管回去,不過也別提我來過此地。” 李攸寧輕松一笑:“那如此甚好,咱們也算是一拍即合。” 君沐言惱道:“少湊近乎,我不過是看曲掌教的面子。”說完,他利落轉身,頭也不回的投身而出,腳下御著劍,眨眼便消失在云翠山的濃霧之中。 李攸寧回過頭問曲云清:“師傅,你說他回去會說出我們的身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