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不在身邊
“我沒事,你快說,你把云云送哪去了?” 容季深沒有搭理我,打橫將我抱起來,抱到房間里面去。 他手里拎了一個醫(yī)藥箱,彎腰半跪在我面前,從我這個角度,清晰看到他眼角的皺紋,深刻如昨。 但是那道劍眉依然英挺,包括深邃的眼。 其實一個人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真正衰老滄桑的人,眉眼寒霜晦澀,眼珠亦是昏黃徹底。 不過,容季深不是。 他就像個cosplay的人,三十歲的年紀cos成了六十歲的樣子。 “除了胳膊,還有哪受傷了?” 他的話拉回了我的思緒,我笑著搖搖頭,“沒有了,謝謝。” 他哼了一聲,抬眼凝視著我。 “脫了?!?/br> “你干嘛……” “讓你脫就趕緊脫?!?/br> “別鬧了,你快告訴我,云云到底在哪?” 他沒有鳥我,然后手動將我扒了個精光。 我磕破的膝蓋一并落入他眼底,分明看到他神情的擔憂和緊張。 “笨死算了,孩子沒流,簡直就是奇跡?!?/br> 他沒好氣說著,卻是兩只手蘸了藥水,往我膝蓋涂抹。 手心溫熱,他是將熱水搓熱了,一并抹在我的膝蓋上,所以連同我的膝蓋都變得溫熱起來。 “不疼?” 他抬眼睨我。 我點點頭,深知這個時候需可憐巴巴吸吸鼻子來博取他的同情,“疼,好疼啊?!?/br> 然后他的力道就變輕了。 容季深的眉眼變得低垂。 直到他的動作忽然頓住了,他沉默了數(shù)秒,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如果我不在你身邊,你也會照顧好自己嗎?” “你怎么了,為什么不在我身邊?” 容季深沒再多說什么。 他起身出去了。 手里拎著醫(yī)藥箱,門再次被推開,進來的人是云云。 我一愣,眨了眨眼睛,“云云,你沒走?” 云云很顯然剛睡醒,伸了個懶腰,“明塵jiejie,我往哪里走?” 呵。 容季深,竟然騙我! …… 云云畢竟都十歲了,我想讓她跟正常孩子一樣去上學。 這件事情,我是同容季深商量過的,他同意了,而且親自給云云辦了托管。 我就知道他肯定會辦托管,云云走了,隨了他的意。 我送云云去幼兒園,再次告訴她,要好好跟同學相處,要好好學習。 她說好。 然后背著書包走了,她的背影透著一股不屬于這個年紀孩子的成熟。 直到她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我的視線當中。 眼眶微微濕潤起來。 那天還有點傷感。 一方面是對云云,她經(jīng)歷了太多,錯過了很多童年的樂趣。 另一方面,我在想,之前我那個孩子若是沒流產(chǎn),是不是現(xiàn)在也快到了上幼兒園的年紀? 因為失去過,才更珍惜現(xiàn)在肚子里的這個球。 這個孩子,無論如何,我都要保住。 就這樣。 那天回去之后,容季深把我抱到樓上房間,一腳踢上門。 他一點點地在吻我,修長的手指解開我身前的扣子。 今天的他有點不一樣。 溫柔得,同往日不同。 “你今天怎么了?” 結束之后,我在他耳邊喘著氣,問道。 他沒有說話,只是蹭了蹭我的臉,從后面將我抱住。 他的懷抱異常緊實。 兩條手臂收緊。 他通常的沉默都表示不正常,今天也是如此。 “你到底怎么啦?” 我轉過身去,于昏暗中,伸手撫摸他的臉,他的長眉。 他卻一把拉下我的手,攥住,然后扳過我的身子,又將我扳了回去。 真的很不對勁啊。 我這么想。 那一天晚上,他沒有說任何一句話,在身后是他有些沉重的喘氣聲。 第二天一大早,床榻另一邊就空了。 空得,叫我不知所措,像是把我的心也一并帶走了。 他去哪了? 只留下一張便條,上面龍飛鳳舞的字跡,下筆遒勁有力,一看便知是容季深的。 他說他要離開一段時間,讓我這幾天有事情聯(lián)系孟淮夜,不要找他。 空氣中他的氣息忽然淡了很多。 我就知道,昨晚的他很不對勁,斷然是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的。 我給孟淮夜打電話,孟淮夜說,容季深回s國了。 “他必然要回去一次,有人找他,有人需要他。” 孟淮夜這么說。 我深吸了口氣,心頭焦灼,“他會不會有危險?” “不會的,明塵,你還是先擔心一下你自己吧?!?/br> “什么意思?” “上次有件事情,我忘記告訴你?!?/br> 孟淮夜一字一句,聲線低沉。 “容季深的那個哥哥jiejie,一直都想殺你?!?/br> “什么?!” “事實上,那個男人還活著與否,我不清楚,我只知道,那個女人還活著,她不可能不殺你,不殺容季深,一報還一報,聽過沒?” “我們見一面吧,你過來還是我過去?”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變得尤為沉沉,冷靜。 “我想要了解全部的真相,請你務必告訴我?!?/br> …… 孟淮夜過來了。 他同我說了很多,過去的那些真相,有一些同夢中的重疊,有一些,我壓根想不起來,或許那段記憶對我來說是不好的記憶,所以潛意識里,我壓根就不想要想起。 “所以,這些恩怨,終歸就是圍繞著那個叫做r2的秘密,對嗎?” “可以這么說,因為它牽扯到的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醫(yī)學,還包括很多流動的產(chǎn)業(yè)鏈,多方的勢力,沒法不去忌憚?!?/br> 一個可以長久運作的產(chǎn)業(yè),一個能夠帶來豐厚利潤的產(chǎn)業(yè),必然有很多人追捧,這一點,我再清楚不過。 只是我沒想到,這個產(chǎn)業(yè)的源頭,竟然是我的父母。 當年,我醒來失憶,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宋鈴,她說她是我的母親,說以后會好好照顧我。 事實上,我一直都不清楚宋鈴是做什么工作的。 那一年多的時間,她通常都呆在家里陪伴我,很少出門,有時候出門就是好幾天,問她做什么,她便模棱兩可地說做些小本生意而已,好賺錢養(yǎng)活我。 “可是我母親已經(jīng)死了……” 我一字一句。 熟悉的哀痛感襲來,不想繼續(xù)觸碰。 誰知,孟淮夜竟然反駁我,“她死沒死,還不一定。” 我怔楞。 “什么叫還不一定?柳姐都把她的骨灰?guī)Щ貋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