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冥界首富 第70節
龍身與龍心之間感應越來越強,如同吸鐵石一般。周南找準時機,在應龍深呼吸之時,一個反掌下令龍心歸位。 原本這對他來說不是什么復雜的法術,上一次他就是這么做的。可是不知為何,這一次好像差了這么一點,他沒能讓龍心精確地擊中它該回去的位置,龍心彈了回來。 周南蹙了蹙眉,這種小失誤他平時根本不會犯。但的確,他剛剛靠近這山洞就有些力不從心。 “奇怪,上一次不是這樣的。” 又試了兩次,結果還是一樣,他怎么都無法精準擊中應龍的心口,總是偏了那么一點點,而龍心離喚醒應龍也差了這么一點點。 周南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東西干擾了他的精準度。察覺到事有蹊蹺之后,他閉上眼,用耳識到洞里探了探,終于找到了答案。 此刻已經解了毒的龍心跳動平穩有力,是健康之象。而應龍的呼吸卻有些異常——太重了,而且略顯急促,跟上一世一模一樣。 “原來是這樣。”周南恍然大悟,明白了龍心的毒只是一部分,應龍體內還有毒沒有解。 他又一次跨進了山洞里,咬著牙忍著如電擊一般的恐懼,往應龍的方向走去。 * 山洞很大,他走了很久,才最終來到了盡頭。 盡頭是一扇石門,在石門里,就是沉睡的應龍。周南將手覆在石門之上,默念咒語,石門轟隆開啟。這是只有無極道后人才能打開的石門,在那本古籍中寫得一清二楚。 再一次見到應龍真身,周南依舊被震撼。彩色的羽翼覆蓋著金黃色的鱗背,它本應是龍族始祖,是這世間萬物之神,卻因為參與了世間的紛爭了被拋棄、被囚禁。 雖然知道它展翅之時的威力萬丈,但此時這沉睡中的靜謐還是讓人心間一軟。它與世間萬物并無不同,也會累,也要休息,也有喜悅和憤恨。 周南伸出手,輕輕拂過它的翅膀,入了它的魂。 不過,在龍魂中,周南沒有發現哪怕一點血魂咒的痕跡,但明明剛才龍身周圍都受到了血魂毒的影響。正在百思不解之時,應龍的聲音在魂境中響起。 “孩子,你還是來了……” 周南上一次沒有與應龍這樣交流過,有些詫異。但聽著應龍的語氣,毫無戾氣,根本沒有中毒之象。 “龍前輩,您別怕,我沒有惡意,我是來幫您的。” 應龍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道:“我知道你,你十幾年前來過。” 十幾年前?周南詫異,他重生之后并未再踏足這太古山,難道應龍指的是前世? “您怎么會知道……” “你以為只有你重生了嗎?” 周南有些不敢相信:“什么?您也……重生了?” 應龍好像是嘆了口氣,繼續道:“先前你我都中了毒,犯下大錯,還好有破岳谷的星宿白骨石,讓我們得以彌補。” “星宿白骨石?”周南很久沒有想起這個名稱了,事實上,在上一世他后來也都忘了這玩意兒,這玩意兒有什么特別的嗎? “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前輩,您在說些什么?上一次我失控是因為血魂蠟燭本就被詛咒了,所以這么久以來,根本沒人能夠控制得了您。可是,這與星宿白骨石有什么關系呢?” “咳咳咳……”應龍開始咳嗽,呼吸又變重,像是受到了什么干擾。 “我先為您解毒吧,您告訴我那病灶何在。” “毒……不在我這。” “不在您這?那在哪兒?” “在你那。” “在我這?”周南把手搭在自己頸脖上,壓了壓脈,再次確認自己的毒已經解了。 “不是現在的你,是前世的你。”應龍沒等周南再開口問,就已經給出了回答,“那一劍,他本可以連同你和血魂毒一同除去,但他沒下狠手,選擇了重生這條漫長的路。而當時他留你性命之時,一部分的血魂毒也遺漏在了我這里,跟著我一起重生。在重生之后,這部分毒就離開了我的身體,常年藏在這太古山周圍,時不時造出當年的幻境,干擾著封印。” “你說的他……是穆溪?” “你不知道?” 周南沉默了。他已經不需要答案,也不再有任何懷疑,所有的一切都明了了。 他此刻只覺得心如刀割一般地疼。 穆溪真傻。這個人為什么會這么傻? 山洞的另一頭突然傳來了嘈雜聲,應龍聞聲道:“幻象又開始了。” * 穆溪追到太古山前時,就聽見山洞中傳來的陣陣喊叫聲。他越是靠近山洞,封印的壓迫就越讓他感到不適。不過,這點影響與前世對比,可以算是微乎其微了。 太古山應龍封印的壓制威力很強大,這是為了防止無極道之外的人接近。上次他就是被這封印之力壓得無法發揮一點兒靈力,后來是周南將封印破除了,其他人才能進到山洞里。 這也是重生之后他四處尋求禁術的原因,他想找到能夠對抗這封印之力的方法。而每試練一種禁術,他就要來一趟太古山試效果,但每一次都被反噬得不輕。 最重的那一次,讓他差點兒走火入魔丟了魂。不過也就是那一次之后,他終于找到了奏效的方法。雖然不能全抵抗住封印的壓力,但受影響的程度已經輕了許多,他基本可以在這封印下正常用驚雪了。 穆溪一進山洞口發現了周南。但準確來說,是替魂。替魂此刻全無表情地面對著山洞深處,全身冰涼,即使被喚也毫無意識。 他知道,周南又出竅了。 順著嘈雜的聲源往里走,很快,他就看見了前世最后的那一幕。 幻境之中,是仙門眾人在這太古山里臨時搭起的刑場,數百仙家名士高喊著“殺賊祭天”。 四周插著火把,周南被像階下囚一般捆著。這一幕一直是穆溪十幾年來的噩夢,他害怕再次見到周南抬起眼的那一瞬間。 但是……有些奇怪。這整個幻境中,周遭眾人都只是模糊的幻影,時隱時現,只有周南一個人好像是真實的。 從來沒有什么幻境是這樣的,穆溪心中有疑。他朝著周南走近,看清之后,眼中的驚詫再也藏不住。 周南胸前沒有了月牙胎記。 前世的周南一直到死身上都還帶著那個胎記,但眼前的周南卻沒有。 所以,這不是幻象,不是什么前世,就是現在的周南……可是為什么要這樣? 他慌張地望向四周,一切猶如當年一般,有人在喊:“玉門驚雪你殺了他!為不二殿報仇!” 有一人這么喊,就有百人附和。很快,整個山洞都充滿了口號一般的呼喊。 本就受到封印的些許影響,此刻又置身幻境之中,更加有些恍惚。直到他突然意識到,他自己也是這個幻境的一部分。 “刺我……”周南緩緩抬起了通紅的雙眼,,一字一句對他說,“往死里刺。” 穆溪對上了這個眼神,渾身發顫。前世的周南至死都沒有說一個字,現在又在這幻境中做什么?他倒抽一口冷氣,上前要將捆綁周南的鐵鏈解開。 “別動!”周南努力克制住發抖的聲音,“不是真的……殺了我,才能徹底解毒。” 穆溪沒聽懂這句斷斷續續的話:“你在干什么?” “相信我……快……” 看出了周南現在極度不穩定,穆溪沒有再跟他多說一句,而是將他全身上下的鐵鏈一劍劈開。 鐵鏈“咣當”落地的那一刻 ,周南也癱倒在地。他剛剛把幻境的血魂毒鎖在了體內,應龍告訴他,這毒已經同這幻境密不可分,必須要再幻境中滅了才行。 穆溪還不明白發生了什么,趕忙將他扶起,彎下腰時,周南順勢奪過了驚雪。 “你別亂動!”穆溪本想問他搶驚雪做什么,但觸碰到他的手腕時,終于發現了異常,是中毒的脈象。 “應龍告訴我了,”周南一邊壓制著體內的毒素,一邊把剩下的冰靈丹掏出來,艱難道,“這是最后的毒了……信我,只有這樣我才能活……” 他把手里冰靈丹往驚雪劍刃上一抹,在穆溪伸手攔住他之前,就往自己心臟的位置猛地刺下去。 * 不知過了多久,周南迷糊中終于恢復了意識。睜開眼時,還是在太古山的山洞里。 穆溪見他醒了,伸手一把搭上他的腕要把脈,卻又是被反手握住。 “你別亂動。” “我沒事。”周南發現,他的身體已經換了回來,此時他沒戴著面具,不再是替魂,而是鬼十一少的打扮,“這是……” 穆溪知道他想問什么:“言七來過,說你的身體有了感應,就來找你了。”他頓了頓,又補了一句,“大概以為你快死了。” “死不了。” 周南望著穆溪,見他眼中有霧氣,眼眶微紅,心里不禁又疼了起來。 剛剛在幻境里,他已經全都看見了。那一劍下去,那些他錯過的畫面就如走馬燈一般出現在他眼前。 十四年前,刺了他那一劍后,穆溪用驚雪將整個山洞都凍住,太古山成了茫茫冰山。當時的穆溪就是如同這般紅著眼眶,用剛刺過他的驚雪刎了自己的喉。 血泊中,被染紅的星宿白骨石淌出了如練的光河,將他們重重包圍。他終于明白了,他的重生不是偶然,也知道了穆溪脖頸上那一道疤痕是怎么來的。 他做了那么多錯事,屠門殺戮,還傷害了穆溪。淪為階下囚是罪有應得啊,哪怕穆溪拔劍指向他的那一刻,他對對方的邪念依舊藏不住。 但穆溪卻沒有殺他,還用了十四年護他周全。 他想說點什么,張了張嘴,卻覺得此時說什么都顯得蒼白無力。 “對不起。” 除了這三個字,他說不出別的了。不管穆溪救他是因為情,還是義,又或為了不二殿,他知道終究是自己欠他的。 穆溪看出了他心里在想什么,伸手捂上他的眼睛:“別說對不起。” 他不要聽周南說對不起。他只是慶幸,還好沒有再次失去他。 周南此刻突然覺得,沒有了不對對方坦誠了理由,他撤下穆溪放在他眼上的手,倏地直起身。 “穆溪……”終于他又一次這么喚他。他們前世原本就早已互通過心意,但畢竟時過境遷,在發生了這一切之后,穆溪怎么可能會不介意。 聽到這兩個字,穆溪呼吸一滯,他很久沒有聽過自己的名了,從前也只有周南會這么叫他。 “你等一下……”沒等周南說出下邊的話,他就打斷了,“封印還待解開。” “封印?”周南愕然,“封印還沒解除?” “還沒有。” “奇怪……” 意識到了不對勁,周南起身往應龍的方向走去,發現龍心已然歸位,但應龍確實還在沉睡中。 “不應該啊,龍心已經沒問題了,怎么還不醒?” 周南前后檢查了好幾遍,也毫無頭緒。他只好再次入應龍魂尋求答案。 因為封印沒解除,應龍每蘇醒一次都損耗大量靈氣。短時間內連續兩次被喚醒,應龍的聲音略顯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