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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懂。只是覺得有意思,各大行星啊之類的。他講的很生動,手舞足蹈。” “聽描述感覺你姥爺是個很有意思的老爺爺。” “很難那樣說。他……” 講到這里郁謀停下,專注地看施念:“我說這些家長里短,你會不會覺得很無聊?” “不會啊,我喜歡聽。你繼續說,說你姥爺怎么了。” “大家對我姥爺的評價褒貶不一。從工作和專業的角度,他的確是非常負責且權威的。從他個人角度……” 郁謀笑說:“你知道嗎,單位同志給他起了一個外號,叫大炮。” “他講話非常沖,忍受不了跟不上他思維的人。罵起人來講話十分難聽,懟上級,懟同事,懟學生……別人又因為他的工作能力對他無可奈何。我知道很多聰明的人對周圍人是很寬容的,他們只對自己嚴苛。可我姥爺不是,他覺得人的一生非常短暫,但真理和科學是無限的。他用有限的生命去追求無盡的真理,這讓他非常焦慮,總覺得時間不夠用。更不要提讓他去忍受‘一幫蠢蛋’。” “于是他寄希望于自己的三個小孩。希望有人能繼承他的衣缽,作為他生命的延續繼續去探索宇宙。” “可是他的三個孩子,我大舅,我二舅,還有我媽,沒有一個對航天感興趣。他的幾個孩子都和他關系不好,因為他和孩子之間的溝通只有打和罵。” “我大舅喜歡開車,玩過幾年賽車,年輕時組過車隊,后來在一次比賽事故中車禍去世了。我二舅因為不滿意我姥爺的大家長作風,很早就去美國了,我姥爺去世時都沒有回來參加葬禮。他現在在美國經營一家畫廊,做藝術品生意。我媽和我二舅差不多,從小就喜歡藝術,后來考取美術院校,令我姥爺十分失望。” 施念就像在課堂上,舉手說:“我有個問題,你姥爺這么癡迷研究,竟然還愿意抽出時間打孩子?如果我是你姥爺,我可能就天天把自己關在小黑屋里演算公式,多說一句話都嫌浪費精力。” 郁謀展眉笑了下:“你的角度很新穎。” “我想,大概因為他把‘讓自己的小孩也擁有和自己同樣的事業’當作一項學術使命吧。并且在他們那個年代,大多數人的觀念里對待小孩子就像對待一項私人物品一樣,如果不合他意,就會利用暴力……言語暴力、身體暴力等方式試圖去‘修正’和‘規勸’。他忍受不了一項私人物品竟然還能產生自我意愿。而與‘私人物品’進行溫和溝通更是對他自身權威的一項挑戰。他覺得那樣才是浪費時間,浪費精力的。” “真過分。” 施念有點生氣,也許是共情了池小萍不讓她玩游戲:“我以后要是有小孩,我肯定讓它想做什么做什么。在誠實、善良、正直的基礎上,自由發展。” 郁謀點頭:“嗯,我也是這樣想的。就按你說的來。” 說完,兩人皆是一愣,把頭轉走,面紅耳赤的。 “那個……” 郁謀岔開話題,兀自往樓梯口走,沖施念招手:“我帶你看看我母親的作品吧?在地下室,你愿意來看嗎?” “好啊好啊。” 施念停下摳桌面的手,跟了過去。 第49章 匹諾曹和小燈芯 “這里一開始是我母親的工作室,有次下大雨,地下室被淹了。那之后她一直說能聞到霉味,就搬到了閣樓創作。地下室就變成了她堆放作品的雜貨間。” 郁謀打開門,摸到墻壁上的燈開關:“當然,這里還有個用處。” 他轉頭對施念說:“我小時候關禁閉的小黑屋。” 被他這么一說,施念站門口觀望了下。這和她理解的關禁閉小黑屋有點出入,畢竟這整個地下室比一般房間要寬敞,有三十幾將近四十個平方。朝北的墻上貼著天花板還有一溜兒很細的窗戶,隱約透一些天光下來。因為下雪,天灰沉沉的。 還有一面墻的書架,書架上堆滿了書。郁謀指了指那里:“這些都是我姥爺以前的書。除了我以外沒有人會看。” “這個小黑屋似乎有點大。” 施念說道:“如果我被關這里,大概能自己和自己玩一天。” 郁謀說:“小孩子可不會這么想。” 他指了指占據了一半空間的雕塑:“很小的時候被和這些家伙關在一起,我非常害怕。尤其是燈關上,外面天又黑。我覺得它們在窺伺著我。有時候還會產生錯覺,認為它們趁我不注意時動了一下。” 施念看那些奇形怪狀的雕塑,起初她以為上面都蓋著白布防塵。走近了她發現,那些白布也是雕刻出來的。這些像是被蒙在布里的怪物,張牙舞爪,窒息了一樣想要破布而出。 “我母親給這一系列的作品起名叫希望。” 郁謀說。 施念覺得這些雕塑令她感到不適,于是退后,離它們遠遠的。 還有一整面墻是壁畫。 這種一整面墻的貼畫在千禧年前后特別流行。她姥姥家客廳也有,是一墻的牡丹花,上面還寫著“花開富貴”。 她站遠了看畫,從左往右。 一片暗黑的星幕。壁畫的視角是從森林往海邊看的。所以離觀畫人最近的是影影綽綽的黑色樹枝。好像“我”是站在森林的邊緣往海邊看的。 森林后面是暗夜下的沙灘,沙灘上有一些嶙峋礁石。再之后是黑色的海,海面上是散布著繁星的夜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