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復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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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興學踏入后廳的那一刻,忽然有些狐疑地回頭:“你剛才一直在這里喝酒,怎么可能抓到那個仆役?” 那個少年冷笑了一聲:“趙老爺果然貴人多忘事,連我是誰都給忘了?” 趙興學皺著眉頭,仔細回想,卻難以想起來。 他的清風鏢局能有今日,仰仗的是他的人情練達;若沒有個識人認人的本領,怎么可能穩居清風鏢局總鏢頭之位這么多年? 然而,眼前這個少年人,他卻一點印象都沒有。 少年人道:“趙老爺不記得三個月以前,您殺了一家三口人?” 趙興學一下子想起來了:“你是那個……那個睚眥!”說完,趙興學額頭上冒出了冷汗:“你還敢回來找我!” 沈流霜扯下了那張令他感到不舒服的人皮*面具,露出了自己的本來面目。 “我當然敢。”沈流霜道:“我猜得沒錯,你殺了我的全家,卻連我是誰都不知道。果然,奴才的人命在你面前,如同草芥。”沈流霜冷冷道。 “哈哈,哈哈哈哈……”趙興學不怒反笑。 “你笑什么?” “你竟然敢回來復仇?”趙興學道:“就憑你的功夫?” 沈流霜道:“那又如何?” 趙興學道:“你知不知道,我這后廳里,埋伏了多少人?我這鏢局里,到處都是高手,光丹靈境界的,就不止有十個人。就憑你這種三腳貓的功夫,還敢來找我復仇?笑話!” 沈流霜道:“如果是我自己的話,我當然不敢來復仇!” 趙興學道:“你還有幫手?” 沈流霜道:“不止一個。” 趙興學忽然想明白了:憑沈流霜自己,是絕對不能夠殺人拋尸的! 趙興學臉色一變,嘴里忽然出現了一個哨子。 這是呼叫救兵的哨子! 尖利的聲音劃破寂靜,兩個人影瞬間落在趙興學身后。 可這兩個人影,他并不熟悉。 這是許婉容和燕輕塵! “你們……”趙興學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你們是……刺客!” “正是。”沈流霜道。 趙興學明白了:難怪沈流霜能輕而易舉地混進宅院里,因為他有刺客幫忙! 刺客的武功未必很高,但是他們掌握的殺人技巧卻比平常練武的人多得多。他們能巧妙利用環境,利用時機,利用道具,利用人的感官,來達到刺殺比自己強很多的敵人。 這也就是為什么化靈下等境界的許婉容能夠刺殺得了化靈巔峰的白象觀觀主了。一來,是因為白象觀觀主沒有防備,二來,是因為許婉容知道那天,正是白象觀觀主經化靈巔峰升入圣靈的最關鍵階段,武功要比平時低許多。 然而,他們是如何做到拋尸井中的? 一想到碎尸這件事情,燕輕塵就忍不住想嘔吐。 可讓她害怕的,卻不是碎尸這件事,而是沈流霜在復仇的時候,表情竟然如此邪佞。 鏢局地下的酒池有十二個,十二個酒池都互相連通,而且都有專人把守。 正巧,把守戊號地下酒池的,正是殺死沈流霜父母的劊子手。 沈流霜知道,這劊子手不是自己真正的仇人,他不過是趙興學的爪牙罷了。 可是那劊子手脖子上掛了一排風干的左耳。 其中一只左耳上,掛了一個木質鏤花耳墜! 沈流霜想起來,他答應過jiejie的:“等我攢夠了半年的工錢,我要把這木質的鏤花耳墜換成嵌銀的,讓jiejie嫁個好人家。” 那是jiejie的左耳。 沈流霜的眼睛里冒出了火。 他的手死死掐住了那劊子手的脖頸,拇指扣進了那劊子手的脖頸中。 然而鮮血并沒有噴出來。 那些血液接觸到他的手,便被皮膚吸了進去。 然而沈流霜的臉依舊是慘白的顏色! 燕輕塵和許婉容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場景,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是邪靈……”許婉容的嘴唇微微顫動道:“是來自鬼界的靈力——他是什么來頭?” “不知道……”燕輕塵也驚呆了:“這力量……太恐怖了……” 乾坤袋中有異常興奮的“嘶嘶”的聲音傳出來,是龍寒。 對于殺人見血這種事情,擁有邪靈靈力的龍寒,和沈流霜一樣,感到異常興奮。 龍寒順著那劊子手的喉嚨,鉆進了那人的腹中。 燕輕塵和許婉容看到這一幕,不禁彎腰嘔吐起來。 然而,他們卻半絲血跡都看不到。 他們只看到,那劊子手的尸體逐漸變小變皺,變白變干,完完全全成了一具干尸。 只聽“砰!”地一聲,尸體四分五裂!只剩下一個完整的頭顱留在原地。 龍寒從那人的眼睛里鉆出來的時候,比原先大了一倍,顯然,這是吸人精血的結果。 沈流霜找到了那碎尸上的鑰匙,打開了酒窖的門。把跟干柴一樣的尸體碎塊都拋了進去。 尸體又如海綿,浸到了酒里,便迅速豐滿*脹大起來。 隨著仆人們把一桶一桶的酒水打上來,那尸體自然漂到了最中央的那口水井下面! 他要讓所有人看到! “這法子雖然惡心,但是有效。”許婉容安慰燕輕塵道:“閑雜人等都被這酒驅散了,避免了更多不必要的流血,不是么?” 沈流霜把所有細節,都告訴了趙興學。 他想欣賞趙興學好像吃了屎一樣的表情。 然而趙興學并未像他想象中的那樣吃驚。 趙興學竟然笑了。 “竟然栽在你這狗奴才手里,也真是我的命到頭了。” “不過,你記住了,狗奴才。天下萬事萬物,離不開一個‘理’字。什么叫理?主子永遠是主子,奴才永遠是奴才,這就是理。你從未想過你的爹娘為什么死?因為你不認這個理,因為你忤逆主子,所以你該死,生出你這種狗奴才的爹娘更應該死……” “夠了!”沈流霜大吼一聲,他的皮膚表面有如巖漿滾動,變得異常guntang。比之前不同的是,這次,他的全身都著起火來! 沈流霜的眼睛沒有了眼瞳,全都變成了血紅色! 龍吟狼嘯的聲音不停地回蕩在每個人的顱中。 沈流霜的又一次出現了那個殷紅半透明的影子,那是睚眥! 它等了三個月,就是為了此刻的復仇! “住手!沈流霜!你忘了我們是來做什么的了!”許婉容道。 沈流霜回頭看了許婉容一眼,眼神猙獰可怖,把許婉容和燕輕塵都嚇了一跳。 “哦,你們是有求于我?”趙興學忽然明白過來了:“怪不得,這么長時間一直也沒殺我,倒是跟我講起故事來了……原來如此。” “話說,你們這些刺客,跟奴才又有什么分別。你們無非也是不認同這天地之間的這個‘理’字!我跟你們講……” “住嘴!”許婉容斥道。旋即,許婉容一伸手,一條赤練蛇從她的袖口中飛出,一下子纏上了趙興學的脖子! “你是……化靈……”趙興學脖子上的蛇越纏越緊,終于讓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沈流霜,這人該死,可是現在不是時候。”許婉容也不顧沈流霜皮膚guntang,伸出手放在了沈流霜胸膛上,慢慢地撫摸著,仿佛在平息他的怒氣。 許婉容回頭對燕輕塵道:“愣著干嘛!配香!” 燕輕塵這才如夢初醒,趕緊掏出手中的迷香筒,又從腰間的乾坤袋中倒出了一些黃連,赤芍,冰片,一齊放入迷香筒中,用靈力催熟。一按迷香筒上的玉蝴蝶,頓時一股沁人心脾的迷香噴出,這是使人心平氣和的清心散。睚眥的影子聞了幾下這些迷香,身上的火氣漸漸淡了,旋即,影子也暗淡下去。沈流霜的眼睛也逐漸恢復了常態。 許婉容這才像觸電似的把手縮回來,顯然是剛才燙得不輕。 “冷靜了?”許婉容問沈流霜。 沈流霜點頭道:“剛才我都感覺自己已經不是自己了。” 許婉容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回頭對被纏著脖子,面堂黑紫的趙興學道:“趙老爺想必看出來了,我是化靈境界。想要制住沈公子,是很容易的事情。所以,我希望跟你做筆交易,你若答應,我便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什么……交……易……”趙興學使出全身的力量,才突破了一些那蛇緊縛的力量。 “我要兩個刻著我們名字的清風腰牌。”許婉容一伸手,那赤練蛇“嗖”地一聲鉆進了她的衣袖。趙興學這才喘過氣來,不住地趴在地上咳嗽。 “恕不能答應。”趙興學道:“腰牌雖然不值錢,但是這東西關系到清風鏢局的信譽……” 許婉容一伸手,那赤練蛇延長身體,這次不僅纏到了趙興學的脖子上,還緊緊地縛住了他的四肢。 “我就是死,也不會做出對不起祖上的事情……”趙興學道。 許婉容搖頭:“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沈公子,接下來你說該怎么辦呢?” 沈流霜一腳踹開了前廳后邊的屏風。 屏風后邊,赫然跪著三個人。他們被抹布塞了嘴,又被繩索綁縛住了手腳。因此既動彈不得,又無法出聲。 趙興學瞪大了眼睛。 因為這三個人分別是他的兒子、夫人和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