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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樣才叫萬不得已?” 厲行想了想,道:“自己判斷。” 青山環碧,碧海疊翠,熾烈的陽光將頭頂密匝匝的枝葉燙出斑駁的洞,倒是個郊游避暑的好日子。 何須歸隨在慎能身后步行片刻,快到伏龍寺時刻意拉開距離,和厲行繞路走,躲藏于山門旁的密林向外張望。 只見山門前偌大的空地上,除弘山弟子外,還聚集了一百多號江湖人士,都是江南一帶有頭臉的門派:青竹幫、洗塵山莊、百里世家……還有一位丐幫長老,以及澹凰派等滅門慘案的遺眷,大多僅剩幾人,孤兒寡母,定居于江南寄人籬下。 沖直方丈以禪杖支撐著病體,剛剛站定,巍然屹立于寺門前,根根銀須在烈日下隨風飄然。他身后的僧眾漸漸多了起來,慎能也在其中。大都表情迷茫,不知怎么突然來了這么多人。 沖直方丈捻動佛珠,淡然一笑:“各位武林同道突然造訪,敝寺蓬蓽生輝,待稍作準備就招待諸位,粗茶淡飯,萬望見諒。” 聽到“粗茶淡飯”,何須歸胃里緊了緊,想起來自己還沒吃午飯呢,早知道就帶點了。忽然,一點芝麻香味鉆進鼻子,側目一看,厲行不知何時掏出個酥香的大燒餅來,唇邊還掛著笑。 “厲哥,你真懂我。”何須歸掰下一塊,放進嘴里咀嚼。 厲行壓低聲音,頗為下流地道:“當然,我對你已經深入了解過了。” 豆苗二人沾了舅媽的光,也分到燒餅。大家邊嚼邊觀察著場上形勢,不時悄聲交談幾句,像沒有報名任何項目的閑人在參加校運動會。 預告: 舅與舅媽暗中觀察,渣師兄真乃節奏大師 第148章 節奏大師 人群中,風晚山上前一步,長身玉立,彬彬有禮地抱拳道:“晚輩弘山掌門風晚山,見過方丈。清明時節,百余豪杰為武林除害卻慘死于極樂島,實在令人扼腕。如今數月已過,雖然雪留衣已死,但他的同黨余孽依然逍遙在外。弘山早已布下江湖追殺令,晚輩婚事在即仍不敢忘記為武林同道報仇,特借接親之便前來拜山。方丈作為武林盟主,理應盡早站出來主持公道才是,為何沉默至今?” 他目視前方侃侃而談,美玉般的面孔不見一絲愧色。倒是他身后的林照向來不擅隱藏情緒,臉上流出心虛,微垂著頭,薄唇緊抿。 沖直方丈還未開口,他身旁的沖動大師又有些沖動,洪朗的聲音夾雜著怒意:“方丈沉疴纏身,才無暇他顧,本打算病愈后親自調查此事。為了剪除雪留衣,伏龍寺也是損失慘重,高手盡折,我沖乾師兄走時還是個大活人,回來時卻僅有幾顆舍利。風掌門這樣說,倒像是伏龍寺沒有出力,作壁上觀一樣!” 風晚山有禮地笑笑:“大師言重了,晚輩豈敢。我年紀尚輕,涉世未深,只是衛道心切罷了。” 忽然,他眉頭微蹙旋即舒展,笑容里添了絲詭異,敏銳地提取到其中的關鍵信息:“晚輩斗膽問一句,沖乾大師的舍利,是如何回到伏龍寺的?方丈千萬小心,莫要被有心之人欺騙利用了。” 經他點明,在場的其他門派才反應過來,紛紛議論:“對啊,舍利怎么回來的?” 暗中的何須歸看得真切,啃著燒餅輕聲道:“他聽出端倪了,一定能猜到是我們送回來的。” 沖動大師雙唇開合,意識到失言,不知該如何說下去,總不能當眾說是魔教中人幫忙送回的,而且伏龍寺還放任他們離開。 沖直方丈沉穩地道:“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出事后,老衲派人去過那座海島,安葬了眾位豪杰,還帶回幾個漁民詢問。不過他們每日忙于捕魚,很多事一時想不起來。待獲得有用的消息,老衲自會公之于眾。” 風晚山臉色驟變,似乎在悔恨忽略了那些漁民,沒有及時回到島上滅口。須臾之間,他神情恢復如常,淡淡地問道:“看來,方丈是對晚輩不信任,認為眾位豪杰之死另有隱情?” “風掌門多心了,老衲只是想多方了解罷了。” 此時,風晚山身后的林照已是冷汗涔涔,呼吸紊亂,像是要中暑了。他臉色微慍,回頭不滿地瞥了一眼。 厲行暗道一聲“Nice”,心間悸動不已:“這下穩了,方丈這樣說,就代表已經差不多相信我們了。現在我們不用強出頭,結果也是一樣。他舅媽,你的決定是對的。” 何須歸伸出舌尖舔著掌心的燒餅渣,問道:“哪個決定?我每天要決定好多事呢,比如該吃什么。” 厲行笑了笑:“及時送還舍利。” “那今后大事由我做主吧!” “什么你做主我做主,咱倆誰跟誰啊,商量著來唄。” “事實是,槍炮聲一響,全團都得聽你的。”何須歸用電視劇里看來的臺詞吐槽道。 歐陽豆說,厲行總是默認所有人離了他不行。不過何須歸清楚,他愛把控全局,是因為太害怕失去。弘山地牢里,風晚山那道惡毒的選擇題,就險些摧毀了他。 伏龍寺前,風晚山仍在與沖直方丈過招,唇槍舌劍,機鋒暗藏。聽得柳苗苗長長地打了個哈欠,道:“怎么還不打啊?我困了,上樹睡一會兒,打起來了喊我。” 柳苗苗身輕如燕,悄無聲息地上了樹,選個舒適樹叉枕臂而臥。那邊,風晚山朗聲挑唆道:“既然沖直方丈久病不愈,又年事已高,不妨今日就設下擂臺,將盟主之位讓與在場的某位同道前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