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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與子同袍在線閱讀 - 第3頁

第3頁

    可這幾日風(fēng)急雪大,林府的人在路上多耽誤了兩天,今早才到?jīng)椭莩恰?/br>
    林子硯本想等恩人病好了再走,又怕回去遲了,他爹擔(dān)心。他三年未歸家,不想再讓他爹cao心了,便給了濟(jì)世堂的老大夫一大錠銀子,讓他好生照顧江嶼行。

    不知日后是否還有緣再見?林子硯邊收東西邊想,該當(dāng)面道一聲謝的……

    然后,他就聽見林墨道:“大哥,你醒啦?”

    林子硯轉(zhuǎn)頭一看,江嶼行正捂著腦袋要下榻。

    他連忙走過去,“好些了么?我……”

    他話還沒說完,江嶼行忽然撲了過來,逮著他就扯衣衫。

    林子硯嚇了一跳,拽著衣衫道:“你、你扯我衣衫做什么?”

    江嶼行卻什么也聽不見似的,一心扒人衣衫。他一把抽了林子硯的腰帶,又要去扯外衫,被沖過來的林墨猛地推開了。

    “你干什么?!”林墨氣沖沖道,“不許欺負(fù)我家公子!”

    江嶼行眼底發(fā)紅,似癲似狂。他一把推開林墨,又要去扯林子硯衣衫。

    林子硯嚇得直后退,林墨急忙朝外面大喊道:“快來人啊!”

    林府的人急忙沖了進(jìn)來,七手八腳按住江嶼行。

    若是在平日里,這幾人斷然打不過江嶼行,可眼下他燒得難受,拳腳無力,林府中又有一人虎背熊腰,力氣甚大,不一會(huì)兒就把他死死按在了地上。

    他使勁掙了幾下,沒掙開,只能抬起頭,目光沉沉地盯著林子硯。

    林子硯被他看得有些發(fā)怵,“怎、怎么了?”

    江嶼行鼻息發(fā)燙,如籠中困獸,目光一寸寸剜在他腰間,嗓音沙啞道:“我看看……”

    第3章 那人長啥樣啊

    “看什么看?!”林墨擋在林子硯跟前,兇巴巴道,“不要臉!”

    他本以為這位大哥是正人君子,又救了他家公子,是個(gè)面冷心善的人。可現(xiàn)下看來,怎么像個(gè)登徒子?

    “你小子膽可真肥啊,”壓著江嶼行的林大牛道,“知道我家老爺是誰嗎?京城……”

    “大牛,”林子硯打斷他道,“休要胡言。”

    林大牛只好悶悶地閉上了嘴。

    “這是怎么了?”老大夫慢悠悠走進(jìn)來,見房內(nèi)這情形,不解道,“你們……打起來了?”

    林墨忿忿道:“他要輕薄我家公子!”

    老大夫:“……”啊?

    江嶼行又猛地掙扎起來,林大牛立馬手起手落,一掌把他打暈了。

    林子硯:“……”他才醒的。

    林墨怕這人醒來又要扒他家公子衣衫,急忙勸林子硯快些回京。

    “許是有什么誤會(huì),”林子硯道,“他看著不像這樣的人。”

    林墨:“看著不像,心里指不定在想什么呢!”

    林子硯無奈,只好把江嶼行托付給老大夫,而后與林墨他們先行回京了。

    于是,等江嶼行又捂著腦袋醒來時(shí),雪中撿來的人早已跑遠(yuǎn)了。

    他頓了頓,想起那個(gè)傻大個(gè)說,知道我家老爺是誰嗎?京城……

    京城?

    正好,他想,我也是回京城。

    京城,林府。

    禮部尚書林修遠(yuǎn)在書房內(nèi)寫折子,越寫越氣,直嘆大延江山岌岌可危。

    這些年來,皇上久纏病榻,十天半個(gè)月才上一次早朝;太子更是日日躲在東宮求仙問道,好幾個(gè)月才上一次大殿,今日竟還在殿上大肆宣揚(yáng)仙道,勸百官與他一道飛升!

    成何體統(tǒng)!成何體統(tǒng)啊!

    更可氣的是,江成岳那老東西,竟還癱著個(gè)臉,附和道,殿下言之有理。

    啊呸!老糊涂!

    如今大延內(nèi)憂外患,北祁鐵騎軍還駐于京師,還談什么仙道飛升?!江山危矣!危矣!

    “老爺,”林修遠(yuǎn)正痛心疾首,忽然聽管家道,“公子回來了。”

    他猛地站起來,筆都還沒放下就往外跑,“在哪兒?”

    話音未落,就見他兒子抱著一卷畫站在門外。

    “爹,”林子硯輕聲道:“我回來了。”

    “啪”的一聲,手中墨筆落地,林修遠(yuǎn)險(xiǎn)些濕了眼角。

    他的兒子瘦了,本就細(xì)胳膊細(xì)腿的,現(xiàn)在更是沒多少rou了。

    “你還知道回來?!”林修遠(yuǎn)板著臉道,“京城的名家大儒還少嗎?非得跑外頭去?一走就是三年,你眼里還有我這個(gè)爹嗎?我……”

    林子硯抱著畫就往他懷里塞,“爹,畫圣周頤的真跡。”

    “周……”林修遠(yuǎn)什么氣都拋腦后去了,一把搶過畫,“周、周頤的真跡?”

    林子硯點(diǎn)點(diǎn)頭。

    林修遠(yuǎn)小心翼翼打開畫,顫得手都有些不穩(wěn)。

    他這輩子打從心底敬佩的人沒幾個(gè),周頤便是其中之一,只因一手丹青冠絕天下,千金難買。但周頤脾氣古怪,蹤跡難尋,一直無緣得見,一年前又聽聞他已去世,林修遠(yuǎn)如喪知交故友,悲痛不已。

    “果真是周先生的《云山寺》?”林修遠(yuǎn)摸著畫,像摸著老友的遺物,“可惜此生無緣得見周先生一面……”

    “爹,”林子硯道,“其實(shí)……”

    “老爺,公子,”管家走過來道,“晚飯備好了。”

    林修遠(yuǎn)壓下心緒,為兒子整了整衣襟,“好,吃飯去,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模樣了。”

    他們一道往廳堂走去,林子硯想起方才進(jìn)門時(shí),管家說他爹午飯也沒吃,早朝回來后就窩在書房中寫折子,像是氣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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