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章 留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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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際方透出魚肚白時,容君烈離開主臥室,轉身下樓,穿過客廳,他向別墅外走去。也許是太過專注,他并沒有發(fā)現身后跟著一個人。 葉琳思緒煩躁,她睡不著,又覺得口渴,于是她爬起來往門外走去,準備到樓下廚房倒杯水喝,卻不料一眼就看到容君烈從主臥室里出來。 她想叫他,想了想,又打住,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一片清明的晨光中,他的身影有幾分蕭索,側臉有些凝重,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這樣肅穆的他,忍不住想知道這個時候他要去哪里。 穿過庭外花園,他越走越偏僻,葉琳看看四周的環(huán)境,忍不住想,容宅看起來氣勢恢宏,沒想到也有這么荒蕪的地方。此時寒氣未散,她只著一件單衣,很冷。 走了許久,容君烈才在一座四方形的小屋子前站定。這里是他兒時的夢魘,只要他犯錯,mama就會毫不客氣的將他關進這里,屋子沒有窗戶,根本一點光線都透不進去。 她會在桌子上點燃一截蠟燭,蠟燭的光線根本就驅不散四周的黑暗。他在屋子里哭、求饒,可是越是求饒,mama就越生氣,點燃的蠟燭很快就熄滅了,不管他如何哭叫,屋子外面再也沒有聲音。 他在黑暗里害怕得快要死去,以為自己下一刻就會嚇死。就在這時,一道天籟之音從門外傳來。 “容哥哥,你別哭,囝囝陪你。”小女孩的聲音稚氣而天真,那時候容君烈覺得,自己仿佛是行走在沙漠里渴了許久,老天突然送他一瓶水,絕望中希望橫生,他猛得撲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即使撞得頭破血流,他也甘愿。 “囝囝,囝囝……” 容君烈默默的念著這個名字,那些被關在小黑屋的日夜,總會有一個小女孩默默地坐在黑屋外面陪著他,即使她害怕得聲音都在顫抖,她也不曾離去。 容君烈緊繃的心慢慢放松,這里雖然是他一輩子都揮不去的夢魘,卻也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感覺到溫暖,那個曾經他曾諾會好好保護她的小女孩,在他終于出了小黑屋時,卻被母親殘忍的送走,他連見她一面都成了奢望。 只記得,她說:容哥哥,如果他們都不愛你,就讓我來愛你好嗎? 這許多年來,他一直在找她,可是他知道她的信息實在少得可憐,只知道爺爺有一次說漏嘴,說她有可能在y市。他毅然將容達集團的總部搬回y市,就是為了找尋她。 后來,他終于找到她了,那晚,繁星墜滿天,葉琳絕美的臉上充滿真摯,她說:他們不愛你,讓我來愛你好嗎? 他驚喜激動,因為這句話,他愛上了葉琳,等了她三年。如今,他心意已變,想起那個故作堅強的小女人,他的心柔得一塌糊涂。 “囝囝,對不起,容哥哥要食言不能娶你了,但是,在容哥哥心里,永遠會為你留一席之地?!?/br> 直到看到容君烈的身影消失,葉琳才從樹后走出來,她緩步走到剛才容君烈站定的地方,看著前面的小黑屋,玩味的呢喃:“囝囝,容哥哥?” 她話音剛落,斜刺里沖出一個五十幾歲的中年婦女,她激動地拽住葉琳的手腕,聲音都有些抖,“囝囝,孩子,是你嗎?你回來了,太好了,我要告訴少爺,他找你找了很久?!?/br> 葉琳被來人掐得手腕抽痛,她莫名其妙地瞪著她,“放手,你叫誰囝囝,我根本就不認識她?!?/br> 那婦人壓根就不理會她的話,拽著她向前走了一步,然后指著小黑屋外面的臺階,激動地說:“你還記得這里嗎?當初你就是坐在這里陪著屋里的小少爺,我怎么勸你也不走,后來你病了,夫人狠心的將你送走,少爺一直很內疚,如果他知道你回來了,一定會很高興?!?/br> 葉琳被拽得踉蹌著向前走,她心底十分惱火,可是怎么掙扎也掙脫不開,她咬牙,“放手,你弄痛我了,我真的不是那個叫什么囝囝的女孩子,我小時候一直在y市,從來沒離開過父母的身邊。” “不對,你就是,你剛才叫少爺容哥哥,只有囝囝才會叫少爺容哥哥,我不會聽錯的?!蹦菋D人搖頭晃腦,絕對相信自己聽到的跟看到的。 “囝囝小時候就長得水靈惹人愛,長大了也一定會很漂亮,所以不會錯的,你一定就是囝囝?!?/br> 葉琳掙脫不開,又聽她胡言亂語,一時氣極,大力推開她,惡狠狠道:“我不是囝囝,你認錯人了?!闭f完她再也不看跌坐在地上的婦人一眼,轉身就走。 走了幾步,她越琢磨越覺得囝囝這個名字很耳熟,她似乎在哪里聽過。她用力想,卻怎么也想不起來,但是憶及剛才容君烈的神情,她鬼使神差的走回去,將那婦人攙起來,她模棱兩可的說:“對不起,阿姨,我小時候生了一場大病,把之前的記憶全忘記了,你能跟我說說君烈跟囝囝之間的故事嗎?” 容君烈回到客廳,一眼便見到葉初夏局促地坐在沙發(fā)里,他大步走過來,在她身側坐下,難得溫柔的問她,“你不舒服,怎么不多睡會兒,我已經取消了今天回國的行程,吃完飯,我陪你去醫(yī)院檢查一下,你昨晚的情形實在嚇人。” 昨晚他差點就送她去醫(yī)院了,但是憶及她之前對醫(yī)院的抗拒,他才作罷。 此刻瞧她,她的臉色仍舊蒼白得嚇人,是以,他才會提議帶她去醫(yī)院檢查。 葉初夏怔了怔,他這是在關心她?隨即她又暗自嘲笑自己,就算他關心自己又如何,她不能總是他給點陽光,自己就燦爛了。她說過要離開他,就絕不能再反復。 葉初夏的神情慢慢冷下來了,她側身向容老爺子移了移,避開他的親近,淡淡道:“我沒那么嬌氣,你不必掛心?!?/br> 她的話已然是場面上的客套話,容君烈有些惱火,他瞪著她,眼珠子轉了轉,復道:“我知道你怕進醫(yī)院,要不然我把pitter叫來,讓他在家里給你檢查?!?/br> 葉初夏皺了皺眉,這人什么時候對她這么上心了?“不用了,我真沒事?!?/br> 她的病是舊疾,就算檢查也沒用。再說,出于某種心態(tài)問題,她根本不想讓容君烈知道她身有頑疾。她已經決定離去,沒必要以病來博同情分。 容君烈很生氣,這女人總有辦法三兩句就讓他心潮劇烈翻涌,他冷著臉湊近了些,強硬道:“有沒有事,還是醫(yī)生說了算,去吃飯,吃完飯我?guī)闳メt(yī)院?!?/br> 葉初夏見他執(zhí)意如此,火氣也上來了,又礙于長輩都在這里,不好明著發(fā)火,于是陰陽怪氣道:“容大少爺該關心的不是我吧,我六姐才更需要你垂憐?!?/br> 容君烈氣得眉毛直抽,偏偏此刻容老爺子還覺得戰(zhàn)火不夠旺,又添了一把火,“嗯,丫頭說得對,葉六小姐嬌弱得很,我看你不如送她去醫(yī)院再檢查檢查?” 容君烈眼角直抖動,這一老一少全將他往別的女人懷里推,他怎么覺得那么憋屈呢?看著葉初夏漠然的側臉,他心口悶悶的,語氣也軟了幾分,“小九,跟我置氣,也別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你不去檢查,我實在不放心?!?/br> “我自己身體怎么樣我自己清楚,你就放心把心揣肚子里,我不會以此來拖住你?!比~初夏冷冷的說,這些年來,她之所以不敢靠近他,是因為她的身體很糟糕,從而產生一種自卑心理。 令她每每想靠近他時,都膽怯退步。 容君烈徹底的怒了,他拼命壓抑著火氣耐著性子哄她,可她壓根就不領情,這叫他怎么不火冒三丈?他“騰”一聲站起來,彎腰拽住她的手腕,冷著臉將她往樓上拖。 容老爺子見狀,與白氏急急站起來,喊道:“君烈,有什么事好好說,不準動粗?!?/br> 容君烈理也不理,葉初夏拼命掙扎,卻怎么也掙不開他的禁錮,她踉蹌著跟在他身后,也生氣了,“容君烈,你放手,你弄痛我了?!?/br> 他只作沒聽見,扯著她漸漸消失在樓梯口,獨留容老爺子與白氏面面相覷,還有呆站在客廳入口的葉琳。 葉初夏被容君烈狠狠摜在床上,立即摔得頭暈眼花,她撐著床墊坐起來,容君烈已然欺近,他高大的身軀帶著壓倒性的強勢懸在她上空,無形中讓她感覺到壓迫。 他切齒問道:“你到底對我有什么不滿,你說啊。” 他左腿壓住她的雙腿,兩手握住她的雙手舉在她腦側,控制她動彈不得。她心慌意亂,卻力持鎮(zhèn)定,冷聲說:“我對你能有什么不滿,我只是看清了一個事實而已?!?/br> 容君烈皺了皺眉頭,他根本就看不懂身下這個女人。但凡女人,圖的不是他的錢就是他的人。而她,自嫁給他以后,若說圖他的人,她根本就不曾親近他,反而避之唯恐不及,說她一點也不喜歡自己,卻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若說圖的是他的錢,她葉家本生就有錢有勢,而她也壓根不稀罕他的錢。 他越是看不懂她,就越想看懂她。 可是此刻,她冷靜的與他對視,好像把他當成路人甲一樣的陌生目光令他抓狂,他垂低頭,與她的臉貼近,“什么事實?” 她的睫毛輕顫,心底一陣發(fā)慌,若他再湊近一點點,只一點點,就會與她眼對眼,鼻對鼻,嘴對嘴……,這時候,她本想與他瞪到底,卻奈何不住心底陣陣發(fā)虛,她下意識側頭避過,錯過了容君烈眼底一閃而過的狡黠之光。 她,也不是完全無動于衷的,不是嗎? 葉初夏頓了頓,忽然問:“你現在是以什么樣的心態(tài)這樣對我?玩玩?還是圖新鮮?” 容君烈愣了愣,他對她確實有些奇妙的感覺,可若是愛,或許還談不上。但是,他會試著去愛她,真的她,沒有誰的影子,只是想單純的去愛一個這樣的女人。 葉初夏回眸,定定地直視他,自然將他眼底的猶豫不決看在眼里,她苦笑,“君烈,我不是你之前玩過的那些女人,你招之則來,揮之即去,你心中既然已經有了最愛的人,就請你行行好,放過我吧,我玩不起?!?/br> 她已然受到那么多的傷害,不想再讓自己的心遍體鱗傷,她愛他,卻不能供他無聊時光消遣,因為她傷不起。 似乎感覺到她的悲哀,容君烈心中窒悶不已,難道他是毒蛇猛獸,令她這樣避之唯恐不及,這一刻,他想問她一句話,沒經大腦的思考,他已然脫口而出,“小九,你愛我嗎?” 他的聲音低沉溫柔,葉初夏驀然瞪大雙眸,實是沒料到他會這樣問。但,問了又如何,他從來就不曾相信過她愛他?!澳悻F在問這些又有什么意義?” 等到她心死情滅,他才來問她愛他嗎,他想證明的是什么? 證明她這個傻女人癡癡的單戀了他這么多年? “回答我,你愛我嗎?”容君烈執(zhí)意得到答案,執(zhí)意得到他想聽到的答案。 然而,此時此刻的葉初夏,注定要辜負他的期望。若沒有昨天的事,或許她還會抱有一絲幻想,但現在,她是真的心灰意冷。她靜靜地凝視他,一直望進他眼底,然后她輕輕的說:“我愛過你?!?/br> 是愛過,而現在,已成過去式。 容君烈眉心跳了跳,臉色一時陰一時晴,他收緊手,一股憤怒盈于胸臆中,“愛過?意思就是你現在不愛了?” 葉初夏吃痛,皺眉看著他,心中惱火萬分,也不由得來了氣,“你憑什么來質問我?容君烈,我哪次說的話你放在心上了?我對你來說,連一個玩偶都比不上,我現在有了自知之明,為什么你還不肯放過我?你眼里心里只有六姐,為什么還那么自私的禁錮我的自由?” 她怨恨地盯著他,本來想好聚好散,可是他一再進逼終使得她徹底崩潰。 為什么當初她會愛上這樣一個自私的男人?為什么鬧到今天這地步,她始終都不曾后悔過? 容君烈神情復雜地盯著身下處于崩潰邊緣的女子,眼淚順著她的眼角滑落進耳發(fā)里,一片片亮晃晃的水漬,他心疼極了,逼她,不是為了令她落淚,而是他想知道一個答案,這個答案能夠改變他們現在的僵局。 可是她說,她愛過他,只是愛過而已。 為何?聽她這么說,他的心會抽痛,似被萬蟻啃噬。這些年,他固執(zhí)的守著心里的那份堅持,可是看看,他都錯過了什么! 囝囝,對不起,你放棄過我一次,現在,我要放棄你。 “別哭?!币娝]著眼睛無聲落淚,他的心狠狠揪緊,以溫軟的指腹替她拭淚,柔聲道:“小九,對不起,我們重新來過,好嗎?” 這一次,他會用心去愛她,再也不會讓她受到傷害。 葉初夏倏然睜開眼睛盯著他,心里比剛才聽到他問她愛他嗎還要震撼,他說要重新來過,那是什么意思? 葉初夏此時有種天上掉餡餅被砸中的恍惚感,曾經她千萬次幻想過他肯敞開心胸接納她的情形,卻沒有一次是在她的心已經傷痕累累時,他才來說這句話。 她看著他,眼神時而悲傷時而絕決,她幽幽輕嘆造化弄人,凄聲說:“來不及了,君烈,我不可能再愛你!愛你,太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