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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被這般無情戲耍,總是被顧琳瑯玩弄于股掌之中,縱她失了憶,縱她醉了酒,可玩弄起他穆驍來,像有天分一般,永是這么得心應(yīng)手。而他,在面對她時,縱已完全看透了她的惡劣本性,可仍如蜂逐香花,骨子里難以抗拒被她吸引,有如魔障,無法自拔。 她顧琳瑯,就像是他穆驍?shù)目诵牵瑴绮坏?,又避不得?/br> 滿腔惱怒與無力,再度盈滿了穆驍心頭。他看著將他挑得心如狂瀾,自己又心如止水、安然睡去的顧琳瑯,恨不能抓著她的雙肩,用力將她搖醒。 可那因怒而略微使力的手,在見醉睡的她,似因此感到不適而眉尖若蹙時,又不禁松了力氣。 滿腔的怒火,也隨這一松,漸漸xiele氣。頹然與無力,占據(jù)了穆驍?shù)娜啃膽?。他幾是問天無路問地?zé)o門地,在心中嘆了一聲,如何是好呢…… ……對待這么個無心無情的克星魔障,該當(dāng)如何是好呢…… ……其實,醉中不辨來人、賴著他一味嬌纏的顧琳瑯,雖還是有些氣人,但倒比平日里那個明面嫻淑、暗里放|蕩,矯揉造作地硬凹“賢妻”,一見他不是態(tài)度冷若冰霜,就是能將他氣到拔刀的長樂公夫人,要好上不少…… ……若真滅不得,又避不得,若真明知鴆酒有毒,還要飲鴆止渴,醉中似少女嬌俏的顧琳瑯,在他有需要時,倒也不是完全不可接受…… ……這世上雖無失憶之藥,但不知有無藥物,可讓一人,永是意識迷眩,永如醉酒時嬌憨可愛…… ……就算真有需要,就算他穆驍,易為此種女子動情動|欲,難道天下美人萬千,還尋不出個似顧琳瑯的,何必再非她不可,有言道,好馬不吃回頭草…… 愈想愈亂的迷思,在心中糾葛如亂麻。年輕男子,久久無法理清心內(nèi)千頭萬緒,只兩道手臂,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在迷思仍茫然無緒時,已輕搭在女子肩背處,將正醉夢酣甜的女子,溫柔輕摟在懷中。 明亮的春陽,為雕花長窗、重重紗帷,篩如淡淡月色。迷離若夢的軒內(nèi)光影中,倚坐榻邊的年輕男女,像是一對情意正濃的愛侶,浮生緣聚,好夢尚久,而軒外,紅塵三千,飛花正無盡。 茫然紛飛的心緒,如軒外落花,紛飛無著時,穆驍心中,又驀地浮起一念。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顧琳瑯縱失了憶,也還是那個假做清高淑嫻,實則虛榮無情的顧琳瑯。她慣會做戲,無論外在表現(xiàn)如何,實則骨子里,最愛攀權(quán)附勢。如今天下最有權(quán)勢之人,為他穆驍,他此刻要了她,或許正合她心意…… ……這回頭草,到底是吃還是不吃,這俯拾即得的美色,到底,是要,還是不要…… 綠綺軒外,嫣紅海棠,如迷思紛飛如雨,香雪居中,亦有落紅片片,在風(fēng)中飛過秋千。窗下,傷病中的顏昀,收回賞看春景的目光,邊放下袖口,邊道:“有勞了?!?/br> 收著脈枕的太醫(yī)謝邈,忙辭不敢受,“君公這般說,是折煞我了?!?/br> 他此來,是為舊主看病治傷。但,除了這事外,他心中還藏著一件事,一直如鯁在喉。 ……在上陽苑時,夫人與晉帝,曾在流光榭,孤男寡女,夜間獨處一事,不知君公,知不知情……那夜,他在為昏迷的夫人把脈探看時,見夫人當(dāng)時情狀,竟隱有幾分,像是承|歡之后…… 心中的踟躕,令謝邈欲言又止。他正猶豫時,見一襲青衣的君公,抬眼朝他看來,溫和如流水的眸光中,隱著兩分為帝時的銳利,淡聲問道:“怎么了?” 作者有話要說: 詩詞乃引用,情節(jié)正在中瘋的路上奔跑,當(dāng)男主被女主氣到要中風(fēng)的中瘋時,接下來,大家懂的→_→ 第25章 三合一 ……如今改朝換代, 君公無權(quán),而晉帝掌生殺予奪…… ……若君公對流光榭之事不知情,他此時講出此事, 只是為君公徒添煩惱。君公已然無權(quán)與晉帝對抗,若為此事與晉帝產(chǎn)生沖突, 招了晉帝殺心, 就是他謝邈多嘴, 害了君公,害了長樂公府…… ……若君公對流光榭之事實則知情, 然只能當(dāng)做不知,他謝邈偏要在君公面前提上一嘴, 就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訴君公,此事并不隱秘,他謝邈知道, 楚帝禪位之后,是如何無能, 連自己的妻子,都無法保全…… 說與不說,都似不對, 在晉帝威權(quán)之下, 有些事, 也許就該深埋心底, 永不提及。 心中的飛快思量, 在外只有一瞬。太醫(yī)謝邈,含笑恭對舊主道:“沒什么,下官只是在想,今日來, 怎么不見夫人和小公子?!?/br> 靜靜凝視的眸光,在太醫(yī)含笑的面龐上,略停一瞬后,無聲落下。顏昀未再追問,只是道:“他們?nèi)雽m去了,今日宮中,顧婕妤開賞芳宴,為永王遴選伴讀,琳瑯與阿慕,皆在受邀之列?!?/br> 謝太醫(yī)見君公說話時眉間似有隱憂,好聲寬慰道:“下官行走宮中,聽說永王殿下性情純真,是極易相與的,而顧婕妤……今日既是這等場合,料想她縱與夫人有舊怨,應(yīng)也不至,當(dāng)眾做出出格之事?!?/br> 那位顧婕妤顧琉珠是何性子,明眼人都看得清楚。在此事上,顏昀原勸琳瑯不必應(yīng)邀攜子入宮,但琳瑯在猶豫再三后,還是說,她與顧琉珠到底是同姓姐妹,總不能一世交惡,霍翊既死,平州之事既已過去,如能與顧琉珠重修關(guān)系,也是好事,她如若堅持推辭邀請,倒顯得是她這個做jiejie的,對舊事耿耿于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