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中美人 第90節(jié)
陸韶早做了準備,從西廠甲子庫中抽調(diào)出檔案,挑了兩個刺頭,當堂念出他們夜會暗娼的丑事,還順道將那兩暗娼帶到朝上,當著一眾朝官的面對其羞辱。 霎時讓那些向徳黨閉了嘴。 科舉變革到底是大事,也不可能立時一板磚敲定,陸韶裝裝樣子,只說司禮監(jiān)那頭要從長計議,這事暫時上行到司禮監(jiān),只等著小皇帝頒下圣旨,女科就能實行。 奈何朝里清凈,民間卻又有動蕩,那些書生呼朋喚友,高聲怒罵著朝堂被女人掌控,大魏要亡。 陸韶聞得風聲倒沒派人壓制,任他們在民間大肆造勢。 —— 這一宿姬姮睡的昏昏沉沉,直到次日下午,她醒了些,感覺很不好,她一直在出汗,身上也起了熱,熱的發(fā)燥,手腳軟的支不起來,鼻息間能嗅到,那股香彌漫在四周。 她一瞬驚住,這香又來了,她不過是一天沒喝藥,它就重新回來了,她根本無力抗衡,香生長在她的骨血里,每濃一分,她的骨頭就酥一分,到最后就徹底淪為了香的奴隸。 她死咬著唇,企圖用疼痛讓自己清醒。 可是這香太霸道,疼痛也叫她麻痹了,她只知道熱,熱的想哭。 恍惚間屋門被推開,走進來個人影,怯怯告訴她,“廠督讓奴婢給您傳話,過會子他要帶陛下進府里聽戲,讓您盡快起來迎駕。” 第89章 (一更) 妥協(xié) 姬姮勉強辨清她是京墨, 抓起枕頭朝她砸,“滾!” 她這個主子做的當真失敗,連貼身婢女都背叛她, 陸韶到底有什么好,能蠱惑的人圍著他轉。 就是皇弟也聽他的話。 事到如今, 她還有什么可以和陸韶抗衡的籌碼。 她的情緒激動起來,從骨髓里生出癢, 慢慢將她侵蝕,她縮在床榻里,腿往褥子上挨, 磨蹭著也解不了渴, 她聽不清京墨再說什么, 只覺得煩, 煩到后面, 突然挺起身,“本宮讓你滾你沒聽見?” 她又摔回床,極速呼吸著。 門外傳來小皇帝的叫聲, “皇姐!皇姐!” 姬姮把頭藏進被里, 只當聽不見外頭說話聲,沒有人會來救她,皇弟是陸韶的傀儡, 陸韶帶他來,不過是方便威脅她。 她能怎么辦呢? 屋門輕推開, 那熟悉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停在床頭,姬姮能感覺到他在審視她,她沒有力氣了, 腦子里都快成了一團漿糊,若是能暈過去,也比現(xiàn)在這樣的煎熬好。 他沒停滯多久,探手來捏起姬姮的下頜,姬姮再裝不了睡,掀開來眼眸,正見他笑盈盈的望著自己,姬姮抬起手扇他耳光,扇完就氣竭,他松掉手,任她跌進被褥中,那兩條細腿顫的rou眼可見。 “殿下病的這般重了?” 姬姮眼里漾著水,情態(tài)娓酡,嘴里卻是兇橫,“滾出本宮的府邸!” “殿下的府邸是臣求來的,殿下得了想要的府邸,就想卸磨殺驢,未免過分了些,”陸韶聽膩了這話,坐下來挑開一截被褥,瞧著那腿,眸底漩渦沉浮,他笑的諷刺,“可人兒疼。” 姬姮急抓著被褥,伸腳踹他,“你囂張什么,只要本宮還有一口氣在,本宮定要讓天下人都知道,你陸韶是如何人面獸心!” 翻來覆去的話,聽得讓人好笑,誰會被這種話嚇到呢? “臣再人面獸心也只對著殿下,好歹也算個有點功名的奴才,您跟他們說了臣的不是,他們就會救您?您的父皇死了。” 陸韶捏起那條腿,微一抬,褥子擋不住她,全然暴露在他眼下,他舔過唇,從兜里摸出條素金雕花細鏈,捏起她的腳腕給她戴好,那腳底的傷口才稍稍結痂,放她跑也跑不遠。 他摸了摸褥子上的水痕,深深吸一口氣,空氣里都是她的香,他輕佻的望著她,“臣昨兒想了很久,覺著殿下眼里是不可能有臣了,所以臣琢磨,臣的眼里也不必有殿下。” 姬姮拼盡力,勒住他的前襟,“你這個賤種!本宮早該殺了你!” “殿下說的是,您早殺了臣,臣得感謝您的栽培,才有今日的好日子,”陸韶輕松扯下她的手包在掌中,氤氳的香氣環(huán)繞在鼻尖,他瞇著眼細聞,“臣死了,也想拉著殿下一起下地府。” 他蓋好被子,起身踱到窗前,直接開了窗,院里站滿了太監(jiān)宮女,都是隨小皇帝一起來的,他扭過臉,就見她面露難堪,趴在床上把頭埋進枕頭里。 “你做夢!” 陸韶嗤的一聲,半身倚著窗,笑瞇瞇道,“臣不小了。” 姬姮蹙著眉,燥熱令她陷入一種迷茫的煎熬中,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也知道他在跟她說著什么。 他想讓她服軟,求他來給自己解困。 “你想要對食,那些宮女多的是,”姬姮嘲笑他,她不好過,他也別想好過,想讓她給他當對食,下輩子都不可能! “臣這樣殘破的身子,舍不得糟蹋那些宮人,委屈了殿下,被臣糟蹋成這樣,”陸韶唉一聲,聆聽著紫芳園里的戲音,快落幕了,小皇帝的笑聲越來越近,瞅著是要回來了,他轉臉沖姬姮笑,“臣還想糟蹋殿下一輩子呢。” 他不介意被那些底下人聽見,姬姮是他的,他只不過做個宣告,往后這宮里都知道,她碰不得,多好。 姬姮壓著聲讓他閉嘴。 陸韶唔聲,視線看外邊兒,正見小皇帝跑進院子,若不是雨勢太大,他估計早竄進門了。 陸韶踱回床前,俯身摸她頭發(fā),果見她輕輕瑟縮,她想讓他滾,但又想他碰,他滿意的跪到床沿邊,手撫到她的脖子,笑道,“臣忘了,您瞧不起臣,無論臣爬到何種地位,在您眼里也不過是個太監(jiān),您高高在上慣了,臣也想捧著您一輩子,可您不給臣機會,臣只能硬搶了,您給不給臣搶?” 姬姮回答不了他,因為她聽到小皇帝在外頭叫人,“皇姐!陸韶你們在里面干什么?” “給不給臣搶?”陸韶重復問道。 姬姮臉色煞白,原先強撐著的兇勁在這一刻悉數(shù)散盡,她玩不過陸韶,只能被他拿捏。 “小陛下這般關心殿下,不若就讓他進來瞧瞧,”陸韶拍拍她的面頰。 姬姮立時有氣無力道,“別讓他進來。” “臣是條狗,狗怎么能差使主人?”陸韶抱她到腿上,吻著她的臉,感受她在發(fā)抖,便慢慢笑,低首吻到她唇上,最后問一句,“乖不乖?” 他在逼迫她。 外屋的門被推開,小皇帝沖了進來。 陸韶手掰著她的臉向床外,“小陛下看著您呢……” 姬姮閉著眼,水珠自眼角落,她就算被陸韶囚住,也不能讓皇弟發(fā)現(xiàn)。 她終究點了下頭。 陸韶贊許的揉揉她,卷了褥子放人進床,他起身擋到床前。 小皇帝跑近想探頭看里面,“皇姐怎么了?” 陸韶攙他往出走,“陛下可不敢打攪殿下,叫人心疼的,聽說昨兒白天夜里吃不好睡不好,這會子才勉強有了些瞌睡,您這一來,又得吵著她。” 小皇帝有些不情愿,但也怕擾到姬姮,只得憋著聲跟陸韶出門,兩人杵門口,天上雨越下越大,陸韶看他兩條眉毛皺到一起打結,笑問道,“陛下不想回宮嗎?” 小皇帝團吧著小手,撅嘴道,“朕好多天看不到皇姐,很想她……” 陸韶敲一下頭,“陛下在長公主府用午膳吧,殿下睡到那個時候也該醒了,” 小皇帝歡快的嗯聲。 陸韶便沖京墨遞過眼,撫著小皇帝的腦門道,“陛下先去用茶點,臣守著屋,等殿下醒過來,就請她來見您。” 小皇帝嗯了聲好,便隨京墨一起離開。 陸韶揮手讓那些太監(jiān)宮女退出拙楓園,在門口站了會才重新進屋。 這回他進來,鼻尖嗅到香氣濃的粘稠,他翹一點唇,隨后耷拉下去,不過是一天,她的身子就撐不住了。 他端著杌子坐到床邊,掀開半邊褥子,姬姮渾身都是汗,袍子印著水,她張著唇,依稀可見艷紅小舌,人窩在那兒昏昏沉沉,已經(jīng)沒勁再兇了。 陸韶攥帕子給她擦臉,那臉很燙,他碰過,她就自覺往他手里縮,他抿著嘴笑,想撤手。 她幾乎是下意識抱住他的手,嗚咽著拽他,想讓他上來,替她解解這熱。 陸韶慢吞吞躺上來,手才攬到她的腰,她自己滾到他身上,抓瞎似的揪著他的衣裳,想扯走,可她扯不動,熱的受不了了,便把臉往他臉上貼。 熱情的磨人。 陸韶捏她臉抬起來,手蓋在她腮邊,她不覺歪了頭,睜著眸子呆呆凝視他。 陸韶吻一下她的眼睛,柔聲問道,“是不是很難受?” 姬姮立時閉回去眼睛,沉默良久,喉中哽咽出個嗯字。 陸韶剃掉外裳,垂首開始吻她,她急切抱住他的頭,在他親吻時哭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 太委屈了,她長這么大,從沒人敢這樣折辱她,她這輩子受的最大委屈是陸韶賜予的,陸韶教會了她,尊貴的公主也會被生長在泥沼里的太監(jiān)玷污,身份只是個象征,象征著她高貴、衿嬌,也象征著她脆弱、受不得任何挫折。 她需要強者呵護,她以為的強者是皇帝,是權臣,到這時才發(fā)現(xiàn),強者也可能是她一直看不起的太監(jiān)。 從前聲聲鄙薄謾罵都變成如今的銬刑,這是她看不清時局該受的懲罰。 陸韶蓋住她的眼睛,任她眼淚淌在手心,他一點點吻著她,從安撫到征服,最后帶她一起入情夢。 —— 黃昏時雨停了,陸韶兜著姬姮坐在窗前,姬姮看著他執(zhí)起自己的腳抹藥,側臉柔和,沒有先前兩人爭鋒相對時的癲狂,這個時候他格外溫和,沾著藥膏往傷口上抹勻,還輕輕吹了吹。 姬姮轉過臉,埋到他頸窩里,打一棍子給個糖,這不過是他馴服自己的手段。 陸韶搽好藥,抱她去拿外裳,她的腳傷著,穿繡鞋會擠腳,陸韶在柜子里挑了雙綿軟解脫履,又選一件銀紅縐紗細褶裙,這裙子長,能遮住腳,陸韶給她穿上后,便放她站地上,淺聲問道,“走的動路嗎?” 姬姮偏過臉緘默。 陸韶扯了扯唇,“小陛下吵著要見你,你總得讓他見一面。” 他松開手,姬姮那兩條不爭氣的腿就往地上跪,他連忙把人托起來,再去看她,眼又紅了。 陸韶咧了咧嘴,抱到門口放她站回地上,一手伸到她跟前,“不搭著就自己走,我不會管你。” 姬姮僵硬的抬手搭他胳膊上,借著他的手勁朝外走。 院里的連翹正開著花,張揚熱烈,樹枝也抽出細芽,不過幾日沒出來,就已經(jīng)滿園春色了。 她被陸韶關了整整四天,這四天,她吵過、鬧過,最后不得不妥協(xié)。 她成了陸韶的禁臠,從此只能仰他鼻息。 第90章 (二更)【小修】 咱家是太…… 小皇帝在長公主府可太自在了, 茶廳里備全了糕點,還擺置不少玩意供他消遣。 陸韶攙姬姮進內(nèi)時,他跟姬姮的那頭狼玩在一起, 他騎著狼滿茶廳跑,那狼興奮的上躥下跳, 瞅見姬姮便往過來沖。 姬姮站在那兒發(fā)木,陸韶干脆攏住她的腰身, 徑直放人坐到軟榻上,他冷冷瞥過那頭狼,狼立刻老實的趴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