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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不知說了些什么,等再出來的時候,年曉泉頭發已經有了散開,臉上也帶著格外讓人懷疑的粉紅。 白宴于是重新站起身來,整理整理了自己的衣服,看了年曉泉一眼,終于跟著幾個經理轉頭離開。 年曉泉對著他的背影吐了吐舌頭, 而后往米娜那一邊走。 米娜見到年曉泉了,連忙輕笑一聲,舉著手里的化妝刷子,手肘往她胳膊上一推,擠眉弄眼道:“看不出來呀,小毛丫頭,談個戀愛這么膩歪。我剛才跟劉韻姐聊著呢。她說你這個男朋友家里在北城可不得了,好像還是個獨生子,這條件打著燈籠可都難找,你兩談多長時間啦?” 年曉泉過去眼里的米娜,那完全就是高冷的成熟職場女性代表,如今見她居然也有這樣八卦的一面,年曉泉不禁覺得有趣,抿嘴笑了笑,咳嗽兩聲,一邊給她遞工具,一邊小聲回答:“快兩年了。” 她這話一說,下面正在化妝的女演員劉韻也抬起了頭來,從鏡子里看向年曉泉,開口感嘆了句:“那你們的關系可算很長久的了,是奔著結婚去的嗎?” 劉韻是近兩年才火起來的女演員,在圈子里待了□□年了,如今年過三十,憑一部生活劇一炮而紅,算是典型的大器晚成。 她的經紀公司在北城,兩年前就聽說過這位白家少爺的名頭,家世出眾,不學無術,出了名的浪蕩子弟,包養女人有如喝水,兩三月一換,卻連個女朋友的名頭也不給,心情好了,帶著人出去玩上幾圈,或是在酒吧里幫著洗洗牌、喝兩口酒就能給個不錯的資源,所以即便本人平時風評實在不佳,她們公司里的照樣有不少小姑娘成天指望往他的床上爬。此時,她見到年曉泉這么一副天真的模樣,難免有了些擔心。 年曉泉知道劉韻沒有壞心思,聽見她的話便只是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低頭回答到:“順其自然吧,沒想那么遠。” 劉韻見她這樣說,越發覺得她過于單純,想到自己公司里那群躍躍欲試的小姑娘,便語重心長地囑咐到:“那你平時可要記得把人看緊一點兒啊。這男人呀,生來就是牲口。你關住了,他至多在窩里那一畝三分地里鬧。可你要是不關住啊,他聞著味兒就能往外跑了。” 年曉泉因為她的話,“噗嗤”一聲笑出來,點頭答好,下班之后回到酒店,接到白宴的電話,兩人聊了一會兒,也不知想到什么,年曉泉便樂呵呵地說了句:“今天有個jiejie,說讓我把你看住了呢,不然你聞著味兒得往外跑了。” 白宴平時一向被年曉泉“散養”,如今得到她這一句話,心里倒是覺得新鮮。當天晚上,連自己的豪華套間也不住了,直接住進年曉泉窄小的普通標間,上床之后,把人抱著,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跟她說:“長輩的話你是該多聽聽。我也覺得你應該把我看住了,不然…” 他話還沒說完,見到年曉泉昏昏欲睡的樣子,便越發蹬鼻子上臉,湊過去,咬了一口她的耳朵,嚴肅說到:“這樣,咱們開學以后,除了住寢室的日子,周末假期回到家,干什么都要跟對方報備,怎么樣?就是那種出差、買東西、上超市、出門遛彎都要跟對方說一句的報備。” 年曉泉原本睡意濃重,此時被白宴一番話嚇得,眼睛又迷迷糊糊睜開了,愣愣地看著他,一時沒好意思潑他冷水,撅了撅嘴,便只能裝作瞌睡地打了個哈欠,“嗯嗯啊啊”地應付下來,想著以后日子久了,他總有不耐煩的時候。 可沒想到,白宴這一句“報備”不是說說,兩人一黏糊就是大半年。 年曉泉開學之后,白宴不但不再讓她回金鑼巷的老屋住,平時出門時時報備,甚至連年曉泉周末去容緒的工作室里實習,他都要次次親自接送,有意無意的,還要跟身邊每一個人彰顯彰顯自己的男友主權。 年曉泉被他弄得苦不堪言,放小長假了也不能單獨出門,不是被白宴安排著一起出國看畫展,就是接受哪個組織的邀請去參加收藏會。年曉泉好不容易想要單獨學個駕照,他照樣也能一直跟著。 年曉泉學車的事其實從去年起就一直在進行,只是奈何中途總有事情耽誤。 如今當初的駕校老師離了職,年曉泉只能重新買下另一套課程。 白宴見狀索性直接給她包下一個金牌教練,三個月的時間只帶年曉泉一個人。 但年曉泉平時做其他事都挺伶俐,偏偏遇上開車,手腳就有些不聽話起來,踩個離合練習大半月了,經常上坡還要熄火。偏偏教練還不能像對待其他學生一樣張嘴開罵,因為但凡他語氣變生硬一點兒,后座上那位活閻王就會用眼神對他進行慘無人道的“唾罵”。 老教練被學生氣得痛苦不堪,眼看年曉泉科目二都考兩回了,進考場還是一個勁的緊張,他覺得自己實在太不容易,五十八歲的人,眼看著就能光榮退休了,如今遇上這么一對雌雄雙煞,就連頭上零碎的幾根毛發都跟著惺忪了許多,眼看著就要一毛不拔的趨勢,他終于忍受不了了,找了個黃道吉日,便跟著年曉泉哭訴,“姑娘,要不你就換個師傅禍害,哦不,學習吧,我這老胳膊老腿的,是真頂不住了。” 年曉泉覺得自己挺對不起師傅的一番諄諄教誨,轉而換了位有耐心的女教練,可女教練也是吃白米飯長大的,照樣架不住白宴那不食人間煙火、光愛吃老人的可怕眼神,于是轉了個頭,又開始跟年曉泉哭訴:“姑娘,要不你就讓你男朋友自己教吧,他看著,比我們可專業多了。你要是再讓我多帶兩個月,我怕是真要提前絕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