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化靈之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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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十二位弟子聽完這位毒蠱刺客的話之后,都有些動搖:如果王重樓真的如這位毒蠱刺客物所說,是視徒弟為棋子的人,那么他有什么可追隨的?他們本以為,他們是為了維護白象觀的正義才站出來替師父戰斗的! 王重樓回身望了一眼身后的弟子,冷笑道:“原本我也沒想靠他們。” 王重樓這句話的意思是,他要自己迎戰這位神秘的毒蠱刺客! 王重樓沒有別的辦法,自己苦苦經營了這么多年,只是為了奪得許丹青的“代觀主行事”這樣一個權力。他的計劃不允許被破壞,尤其是不允許被一個憑空出現的不明人物破壞! 他要戰。 王重樓抽出腰間長劍,劍尖沖著毒蠱刺客。 毒蠱刺客沒想到王重樓面對如此巨大的實力差距也敢迎戰,于是冷哼一聲,雙臂抱在一起,側身對著王重樓,顯然是沒有把這位化靈低等境界的人放在眼里! 王重樓猜對了:刺客為了方便刺殺,他們的本命武器更多的是暗殺工具,而遇到堂堂正正的對決的時候,他們卻沒有趁手的兵器可用。王重樓有本命武器,那刺客卻沒有,這能縮小兩人在實力上的差距。 王重樓如鬼魅一般,突然沖向毒蠱刺客! 姑娘的面罩遮住了她的表情變化:她微微一笑,身上卻并未有多余動作。 王重樓的劍如閃電一般刺向姑娘的咽喉! 王重樓從小練劍,從未練過其他兵刃。他的劍以快聞名! 許丹青的鐵膽快,卻也不如王重樓的劍快! 然而那姑娘只是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下巴微微上翹,露出了好看的脖頸,似乎是為了方便王重樓刺進去一樣! 當劍尖觸到那姑娘面罩的一剎那,王重樓便知道,即使對面是化靈巔峰,這一劍的力量,也足夠刺穿她的脖頸! 然而,只一瞬間,王重樓感到莫名地手癢,癢到他忍不住想扔掉劍! 當劍尖觸到那姑娘的脖頸時,長劍“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王重樓趕緊抬手去看自己手心很癢的地方,那里竟然有一只油亮的綠色甲殼蟲,它細小的雙足正在拼命底往自己手心離鉆! “噗嗤”一聲,王重樓用靈力將那甲殼蟲輕松彈開了。 王重樓滿頭大汗:“你……你竟然用蟲子……” 那姑娘輕笑一聲:“不用蟲蠱,怎么能叫做毒蠱刺客?你剛才算是運氣好,扔了手里的劍,否則,這蟲子鉆入了你的手掌心,進了你的血管里,那你可就不好說了。” 王重樓聽完這番話,頓時感到渾身都癢起來,生怕還有什么蟲子趁自己不注意進了自己的身體里面。靈力順著每一根血管探查完一遍,發現沒有什么異常,這才安心地收回長劍。 “你這女人,好生歹毒。竟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 那姑娘卻道:“沒有下三濫的招數,只有下三濫的人。” 王重樓明顯被這句話激怒了,他的皮膚逐漸變成了紅色,眼睛也變得血紅,王重樓的劍尖上面“砰!”地一聲,燃起了火焰,不一會兒,長劍也變得通體發紅了。 在這種超高溫度的烘烤下,無論是什么蟲子,都會被燒死。 那姑娘卻依然不動,他在等著王重樓進攻,看他還能使出什么新花樣。 “你的靈力修為比我差兩個層次,無論是速度、力量,還是對靈力招式的運用上,都遠遜于我,你難道還要跟我斗嗎?我勸你還是走吧。這白象觀雖然我也不喜歡,但是你確實不配呆在這里。” “我配不配用不上你多嘴!”王重樓揮舞起長劍,又朝那姑娘進攻!漆黑的夜晚中,那柄長劍仿佛一條火龍,光憑熱力,就足夠讓普通人因炙烤而死了。 “有兩下子。你這一招練了好久吧,確實沒有什么破綻。”毒蠱刺客終于動身了,然而她卻只是在極小的范圍內動身,每次都堪堪躲避了王重樓的長劍攻擊,對長劍上的火焰卻視而不見。 王重樓不斷變幻招式,從不同角度進攻毒蠱刺客。在外人看來,毒蠱刺客仿佛一個圓規的中心,而王重樓仿佛在圍繞這圓心畫圓。表面上王重樓一直在進攻,處于上風,而那毒蠱刺客一直在閃避,處于下風。然而無論王重樓如何運動,這圓心都巋然不動。王重樓這樣越戰越吃力,卻堅持這樣揮舞著長劍,真正吃虧的,是王重樓。 那毒蠱刺客終于開口說話了:“這樣下去,你恐怕要累死了!” 王重樓沒有說話,依然我行我素。 王重樓心里面明白,一個區區十四五歲的姑娘,即使靈力修為比他高兩個層次,但是在體力上,是王重樓占優勢!王重樓以這種方式不斷地消耗對方的體力,就是在賭:最后體力不支的話,靈力修為再高也沒有用! 果然,那毒蠱刺客體力開始流失,她再也不能準確地做出閃避的動作,于是開始大幅度底進行閃避,直到后來,毒蠱刺客不僅閃避,還格擋,甚至嘗試反擊了。 “就是現在!”王重樓想到:如果失掉這次機會,自己便失敗了!此時的王重樓已經汗流浹背。 他能戰勝毒蠱刺客的唯一機會,便是這一擊! “寒冰劍!”王重樓大吼一聲,他的劍瞬間比原來快了好幾倍。適應了慢劍的毒蠱刺客忽然有些不適應,眼見就要被長劍砍到! 王重樓的天賦靈力是冰靈,剛才他反向擊出火靈的力量,使劍上生出火焰。然而,燃燒著火的劍,卻因阻力的原因,比正常的劍慢上幾分。等到毒蠱刺客適應了這樣的劍的速度,王重樓忽然使出自己的天賦靈力“冰靈”,長劍瞬間冷卻下來,然而周圍的空氣卻依然熾熱,因此在最后這一瞬間,長劍的速度要比平時快上幾倍! “乒!”地一聲,王重樓的長劍被彈開了,他的手被震得酥麻,一陣強力的靈力傳來,讓他的心臟仿佛被一只手捏住了一樣。轉瞬之間,一只系著紅布條的苦無從他的腹部左下方洞穿而過!王重樓感到瞬間失了力,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毒蠱刺客的面罩脫落,露出了一幅清麗絕塵的容顏,只是由于這女孩兒年紀太小,還不算是最標致的美人瓜子臉,而且神色間孤冷清傲,一副不容人接近的樣子。 這小美人的瓜子臉下面,是被長劍劃破了的修長雪白的脖子,在月光下顯得暗紅的血從傷口中滲出來,流到了小美人的黑色勁裝下面,令人浮想聯翩。 小美人趕緊扯下了頭上的木釵,烏云一般的頭發散下來,恰好遮擋住了側邊脖頸的傷口。 這哪能算一個刺客,這分明就是一個孩子。 然而,王重樓看到這個孩子,忘了逃跑。他驚呆了。 他想起了一個人。 毒玉寒。也就是許丹青的未婚妻。 可這明顯不是她。毒玉寒來到道觀里的時候,已經是快二十歲的年紀了。 這……難道是毒玉寒的孩子?許丹青的孩子? 是她!她的母親是一位毒蠱刺客,她也是一位毒蠱刺客。 這孩子來干嘛? 震驚之余,王重樓又感到一絲委屈。 故人之子已經這么大了,這提醒他一件事情:自己已經老了。 雖然他已經進入了化靈之境,最多甚至能活到三百歲,可是在他看來,年輕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小美人恐怕沒有想到,一個比自己靈力修為低兩個層級的人,還能傷害到自己,震驚了好一陣子。她想到了母親的話:“修為是一部分,實戰經驗也很重要。” 等小美人回過神來的時候,王重樓已經逃跑了。 王重樓知道,自己便是毒蠱刺客的刺殺對象,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看來,對于當年自己拆散毒玉寒和許丹青的事情,毒玉寒還沒有放下。 小美人剛準備去追,太極宮的平地忽然開裂,里面突然飛出一個人影,人影擲出一把長劍直直地刺向那小美人。 “叮!叮!叮!”連續三聲,小美人手中散出去四枚梅花鏢,打在了那人的劍尖、劍身、劍柄處,長劍應聲斷成三節。又是“叮!”的一聲,梅花鏢擊中了暗中飛來的一枚鐵膽! 原來這長劍是幌子、鐵膽才是真正的殺招! 溫玉侯倒抽一口冷氣:這小美人不愧是上等靈力的境界,反應速度要比他強上兩個層次:一般人受到剛才這種速度的偷襲,早就被長劍刺死。然而這小美人不僅注意到了偷襲的長劍,還能注意到緊隨其后的鐵膽,這種觀察力和反應能力,實在是恐怖至極。 毒蠱刺客需要配置毒藥和下蠱蟲,往往對眼神的能力要求很高,因此瞳術是毒蠱刺客的必修。剛才這小美人之所以能判斷出長劍之后的鐵膽,正是由于毒家的獨門武功:凝霜眼! 然而這小美人算錯了一步:他的對手是許丹青,一個最了解毒蠱刺客的人。 許丹青的鐵膽也是幌子! 許丹青長劍和鐵膽,都沒有注入靈力,真正暗藏玄機的,是他的人。 “砰!”的一聲。許丹青整個人如炮彈一樣撞到那小美人的身上,她整個人都被彈飛了! 許丹青在空中一個翻身,雙腳在地上點了一下,奪過了劉捕頭手中的鬼頭刀,又一個翻身,落在了小美人的身邊,刀尖虛點在她的胸口處。 許丹青把刀往前送了送:“你來做什么?” 小美人雖然被踹了一腳,可是她顯然并未受太大影響,嘴角只是略微滲出了一絲血,還能冷靜回答: “刺客來這里當然是要殺人。” “殺誰?” “白象觀除了你,人人可殺!” 這話不假,名門正派從屬于朝廷,作為刺客自然與它們勢不兩立。可是為什么要除去許丹青呢? 許丹青略微怔了怔,他借著月光,他看清楚了這小美人的容貌,忽然渾身一震,莫非…… 莫非她是自己的女兒? 小美人道:“爹爹,不用猜了,是我,許婉容,這是娘替我取的名字。” 許丹青瞳孔驟然收縮! 眾人聽到這話,一片嘩然,紛紛議論起來。 紛紛開始議論起來:“這……是許道長的女兒?是當年毒玉寒的女兒?” “她母親就是被白象觀觀主驅逐的!難道她回來復仇?” “復仇?復誰的仇?名門正派與刺客勢不兩立,白象觀觀主沒有殺毒玉寒,而是趕走了她,已經是對她手下留情了,談何復仇?” “也許不是復仇……反正刺客與名門正派勢不兩立,她來僅僅是為了完成刺殺任務也未可知。” …… 許丹青回想起種種往事,當真是心如刀絞,如今見到自己的親生女兒,心中更是五味雜陳,不知道如何面對。 “婉容……”許丹青默念著女兒的名字,潸然淚下:“你……走吧,我畢竟是白象觀的人,更是站在朝廷這一邊的人……” 許婉容道:“爹爹,我此次來,不為別的,只為私下里與你見一面……只是今日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不得不出手……請爹爹給我一炷香的時間,我有話單獨要對爹爹說。” 白象觀雖然是站在朝廷這一邊的,可是對于這種別人的家事的事情,他們還是愿意成全,于是所有人都默不作聲,相當于默認了許婉容的請求。即使是真正與刺客勢不兩立的劉捕頭,此時也是沒有什么話說。 許婉容跪在許丹青面前,莊重地對許丹青行跪拜大禮。許丹青情緒激動,伸出手攙女兒緩緩起身。兩人回身,在大家的目光注視下,隨許丹青進入太極宮中。 許婉容入宮以后,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并沒有人跟進來,于是轉過身來,整張臉變得凝重而陰沉:“許道長,對不住了。” 許丹青忽然感到頭暈目眩,自己的神經和意志仿佛不由自己控制了一般。他渾身顫抖,口吐白沫,雙瞳翻了上去,眼眶里只剩下了眼白。 “你這是……” 原來,在許丹青去攙扶許婉容的時候,許婉容豢養的神昏蠱趁機鉆入了許丹青的袍袖中。等他到了太極宮中,那神昏蠱便對許丹青實施了蠱術。 這種蠱術對于許丹青這樣的人,只能持續半盞茶的時間,可是這就足夠了。 “入密室暗號是什么?” 許丹青的意志不受控制,只得說出了入密室的暗號。 “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太極宮地上的陰陽魚豁然分開,許婉容縱身一躍,跳了進去。 許丹青一下子清醒過來,然而,等他清醒的時候,陰陽魚門早已經合上。 許丹青知道,這一切都已經晚了。他愴然自語:“毒玉寒……你當年騙我說,不會再與刺客組織有任何瓜葛,可你卻暗中刺殺觀主。觀主仁慈,只是趕走了你。如今,我們的女兒長大了,你又派她來刺殺觀主。原來你這輩子,從未因為我而改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