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失真 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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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沒有。 他只是自作主張又拙劣地模仿了路許的風格,原來看起來,很不一樣嗎? “你就該這么穿!”孟哲羨慕地說,“平價衣服搭出高級質感,原來真的可以,當然前提是臉好看。” 恰好孫沐陽扛了面樂隊旗進來,聽見兩人對話,一雙眼睛了無生趣地把目光飄了過來,又飄走了。 江乘月在邀請孫沐陽進樂隊的當天,就問過孫沐陽前樂隊散隊的理由,那時孫沐陽就說,有點糾紛。 “主唱啊。”江乘月好奇地問了一句,“你和你那個、誰,最近是在分手呢,還是在分手的路上呢?” 孟哲踩了他一腳。 孫沐陽聞言,停下腳步,機械性地把脖子給擰了回來:“分、分手。” 江乘月:“哦。” “……結束了。”孫沐陽說。 江乘月:“……” 孫沐陽把頭轉了回去,頂著一張生無可戀的臉,走遠了。 “我真的不懂!”江乘月迷茫地說,“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有那么難嗎,為什么他倆談個戀愛還選的困難模式?” “直男思維。”孟哲不屑地笑了聲,“等你真喜歡上誰,你就懂了吧。” “而且他倆還天天吵架,吵完了又想著和好。”江乘月指指點點,“有必要嗎,我要是喜歡誰,我肯定不和他吵架。” 孟哲不想和他說話:“江乘月你就是個沒長大的小孩,不說這個,過來換個話題。” “我真的是gay,你不要瞎說。”江乘月認真地說。 “行行行,我們練琴好嗎,小乘月?”孟哲哭笑不得。 江乘月練完了鼓,騎車去nancy deer分公司等路許下班,卻被告知了路許沒在。 “你在他辦公室等吧,路老師應該快要回來了。”路許的助理王雪說,“最近有個電視劇,是時尚題材的,導演很認真,請了路老師去做造型顧問。” 王雪這兩天被路許煩的不行,剛拾掇好的新房子不住就算了,今天還讓她找人把老宅浴室的天花板拼圖給拆了,事兒多得不行。 “嗯,好。”江乘月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在路許的椅子上。 路許的辦公桌很大,中間的桌面抽開是一塊設計板,左邊擺放著按顏色分類的布料,右邊是軟尺和各種草稿圖,抽屜開著,斜斜地放著一摞照片。 江乘月很好奇照片是什么,可他從來不亂動別人的東西。路許不在,他就拿著手機玩庫樂隊,電量符號閃了一下,提示手機電量即將告罄。 江乘月低頭連了個充電器,肩膀不小心碰到了抽屜上搭著的那一摞照片,照片翻倒在地上,有一張隱隱露出來一腳,似乎是人像,人臉被其他照片擋著,照片上露出來的那條傘兵褲江乘月總覺得有些眼熟,他剛伸手想拾起來,有一只手擋在了他的額頭前,托著他的腦袋,把他推回了原處。 “別亂動。”路許斥責了一聲,低頭迅速拾起了所有的照片。 江乘月聽話地坐著,沒有去撿地上的照片,腳尖卻在地上輕輕地點了兩下,有些不安。 路許不是一個人回來的,辦公室的門口還站著個化了淡妝的女人,正在和王雪說著什么。 “路老師。”門口的女人禮貌地扣了扣門,目光不可避免地從江乘月的身上飄過,“我們家的藝人,后面還需要路老師多加提點。” “嗯,有什么事,直接聯系我的助理。”路許說。 “那路老師。”某家公司的經紀人又問,“我們家藝人可以加你一個微信嗎?” “嗯,加我助理就好,她那里有我的工作號。”路許說。 江乘月沒說話,只聽見她說,要路許提點,還要加路許的微信。 路許沒回頭,眼睛一直盯著江乘月,陰陽怪氣地嘖了聲:“今天挺會穿,去哪里了,見誰了?” 穿這么好看給誰看,審美不是一直都不在線嗎? 江乘月聽路許提衣服,這才想起來去看路許的穿搭—— 路許沒有穿早上那件白底藍色印花的衣服。 自作主張的聯系好像被單方面地切斷了,江乘月垂著頭,想把失落的情緒按捺回心底。 恰好此時路許又有了動作,路許趁著他低頭,把一直攥在手里的那疊照片,悄悄地塞進了口袋里。 江乘月在心里呸了一聲。 偷偷摸摸的,藏什么呢?哪家模特還是明星的照片呢?還不給他看。 唉。 正在給貝斯調音的孟哲收到了一條江乘月的消息—— [竹筍]:聽著,從現在開始,我是直男!!! 第43章 換成我 :d 江乘月沖著樂隊的朋友放了通狠話,感覺自己像是出了口惡氣,理直氣壯地抬頭去看路許,在迎上路許目光的那一刻,似乎又不那么確定了。 “路哥,我們回家?”江乘月問。 “等我一下,我還有點工作。”路許的兩根手指始終搭在口袋的邊緣,像是摁著什么不可見天日的珍寶。 江乘月強行忽視了自己剛剛涌起的那種像是咬了青梅子的感覺,乖順地點點頭,示意路許去工作,不用管他。 路許很喜歡他表現出的乖順,嘴角彎了彎,朝門外走去,那位經紀人還在和王雪攀談著什么,江乘月看著路許只是擦肩而過,慢慢地放松了脊背,舒服地靠在了辦公室的椅子上。 門前的王雪也走了,路許工作室的周圍靜悄悄的。 路許剛剛來的時候,穿的是黑色的衣服,江乘月拉開了書包拉鏈,從背包里抽出了一件樂隊先前定做的黑色polo衫,去工作室附帶的試衣間里,給自己換上。 做完這個,他心情愉悅地坐在椅子上,左右晃了兩圈,耳機里是一首節(jié)奏輕快的搖滾樂。 這樣一來,等下他和路想一塊回去的時候,穿的都是黑色的衣服,一看就非常的整齊。 這種輕松得意的心情,在看見路許回來的一瞬間回落了下去—— 轉眼的功夫,路許換回了早晨出門時的那件衣服,白底藍色印花。 江乘月把自己的嘴角給壓了下去。 想偷偷和路哥穿顏色一致的衣服,這么就這么難。 還有,路許今天去給電視劇做時尚顧問,還特地換了一身衣服嗎?還是剛才衣服的口袋里藏了什么見不得人的照片,才要特地去換一身。 他這邊板著臉,路許那邊好像也不怎么高興。 “怎么把衣服換了?”路許站著拿藍眼睛睨他。 “一路從樂隊那邊跑過來,出了汗,不舒服,剛才想到包里還有一件polo衫,就換了。”江乘月說。 他低著頭,不太想和路許說話。路許也沒像平時那樣主動來抓他的手腕,而是率先往地下車庫走,司機早已等候在那里,準備送路許和他回家。 “不直接回。”路許報了個文創(chuàng)街的名字,“把我們送去這里。” 江乘月睜大了眼睛,拿詢問的眼神問路許。 他聽過這個文創(chuàng)街區(qū),據說是最近才開放的,街區(qū)上有個面料展覽館,他猜路許應該會很感興趣。 但江乘月現在不太高興,他不想去。 “路哥,我作業(yè)沒寫完。”江乘月說。 路許懶洋洋地哦了聲,從車座邊拎了個電腦,拍在江乘月的腿上:“在這里寫。” 江乘月許久沒見他這副盛氣凌人的架勢,乍一看還有點想念,這一走神,就錯過了反駁路許的最佳時機。 他把路許的電腦平放在腿上,心不在焉地敲了幾行字,回過神時才發(fā)現自己打出的那一行亂碼中有一個路許的名字,他被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嚇得往后一倚,連忙刪了自己打下的那串無意義字符。 孟哲剛剛大約是在給家里的店幫忙,這時看見了他發(fā)的消息—— [孟哲]:對,你就是直男。直得不能再直了,說話做事都一股子直男味,相信你自己。 江乘月直覺這不是什么好話,但他沒計較。 給自己標榜了直男身份后,他和路許的相處好像自然了許多,他倆相安無事地坐在瑪莎拉蒂車后座的兩邊,自打路許把電腦扔過來后,就誰也沒理睬過誰。 路許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江乘月估計以路許的性子,說不定都感覺不到他在不高興。 這樣也好,沒誰來猜測他這晴轉多云的心情。 正想著,路許那邊又接了個電話,電話那邊是個挺溫柔的女聲,說的還是德語,路許流利地把語言給切換成了德語,和那邊對話。 江乘月不懂德語,只能憑借這段時間短暫的相處,聽到幾個熟悉的單詞,路許在問對方最近心情怎么樣。 江乘月斜斜地瞥了一眼路許的鞋尖,想踩一腳。 [竹筍]:我最近好像有點道德敗壞。 [孟哲]:?何出此言。 [竹筍]:我想踩我房東一腳,沒有緣由。 [孟哲]:哦,正常,想踩他兩腳的人大概有點多,你可能還需要排隊。 “說是要寫作業(yè),電腦上一個字都沒有,還玩著手機。”路許那邊掛了電話,伸手沒輕沒重地推了一下江乘月的腦袋,“這么不想陪我出門。” “你那么大的一個人,你又不會丟。”江乘月脫口而出。 司機聽他倆拌嘴,嘴角抽了兩下,繼續(xù)開車。 “你今天到底哪里和我過不去了?”路許有些頭疼地問。 江乘月 平時不這樣的,今天好像被按了什么開關,平時收斂著的棱角全都豎了起來,挨個扎在了路許的身上。 江乘月不說話。 一只手搭在了他的頭上,前后摸了摸他的頭發(fā):“剛路念給我來了電話,問我你是不是開學了,讓我繼續(xù)看著你。” 江乘月:“……” 原來剛才電話里的,是路念阿姨啊。 他發(fā)現自己最近的很多情緒都來得莫名其妙,根源仿佛都在路許,似乎路許一句話能讓他心花怒放,一句話又會讓他失落沮喪。 他不再是了無牽掛了。 他被一根透明的線拉扯著,從云端慢慢地飄回了人間,想要落在某個人的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