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
沒錯,師姐早已是我的人。 漫天星光,此刻容淵嘴角的一抹淺笑,格外刺目。 蘇穆聞言,面色鐵青,“你動作還真是快……” 據他后來收到的消息,鐘沁兒自天山醒來也才半年,且數月之前,她就已一人離開了天山。 想不到,她和容淵竟然已經在一起,且看他們兩人的樣子,她對他的態度確實不一般。 他清楚鐘沁兒此時仍未恢復記憶,那么她竟然再一次對容淵動了情。 容淵挑了挑眉,“原來你還是在意的,既然如此,又為何背叛她?” 蘇穆眼神沉了下來,冷冷說道:“這與你有何干系?” 兩人手中招式未停,在天幕之下斗了無數個來回,但蘇穆的腦中已是泛起千頭萬緒。 當年,鐘沁兒在天山試道大會之上,摘得魁首,成為了天山派首徒。 那時的他,亦是她的手下敗將。他仰視著她在天池之畔的擂臺之上,受著眾人擁簇的時候,內心百感交集。 她是他無比傾慕之人,也是他登上天山派掌門最大的阻礙。 自那以后,他開始化名與魔界聯系,傳遞修真界的各種信息過去,以換取未來在魔界的一席之地。 那時魔界勢頭正旺,若是將來魔界興,他便也跟著上位,同時也可修行邪門妖術提高修為。 若是不行,退一步回來,他也依然是天山派受人尊崇的大師兄。 本以為這一切都天衣無縫,誰料竟然被鐘沁兒在無意之中所察覺。 他還記得,那年魔域因容淵做了手腳,而被毀掉之時,他前去魑魅之門的那個入口探查,正遇上在此地徘徊的鐘沁兒。 入口在一處陰暗的山谷之中,通過一個露天的廣闊巖洞才可到達。 那時,魔域被大火焚燒了月余,暗星塔倒塌,黑水河燃起熊熊火焰,整個入口早已坍塌,道路被徹底封印,只剩下一堆的巖石廢墟。 鐘沁兒一人正靜靜地站在巖洞前方,一個巨大的石臺之上,裙角甚至有些污漬,與以往愛潔的她,完全不同。 孑然一身,人影纖細,在山谷蒙蒙薄霧的掩映之下,清冷與脆弱交迭在一處。 他的心隱隱地疼,卻還是帶著驚喜地喚了一聲。 “師妹。” 他此前有將近兩年未曾見過她,鐘沁兒在執行一件任務的途中突然失蹤,就此再無音訊。 鐘沁兒側首回眸,他卻是微微一怔,因為他看見她清麗的臉龐之上,滿是淚痕。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她,想來是傷心到了極點,她才會如此這般。 到底出了什么事,她這般模樣又是為何? 蘇穆舉步向前,伸手就想要替她撫去眼角的淚珠。 對于她,他仍是有情,兩百年來天山的朝夕相處,他看著她一步一步強大起來,讓他欣賞之余,也心生感嘆,可惜她強過了頭。 正是因為如此,他始終在正派與魔教之中搖擺不定,并未能完全下定決心。 此刻,魔域被毀,魔界眼見又落了下風。或許,他還是得回歸天山。 誰知道,鐘沁兒柳眉倒豎,目光驟冷,揮劍便向他刺來。 “師妹……” 他飛身閃過,面露驚詫,趕忙召出自己的法器。 鐘沁兒咬唇,出手如風,又是一連串的攻擊,劍影如織,將他完全籠罩。 “師妹,你這是為何?”他長劍起勢,格擋了一波鐘沁兒的攻勢。 “蘇穆,你還想隱瞞嗎?” 鐘沁兒冷冷對他,憤聲說道:“你與魔界勾結一事,我早已知曉。” 蘇穆一瞬之間,如遭雷擊,愣在了原地。 許久之后,他才是說道:“師妹,沒有這樣的事,你別受jian人挑撥。” “jian人挑撥?”她怒目而視,唇角揚起苦澀笑意,“這明明是我親眼所見。” 蘇穆冷汗如雨,自額間鬢角不時落下,他啞聲問道:“是什么時候的事?” 鐘沁兒眼眶漸漸發紅,眼角完全被那抹艷色給籠罩。 “一年前的四月初六,我那次在魔域見到你,你大概不記得了,你跟那名女子傳遞了情報,就當場在那行茍合之事……” 蘇穆腦中一聲轟鳴,她居然看見了。 那日是素嬛主動,他一時經受不住誘惑,便與她有了男女之事,卻沒想到鐘沁兒竟然在一旁潛伏。 事已至此,他將手中長劍一拋而下,雙目微闔,面色沉痛,任鐘沁兒的劍光將他牢牢鎖住。 “師妹,是我一時糊涂,受那魔女蠱惑才犯下如此大錯。我愿意跟你回天山認罪,是殺是剮,到時全憑師門處置。” 鐘沁兒冷哼了一聲,“我自是要把你押回天山……” 鐘沁兒側眸,流連地望了一下,魔域那被封閉的入口,有些許的不舍。 蘇穆揚睫,敏感地察覺到了她眼中的情緒,竟然是有些凄楚。 難道是為了他?他心中頓時泛起點期盼。 “師妹,是我當時鬼迷心竅,我心里的人始終只有你……” “蘇穆,你閉嘴吧。”鐘沁兒冷眼看著他,“再說,我也不在意你了……” “不在意?” 蘇穆眼神躍動,低聲說道:“我倆是未婚夫妻,你不在意我,難道你在意別的人?” 鐘沁兒抿住唇角,復又開啟,“是,自知遭你背叛,我確實痛苦過一些時日……但,你若無情我便休,如今我對你并無半分的情意。” 蘇穆面色慘白,抿唇不語,頹然地垂下雙手。 鐘沁兒持劍走上前來,目光又向著廢墟瞥了一眼。 也不知道魔域里到底是什么情形,容淵到底怎么樣了? 此刻入口被封,她等了這許多日,終究還是得離開。 她在心里暗暗嘆息了一聲,就在這時,蘇穆忽然抬掌向她手腕襲來。 靈光一現,快如雷霆,將她的長劍打落下來。他一個箭步,欺身向前,緊緊扣住了她的脈門。 不過片刻之間,形勢逆轉。 剛才二人對招不過數十來回,他已經敏銳地察覺到了,鐘沁兒的法力并未到達巔峰狀態。 而且,她此刻用的是把普通的劍,并沒有使出她的那柄含光。 鐘沁兒受制于他,怒目瞪視,“蘇穆,你殺了我吧。” 念著在天山百年的同窗之誼,本來以為他有悔意,還想到時向師父求情,留他一命。 “師妹,殺了你我怎么舍得?” 蘇穆淡淡地看著她,他沒有犯她輕敵的失誤,抬手給她下了個禁制,又伸掌握住了她纖細的腰肢。 他虎口張開,拇指在她腰間輕輕滑動。眼角微挑,透著一絲赤裸裸的意味。 鐘沁兒又羞又惱,但全身無力動彈,只得任他將自己推倒在石臺之上。 蘇穆一手剝開她的衣襟,見她胸前肌膚耀白如雪,眸色暗沉了下來,溫潤的面孔都不禁染上了情欲。 “師妹……你真美……” 他看著她因為羞憤而通紅的面孔,由衷地說道。 鐘沁兒眉心一蹙,竟是掙出了一分氣力,啟齒狠狠向舌根咬去。 蘇穆的手疾如閃電,直接鉗住了她的雙頰,但仍是咬破一點舌尖,一縷血絲自她唇角滴落下來。 他的手狠狠地用力捏著,她的面孔由紅漸漸轉白。 “你就這么反感我碰你?” 他低下頭去,在她裸露的頸間肌膚之上,狠狠地啟齒咬去,不顧她的咒罵。 等到咬得她的脖頸一片青紫,她也漸漸沒了聲音。 他不禁再度抬眸,這才發現因為鉗制的力道太大,她竟然已經昏了過去。 “子期……” 她在昏迷之中,聲音柔情繾綣,眼角緩緩滑過一滴清淚。 蘇穆對昏了的女人沒有興趣,但仍是憤怒地一拳擊在石臺之上,裂紋條條迸出,他的手被碎石劃得鮮血淋漓。 原來,她果然是真的移情別戀了。 想到這里,蘇穆憤然起身,冷冷低首看向她。 當看著她頸項之上被他啃出的星點痕跡,他的雙眸漸漸沉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