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同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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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十一個騎兵雖然不理解,但是這畢竟是軍令,于是馬上做出行動:穿好鎧甲,蹬上戰靴,把沈流霜圍成一個圈。 沈流霜知道那領頭的騎兵隊長是元靈境界,他的手下人估計也至少是丹靈境界。這下子,就是插翅也難飛了。 這些騎兵沒有因為沈流霜只有一個人而輕舉妄動,而是逐漸縮小著包圍圈:他們久經戰陣,知道就算沈流霜是化靈之境,遇到這樣的軍陣,也不可能逃脫得了。 然而就在此時,那些騎兵忽然聞到一股奇異的香味,有些甜,讓人忍不住多吸了幾口。 等到他們吸完這香氣的時候才意識到:這是迷香! 那騎兵隊長也暗道不好:自己竟然忘了查看這小子有沒有同伙! 這些騎兵,是上戰場殺敵的騎兵,從來不與國內的刺客打交道,經驗畢竟不足,這才會被這迷香擺了一道。 “快跑!”沈流霜顱內響起了燕輕塵的聲音。 想不了那么多了,沈流霜使出最大力氣,瞅準戰陣之間的一個缺口,硬闖了出去。 正常情況下,那兩個騎兵若見到沈流霜如此沖出去,只要把兩把環首刀交叉在一起,就能擋得住。然而此時兩人不知道為什么,動作卻有些遲緩,兩把刀還未交叉,便被沈流霜沖了出去,只是在沈流霜。身上,留下了兩道淺淺的刀口。 “你們留在這里,我去追!”那騎兵隊長道。他這回長記性了,知道刺客人數少、實力差,可是陰謀詭計是真的多,于是讓一眾人等留下,自己跟著沈流霜沖了出去。 沈流霜在屋頂上急速奔跑,后面的騎兵隊長緊隨不舍。 那迷香還在起作用,即使是元靈境界的騎兵隊長,在聞到這股迷香以后,卻也感到頭昏腦脹,再加上他渾身甲胄,十分沉重,因此只能勉強跟得上沈流霜。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沈流霜發現,即使在迷香的作用下,自己依舊沒有甩脫那騎兵隊長。于是不再直線奔跑,而是以縣衙為圓心,開始螺旋環形奔跑。 他的目的,在于縮短與燕輕塵的距離,好能聯系得上她。 終于,沈流霜能夠感到燕輕塵的靈力了,于是傳音入密給她:“許婉容知不知道這件事情?” 燕輕塵道:“這十一個人都是丹靈上等境界,且裝備非常好,我們正與他們周旋,外面那個人就交給你了。” “誰來保護林紫陌?” “沒有人!我們自顧不暇了。” 沈流霜聽完,暗道一聲不好,于是直線飛奔了出去。 他要把這個騎兵隊長引離開,離林紫陌越遠越好。 沈流霜飛往的方向,是城北。 沈流霜和那騎兵隊長一直保持著十丈左右的距離,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迷香的作用也逐漸變小,騎兵隊長的體力也逐漸恢復。兩個人的距離逐漸縮小…… 一盞茶的功夫,沈流霜便到了城北。 城北百姓和白毛怪物的尸體堆積如山,腐爛的尸體引來一堆堆蒼蠅。沈流霜見此,不禁心生悲愴。然而,他卻沒時間感慨,只是掠過這些尸體堆,一路朝北而去。 然而那騎兵隊長追至此地,卻不再追了:他的目的很明確,只要江洪縣內沒有活人,他的任務就算完成。 他需要回到江洪縣城內,找到沈流霜的同伙。 沈流霜看出了他的心思,出了城以后,便不再跑,而是踅了回來。 那騎兵隊長見沈流霜踅了回來,又一皺眉頭:這家伙怎么又回來了? 兩人覺得這樣你追我趕十分愚蠢,于是十分默契地停下了腳步。 那騎兵隊長在城下,沈流霜在城上。雙方就在這尸體堆中互相望著,生怕對方再有什么舉動。 一陣風吹來,尸體上的那些蒼蠅“嗡”地散開來,飄來一陣惡臭。兩個人幾乎同時“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兄弟……我們換個地方對峙……”那騎兵隊長道。 沈流霜其實也想,可是他知道,在這里,兩個人都犯惡心,對他來說還更有利…… 那騎兵隊長見沈流霜不答應,于是飛身上了城墻,去追趕沈流霜。 沈流霜見他追來,趕緊向北逃竄。 兩人你追我趕,到了城北沒有尸體的一處地方。 終于看起來不那么惡心了。 那騎兵隊長一手拿刀,一手持盾,而沈流霜在離他十丈開外的地方,緊握著銀冥弓,時時瞄準著那騎兵隊長的腦袋。 那騎兵隊長中了迷香,又嘔吐了一番,早就沒有了斗志。而且他雖是元靈境界,可是輕功并不是他擅長的,一時半會兒也未必能追得上沈流霜。于是騎兵隊長望著不遠處沈流霜的身影喊道:“我看你也是聰明人,既然知道我的任務是確保江洪縣沒有人,你為什么還要折返回來?” 沈流霜道:“既然如此,你把我趕走就是,為什么要趕盡殺絕?” 騎兵隊長道:“本是想殺了你更穩妥,也更省事,哪里想到你還有同伙,還能逃脫……” 沈流霜道:“你既然知道我有同伙,我跟你做筆交易,我回去帶我的人走,你不要妨礙我們。” 騎兵隊長道:“這個辦法不錯。也省得我們刀兵相見。” 沈流霜道:“可是,如何讓我信得過你?” 騎兵隊長道:“我還不信得過你呢!誰知道你是敵是友?我看,你就是炎國境內的刺客吧。我若是跟你回去,你能確保我不被刺殺?” 既然無法彼此信任,這筆交易便談不成。 兩個人沉默了一陣,誰都不肯相讓。 還是那騎兵隊長打破了尷尬,畢竟他的任務緊——再過兩個時辰,就天亮了,楊公公派來的人就要到了:一定要那人把“江洪縣已被屠城”的消息帶回去! “我說,兄弟,我把刀收了,你這回該信得過我了吧?”那騎兵隊長說完,便把刀入鞘。 沈流霜聽他這么說,也把銀冥弓收入了乾坤袋:“你在前邊引路。” 那隊長見沈流霜收了武器,于是半懸著的心也放下了,在前邊引路。 不一會兒,兩人又重新回到了縣衙。 “兄弟們,先退出來吧。”騎兵隊長站在房檐上,吹了一聲哨子。 然而,并沒有人回應。 “怎么回事?”那騎兵隊長詫異道,又吹了一聲哨子:“都出來吧!” 還是沒有動靜。 那騎兵隊長見無人回應,沖沈流霜苦笑了一下,對沈流霜抱拳拱手道:“勞煩公子和我一起下去查看一下。” 于是沈流霜飛身上前,準備下去一探究竟。 結果就在沈流霜飛身過去的時候,那騎兵隊長忽然發難,竟然從腰中掏出一個套馬用的韁繩,一下子套住了沈流霜的脖子! “砰!”地一聲,沈流霜重重地摔在了房頂。 “你!”沈流霜又驚又氣。 那騎兵隊長道:“我看你們刺客,也不是人人都懂得巧詐嘛,竟然被我這個新手算計了?” 沈流霜道:“你……非要斬盡殺絕?” 那騎兵隊長道:“倒也不是。但是我已經猜到了,你們的人,已經把我的人給困住了。我得抓你回去換回他們。”說完,那騎兵隊長把繩子往回一拽,沈流霜一下子被他拽到了身邊接著,那騎兵隊長便用隨身攜帶的繩子,把沈流霜捆了個結結實實,只留了一個繩子頭,自己死死地攥在手里。 那騎兵隊長猜對了,這十一個人果然被那三個人困住了。 與其說是困住,不如說是自以為被困住了。他們和之前的沈流霜一樣,都以為自己被關進了某個很黑很黑的地方,而實際上,他們依然在大堂里,只不過由于迷香的作用,暫時失去了視力而已。 朱萬機用衙門大堂里的案幾、桌椅、匾額等雜七雜八的物件,臨時擺了一個八陣圖,把那十一個人困在其中。那十一個人處處碰壁,還以為真的被關進了牢房里。 “你們三個刺客……”那騎兵隊長忽然道:“我們來談談條件吧。” 那些騎兵聽到自家隊長的聲音,都高興地站了起來,大聲叫嚷:“隊長,你沒事?快來救救我們這些兄弟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這小小的縣衙里,竟然有這么大的監獄!” 其余三人見到捆得跟個粽子似的沈流霜,都暗道不妙。燕輕塵頭一個說話:“你什么條件?” 騎兵隊長道:“你把他們幾個放了,我把這小子給放了。” 幾個人面面相覷:沈流霜是不得不救的,但是這十一個人若都放了,他們反過來對付自己,怎么辦? 要知道,剛才他們在暗,這十一個人在明,他們靠的是天時地利人和,才把這十一個人困住的。此時一旦放虎歸山,他們可未必是這些人的對手! 那騎兵隊長狠狠拽了一把繩子頭:“快說,要不要做這筆交易!” 許婉容接話了:“我們有你手上十一條命,你卻只有我們一條命,憑什么跟你換?” 那騎兵隊長哈哈大笑道:“這十一個人是軍人,他們隨時可以去死。” ……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騎兵隊長不耐煩了:“你們再不放了他,我可要掰斷這小子的指骨了!”那騎兵隊長說完,便把沈流霜的手臂拉了過來。 只聽“咔嚓”一聲,指骨碎裂! 然而,碎裂的不是沈流霜的指骨,而是那騎兵隊長的指骨。 他的指骨是被蛇咬碎的! 白蛇! 是沈流霜的靈寵——龍寒。 原來,沈流霜被那套馬的繩子套住,是故意的——為的就是能夠接近這騎兵隊長而不被懷疑。 其余三人趁此機會,趕緊飛身上前,一舉將那騎兵隊長擒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