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母親
我使用草木真身之術逃離了營地,上山尋找爺爺?shù)氖w,卻發(fā)現(xiàn)爺爺?shù)氖w早就不見了。 而且背后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女人! 嫁衣女! 我深吸了口氣,硬著頭皮道:“你是在等我,還是盼著我死?” 嫁衣女不回應,坐在爺爺?shù)膲灠希幃惖亩⒅铱础?/br> 雖然我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大起大落,但這家伙,依然令我有些發(fā)毛的感覺。 我看了眼密林,問道:“是不是你在cao縱我爺爺?shù)氖w?” 她還是不吭聲。 不耐煩的感覺壓過了恐懼,我冷聲道:“我的替身魂飛魄散了,你跟我結下的生死咒,自然也就消失了,你是不是很遺憾啊?” “不過回過頭來想想,我替身的死,是否正是這生死咒在冥冥之中作祟呢?” “為何不說話?你以為這樣我就怕你了?” 嫁衣女這才發(fā)出怪異的低笑聲:“你不怕我嗎?” 我沒來由打了個哆嗦。 說實話,這家伙一直都是我心里的一個陰影。 因為對我來說,她始終都是未知的! 她不是人,也不是鬼,更不是尸體,就像……就像那江明秀!只不過比后者可怕得多。 也許他倆之間,真的有某種共通之處…… 我搖搖頭,甩空雜念,沉聲道:“其實你不來找我,我也想去找你。” “以前咱倆就合作過,現(xiàn)在不妨再合作一次,如何?” 嫁衣女的笑聲更詭異了,卻也沒拒絕。 我便慎重道:“明天,我會引一路人馬進歸妹山,我希望你替我殺了他們!” 嫁衣女沉默了片刻,戲謔道:“光明偉岸的風水人士,也干上殺人放火的勾當了?” 我冷笑一聲:“只準別人害我,不準我反擊?這是什么狗屁道理。” 嫁衣女怪笑幾聲,徑自略開我,朝歸妹山飄浮而去。 我早就料到她不會幫我,處變不驚道:“你會得到好處的。而這個好處,就是保證我還活著。” 嫁衣女僵在了原地。 我松了口氣,看來我猜的沒錯。 “雖然我不了解你們的過往,但用腳指頭猜都能知道,將邪特別厭惡你。要不然,他當初怎么會剛從那口井里逃出來,就先一刀把你劈成了兩半?” 嫁衣女回過頭來,瞪著我的眼神,怨毒至極,并泣出了凄涼的血淚。 我強自穩(wěn)住心神,繼續(xù)道:“將夜以前就跟我說過一句話,說這世界上,只有我才能真正的傷到你……當時我還不明所以,但現(xiàn)在想來,可能就是因為我體內(nèi)有人皇之血吧。” “而將邪之所以不徹底將你挫骨揚灰,也是因為它還沒有收回自己的神血。” “你當初將計就計,跟我結下那生死咒,其實醉翁之意不在酒,因為生死咒是最可怕的詛咒之一,靈魂、rou體、血水,都會被烙下不可磨滅的詛咒,你生我生,你死我死,直到徹底化解了你的冤屈、或者我灰飛煙滅為止;” “換句話說,你看似是跟我結了這份契約,但其實,你是利用我、跟注定要吞噬我的將邪結下了此咒,這樣一來,哪怕他以后奪回了徹底斬滅你的力量,也不能這么做了,不然就會受到詛咒的反噬。” “可惜啊……”我笑著搖了搖頭:“你我都被爺爺蒙在鼓里——以前的我,只是一具由第三代邪童尸體炮制的替身罷了,神血一直都在我的真身里,你的陰謀,從一開始就失敗了……” 嫁衣女的眼神怨毒到了極致,雄宏的陰氣、鬼氣、玄黃氣、尸氣,一同爆發(fā)了出來,使得長發(fā)紛飛,頭紗也被掀起,露出那雙血絲密布的眼睛。 “我現(xiàn)在,就可以讓你的靈魂灰飛煙滅!然后下山虜獲你的尸體,將那可憎的臟血投入陰司血河,讓將邪永遠都找不到!” 我鎮(zhèn)定自若的笑了笑:“你可以試試。” “曾今,你之所以敢背著將邪跟我結生死咒,是因為我們都站在那口枯井旁邊,而井里就是將夜親手鑄造的封印,才剛被將邪沖破十來分鐘的樣子,封印的力量還沒散盡、還有效。” “而在茅山宗,也有一道將夜留下的封印,是用來壓制圣笛的。我爺爺之前就通過研究這道封印,給我做了一枚吊墜,可以屏蔽將邪對我心思的竊聽。”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歸妹山井里的封印,跟茅山宗那道封印殊途同歸,都具備這種屏蔽的力量。” “所以,你當初才敢跟我結下生死咒,是因為有井里這道封印做掩護,將邪不會知道你背著他搞這種小動作。直到他吞噬了我、沾染上生死咒之后,才會后知后覺。” “但那時就已經(jīng)晚了,他再也殺不了你了,甚至不宜折磨你,因為你怨氣越重,他受的詛咒也就越嚴重;” “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我冷笑一聲:“也許此時此刻,將邪正透過我這雙眼睛,看著你呢……” 嫁衣女打了個寒顫,氣息瞬間收了回去,顫聲道:“邪帝大人,你別聽他妖言惑眾,是他自己主動來找妾身結印的,妾身只是看在他是您血脈繼承者的面子上,才幫了他,根本沒有他臆想出來的那些陰謀!” “你放心吧。”我淡然道:“將邪在茅山宗遭受了重創(chuàng),元氣大損,現(xiàn)在沒功夫跑來報復你。” “但,剛才我們說的話,他肯定聽得一清二楚。也就是說,你的退路,已經(jīng)被我挖斷了……” “將邪本來就厭惡你,你又背著他打這些鬼算盤,你猜他會怎么報復你呢?” “就算你現(xiàn)在殺了我,毀了神血,也沒用。因為他雖然殺不了你了,但還是有能力折磨你。你毀了他的神血,斷送了他完全復活的野望,他肯定會叫你往后余生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生不如死。” “嘖嘖,十八層地獄,恐怕也不過如此吧……” 嫁衣女眼角泣出兩行血淚,無比幽怨道:“你們憑什么這么對我,憑什么!?將邪如此,將夜如此,你也如此,可我究竟做錯了什么!我在這里畫地為牢數(shù)千載,還不夠彌補當初犯下的那點小過失嗎?” “問將邪去,別問我,我又不知道你以前做過什么!”我冷聲道:“我還是那句話——只準別人害我,不準我反擊?什么狗屁歪理!” “但你也別覺得我存心害你,那對我有什么好處呢?我就是想跟你談合作而已。” 嫁衣女抹掉血淚,怨恨的瞪著我:“你已經(jīng)斷了我的退路,還有什么好談的?” “當然可以談啊!因為,我可以再給你挖一條退路。”我低笑道:“我,愿意跟你再結一次生死咒。” “什么!?” “你敢?!” 兩道聲音同時炸響。 一道在耳畔,是嫁衣女;另一道則直接在腦海響起, 是將邪。 他果然一直偷聽著呢。 我不慌不亂道:“我憑什么不敢?你要是元氣恢復了,就直接趕過來吃了我好了,要是沒有,就干瞪著,反正咱倆遲早要拼個你死我活,我何必怕你?” 將邪陰沉的怪笑了幾聲,然后就從我腦海里消失了。 我蹙眉望向嫁衣女:“怎么樣,接受嗎?” 嫁衣女飄了過來,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我:“你真的愿意嗎?” “生死咒的反噬,你應當已經(jīng)體會過了,非常痛苦;而且不瞞你說,我的冤屈,不是憑你就能化解的,也就是說,這痛苦會糾纏你一輩子……” 我深吸了口氣,微微點頭。 “開弓沒有回弦箭……” “我不覺得自己吃虧了,各取所需而已。” 嫁衣女掩面哭泣。 以前泣的是血,現(xiàn)在是真正的淚,晶瑩如冰。 包括她的眼睛,也血絲盡褪,再不顯得猙獰,反而充滿柔媚的味道。 我突然有點可憐她,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顫栗了一下,仰起頭來,流露出非常凄苦的微笑。 “你知道幾千年來,守著一具尸體,哪都不能去,還要每分每秒害怕他醒過來后折磨自己,是怎樣一種感受嗎?” “我愛他,可他不愛我,他恨我,就跟夜兒一樣,永遠不承認我是他的母親,可就是我生了他啊,為什么這樣對我,為什么……” 什么??? 我整個人都傻了。 將夜,是嫁衣女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