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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漠余寒透客衣,乍暖還輕冷,偶見殘雪壓枝。春是東風與北風博弈,誰占了上風,就添一絲暖或一點寒。 看準了停在前院的馬車,厲行和何須歸并肩走進眼前這間客棧,把一錠銀子拍在柜上:“來一間上房。” 店伙計怔了怔,瞄了一眼店內墻上早已斑駁的追殺令畫像,又看看何須歸毫不遮掩的卷發,笑逐顏開,將銀子掃入袖中,引他們去后院客房。 厲行背著的竹筐里鉆出一聲撲騰,店伙計驚了一下,笑問是什么。 何須歸答:“雞。” “那用不用小的安排廚房,幫二位燉了?” 他摸了摸肚子,確實饑腸轆轆:“燉只雞來也好,但不燉我們自己的,燉你們的。” 后院滿庭臘梅,正當中幾間正房是上房。二人邊走邊留意,看見掛在隔壁廊下的一籠信鴿時,同時舒了口氣,而后又緊張起來。 關好門,厲行拍了拍竹筐安撫那一家三隼,說道:“鴿子有五只,好像沒少,也許林照還沒回過味來。” 何須歸提議:“我們把鴿子偷來烤了吧?”隨即羞愧地抿嘴笑笑,他們禁止柳苗苗行竊,如今自己卻要做賊了。 厲行立即拍板:“中!免留后患。” 夜幕如期而至,二人放輕腳步溜到隔壁,正要把那籠信鴿摘走,忽聽屋里傳來陣陣嬰兒啼哭。接著,一個男人的聲音哄道:“晚上冷,不出去了好不好?一定要出去呀?那我們多穿點哦!” 林照要出來了!二人只好撤退,前腳剛進屋,后腳林照就抱著孩子走出隔壁。何須歸把窗子支開一道縫,見林照在院里晃蕩。 孩子支起腦袋好奇地轉動,嘴里發出意味不明的可愛牙語,白|嫩的小手指向哪,林照便走向哪,邊逛邊柔聲介紹:“這是樹,這是柱子,我是你林師叔。看,燈籠,大燈籠……這是鴿子,風大,我們把鴿子拿回去看好不好?” 說罷,他摘下鴿籠,回房去了。 “大晚上不睡覺,看你妹的鴿子。”厲行將耳朵貼在墻上,屏息凝神傾聽隔壁的動靜。 林照趕走了哄不好孩子的奶娘,正獨自哄睡,先是唱歌,又開始講故事:“假如你爹不練邪門兒內功,你娘就不會早產,你也就不會生病。你沒病,我就不會帶著你奔波求醫,你也就不會這么黏我……想想看,佛家說得對,苦樂果報非它定,禍福無門人自招。萬法皆空,因果不空。十界迷悟,不外乎因果。” 厲行看了眼何須歸,正皺眉琢磨“你爹不練邪門兒內功,你娘就不會早產”這句話,只聽林照繼續自說自話:“本來,還想順便為你爹求一副治胸痛的藥呢,可實在沒臉開口,何師弟和他的姘頭和尚已經仁至義盡。” 忽然,他聲音一冷:“不對,他怎么知道師兄有了這個病?天南地北,不可能傳得這么快……定是有弘山弟子倒戈!我真笨,居然才想到!” 預告: 潛伏人員能否成功撤退? 第174章 夜探弘山 “厲哥,我聽見研墨的聲音,他要寫信告訴風晚山!”同樣在竊聽的何須歸表情僵了一下,不安地看向厲行。 后者背起裝有游隼的兩個竹筐,出門左右觀察,而后攀著廊柱輕身躍上房頂,沿屋脊走遠了些,蹲下來借用樹木掩住身形,注視著林照的房門。 何須歸緊隨其后,半蹲在他身邊,呼吸有些急促。片刻之后,林照抓著一只信鴿出門,捋了捋鴿羽,揚手放飛。 厲行眉宇一凜,立即請出隼爸爸。游隼極速射向夜空,追上信鴿,利爪凌空一鉤便將它擒獲。盤旋一周后立即飛回,利喙迫不及待地叨了兩口,將其開膛破肚,直直盯著另一個竹筐,準備喂給妻兒。為了讓它捉鴿子,這幾天都不曾給這一家喂食。 “等會兒再吃,抱歉,抱歉。”何須歸猛地伸手搶下鴿子,冒著被啄傷的危險隼口奪食。或長久同居一院而通人性,或顧忌妻兒在他們手里,抑或是從前被熬受馴不許傷人的記憶尚在,它沒有攻擊他,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誒?哪來的老鷹啊,白寫了……”林照站在院中仰天望了一會兒,回房重新寫信。 何須歸解下綁在鴿腿的紙卷,展開借月色掃了幾眼,開頭果然寫道:“見字如晤,你的胸痛癥連海邊漁民都知曉,弘山可能出了叛徒,應徹查。我們很好,快到家了。” 余下的蠅頭小楷密密麻麻,滿載思念之詞:“……我想盡快回去見你,又不想夾在中間看你與家父離心離德。在外這段時日,寂寞卻也怡然。我發現一處好地方,真想與你同去,就此退出江湖……”林照沒提到見過他們的事,算是守諾。 很快,林照再度出門,放飛第二只鴿子。呼啦一聲,饑餓的游隼展開寬翼,眨眼之間便將它捉回,按在爪下拔毛。何須歸故技重施,又把人家到嘴的rou搶走了:“sorry啦,忍一忍,忍一忍。” 林照摸著下巴仰望夜空,困惑而不甘:“又來?他娘的,我還就不信這個邪了!” 第三只,第四只……五只信鴿全部放飛,全部中途夭折,林照的情書也寫了整整五遍。他在月下呆立片刻,喃喃道:“真不靠譜,算了,還是回去當面提醒吧。萬一半路被人截了,有損門派顏面。” 何須歸頓然松了口氣,把鴿子還給游隼,還玩笑道:“給我吃一只行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