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斷他一只胳膊
嚴翰緊咬著牙,臉上冷汗頻出,盡管如此,醫生在剪掉他傷口那些小碎rou和消毒的時候,飽含著痛楚的低吟還是忍不住從齒縫中溢了出來—— 醫生也是緊張,額頭上冒了不少細汗,多年行醫,他就算不問也知道這是什么造成的傷口。 心理再是緊張,他也不敢多作聲,說多做多都是錯,他只想拿錢,不敢招惹什么是非啊! 十多分鐘后,醫生把紗布打了個結,這才直起腰身,稍稍松了一口氣。 “先生,在傷口愈合之前,這只胳膊不能使勁用力,也不能碰水。另外,我一會給你開點消炎的藥,每隔一個星期左右給你換一次藥……、” 醫生囑咐著,嚴翰臉色有些不太好,還沒說完,他就已經沒有耐心聽下去,站起身來: “送他出去。” 一旁候著的赫溫應了一聲,隨即上前,醫生只好趕緊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門剛打開一條縫,突然被外力推了進來,醫生見來人,還懵著,赫溫已經上前一步,伸手將人攔了下來。 封淮垂眸看了一眼攔在他胸前的手,眉頭稍稍一皺,還未出聲,他身后的袁七已經朝著赫溫攻擊而去—— 赫溫陷入被動迎戰,也就沒辦法顧得上攔不攔封淮了。 封淮只是看了一眼旁邊打得不分上下的倆人,抬步往客廳走去—— 門邊的醫生見此模樣,有些發慫地吞咽了一口唾沫,有些想要避及離開,一開房門,門口站著倆個穿著黑色西裝的高大男人,那黑色墨鏡就這樣看著他,他楞了倆秒,只好乖乖的關上門,站在門口,呆呆地看著眼前招招狠重打得起勁的倆人…… 他這不是遇上黑社會了吧? 封淮走到客廳時,嚴翰正從吧臺取了一瓶酒,倆個酒杯出來。 見封淮,他眉梢一挑:“喝一杯?” 封淮冷著眸子上前,什么也沒說,槍口已經對準了嚴翰的腦袋! 嚴翰瞇了眼睛,有些深邃復雜地看著封淮,隨即像是完全沒有恐慌害怕的意思,自顧自的坐下身來,有些費勁的開了酒,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上了一杯: “看來你已經喝過了,還喝了不少。” 他能清晰的聞到封淮身上濃烈的酒味,很顯然,今晚的封淮,憤怒到了極點吧! “你對林瀧做了什么?”他聲調極冷,帶著nongnong殺意的戾氣。 嚴翰皺了一下眉頭,像是不解,思索了一下:“我對林瀧做的事可多了,封三爺具體想知道哪方面的?” 話音一落,封淮手中的槍拉動了保險,這緊張的氣氛頓時讓整個空氣都變得有些稀薄了。 盡管嚴翰很不想承認,但面對死亡的威脅,怯弱懼怕是人的本性。 “我沒多少耐心,林瀧在哪?” 這話讓嚴翰頓時忘卻了還有一把槍指著他的事,有些意外:“你是來問我要林瀧的?” 一個多小時前,林瀧不是讓警察帶走,難道不是封淮示意吩咐的? 嚴翰的回答讓封淮頓時了然,起初他還設想過,是嚴翰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暗地里通過這種方式掩人耳目,現在看來,真不是他做的。 嚴翰還在深思時,只聽砰的一聲巨響,痛疼瞬間占據了他的大腦,低低呻吟了起來—— 這一聲槍響,嚇得門后蹲著的醫生忍不住一哆嗦,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他這都攤上什么事了啊! 赫溫立馬驚覺過來,擺脫袁七的糾纏,跑了過去—— 還沒上前,封淮身子輕動,將槍口移向了近身上前的赫溫。 赫溫身子頓時止住,見那指頭粗的槍口,又看了看封淮眸中的殺伐冷意,終究還是識相的沒有去逞一時之勇。 嚴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手臂的痛疼幾乎讓他昏厥,可繞是如此,硬是咬著牙,這才沒有太狼狽的哀嚎出聲。 一方面,他認為封淮不會蠢到來親自殺了他。 可另一面,一個被自己深愛的女人背叛,那種憤怒屈辱,他還真保不準封淮會不會失了理智風度。 事實證明,封淮不會殺了他,但也不會讓他好過。 這一槍,他身為醫者,很清楚的知道傷勢后果。 封淮的槍法極準,且專門沖著手肘關節去的,這一槍,直接擊碎了他整個關節骨,以現在醫術的水平,不截肢就是幸運,就算保了下來,也只是個裝飾,想要恢復這只手的機能,怕是不太可能了……、 而對于封淮來說,斷他一只胳膊,根本就不足以泄憤。 又或許說,哪怕要了他的命,也沒辦法改變事實了。 空氣寂靜了很久,終究,封淮收回視線,抬步離開了房間。 人一轉身,赫溫便迫不及待的叫那縮在角落不敢出聲的醫生,醫生只好跑了過去,只是看了一眼那傷口,沒作其他動作: “這傷太嚴重了,必須得馬上就醫……” …… 酒店前臺,那一聲槍響讓隔壁或是樓上下的賓客感覺尤為敏感,大半夜的,這響動把人從睡夢中嚇醒,不說了解個為什么,那也得投訴才是啊! 前臺自然有了應對的說法,淡定溫柔地出聲: “打擾到您的休息了,我們感到十分抱歉,剛才那聲響動的原因是因為1602房使用廚房不當發生的意外,目前已經有專業的工作人員上門處理了……、” *** 幾天后。 安綏別墅。 早上十點多,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休閑滕桌上,幾瓶烈酒的瓶子雜亂的擺放倒著,桌上的酒液順著邊緣緩緩滴落在地上,整個房間溢著淡淡且醇厚的酒香味。 旁邊,封淮一米八多的大個子,縮在一個僅倆人位的小沙發上,看著那般突兀,那般難受。 房門被敲響,幾聲過后沒人回應之后,袁七打開了房門,見沙發上不知是昏是睡的封淮,眸中有些擔憂難受,上前試探性地出聲: “三爺?三爺?” 許是嘈雜吵了耳邊寧靜,封淮皺了一下眉頭,卻沒有睜眼。 袁七看了一眼,確定人沒事之后,便沒再作聲,開始收拾這房間四處散落的酒瓶—— 這幾天來,人基本上都關在房間,送進去的吃食都沒怎么動,倒是酒時不時的就得往里拿…… 等袁七收拾好了之后,封淮突然強撐著身子起來,半瞇著眼睛進了衛生間—— 隨即,只聽一陣陣嘔吐的聲音傳來,袁七有些無奈地深嘆了一口氣。 封淮有些難受的趴在馬桶邊上,一雙眼睛泛著紅血絲,臉頰消瘦,顴骨微凸,嘴邊的胡渣邋遢,頭發也是凌亂著的,哪里還有往日的高冷優雅之質。 他看了一眼馬桶里那嘔吐物中的紅色,眸子一動,按了沖水鍵,轉而走到一旁的洗漱臺前捧了一大把水潑到自己臉上—— 等他出來的時候,袁七拿著溫水和胃藥已經在門邊等著了。 封淮伸手拿了水杯,一飲而盡,卻沒有去動那藥。 喝完酒的人最是渴了,一杯過后,他像是有些不過癮似的,坐到桌前,看著被收拾地干干凈凈的桌面,有些不耐地出聲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