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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何延對此毫不畏懼,裝作眼聾耳瞎的樣子,為逗美人一笑,還打開自己的□□,特地把他們三人以前用過的□□空間也給翻出來,無恥程度,簡直沒有下限。 鄭何延高中時癡迷武俠小說,□□空間里大多是些為兄弟兩肋插刀的江湖口號。 顧析相比于他,要文藝多了。 他那時被稱為憂傷文學作家,空間里的大文豪也不為過,幾十條語錄,個個纏綿悱惻,癡情哀怨,為的都是不一樣的姑娘,一路看下來,又是戀愛,又是分手,轟轟烈烈,可謂花心的坦坦蕩蕩。 白宴的空間在他們三人里顯得最為冷清,從頭到尾,只有他初三畢業那年發的一句——“今天要去機場見柳夢瑩,如果帶著花,她會不會不喜歡?” 年曉泉原本笑著的臉,因為這一句話,一下子就僵硬下來。 她好像一時之間,就通過這樣一句再簡單不過的話,感覺到了一種少年人內心異于常人的激動。 她不敢去想象,這些年,白宴是以一種怎樣的心情在想念著柳夢瑩,而他們之間的關系,又到底是以一種怎樣的態度在延續著;他們的無疾而終到底是年少不知的錯過,還是無奈的妥協,又或是僅僅像顧析說的那樣,一個長得漂亮又對自己有恩情的女人,即便沒有深刻的愛,對于任何一個男人來說,她也注定是不一樣的,她在那里坐著,就會是一輪月,是一束花兒,不開不敗,不笑不哭。 鄭何延見年曉泉臉上笑意淡下去,有些疑惑的把腦袋湊過去看了一眼,心里“咯噔”一響,自覺做錯了事。抬頭往白宴那邊看去,見他神情淡淡,端坐在座位里,也不說話,只是眼眉低垂,好似默認一般。 鄭何延一時間在心里生出了一股對于年曉泉的同情。 他知道,自己這個發小,不是一個會為一時之歡選擇長久欺騙的人。 這也就決定了,他不會為了得到一個女人現在的愛情,而去刻意掩飾自己的過去。他的感情可以是坦誠的,但同樣,他的默認也是最傷人的。 坐在一旁看風景的鄭澤不知茶室里氣氛為何一時沉默了下來,他悠悠哉哉地站起身,剛剛開門往外走,兜里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的經紀人此時正氣喘吁吁,一個勁地對他說到:“澤哥你現在可千萬別下來啊,夢仙這會兒正在你們那個茶樓里,下面里里外外都堵滿了記者,你要出來,你兩就真說不清了。” 夢仙是鄭澤公司剛捧出來的女明星,鄭澤之前帶過她幾回,對她的行事風格不大看得上。偏偏兩人的緋聞傳得挺真,圈里一堆捕風捉影的人,連他們之前上綜藝節目,偶爾說過的話,不經意間交錯的眼神也被扒出來,打成了真愛的證明。 鄭澤對此頭疼不已,想到自己下午還得參加潭州電視臺的一檔節目錄制,心里越發煩惱,思考了一陣,便走到跟自己身高差不多的白宴面前,張嘴問了一句:“哥們兒,換個衣服,怎么樣?” 白宴雖對鄭澤感觀不佳,但也不至于小肚雞腸,揚著腦袋“哦”了一聲,站起來,把外套脫下來往鄭澤那邊一扔,動作干脆利落,知道的是在幫忙,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認了個孫子。 鄭澤此時有求于人,也沒跟他計較,等換完衣服,戴上口罩,自我感覺了一會兒,覺得還是不大安全,皺著眉頭,顯得還很苦惱。 年曉泉此時走過來,看了看他的頭發,輕聲建議道:“要不…我再給您換個頭發吧…您現在這個發型太打眼了。” 鄭澤聽見她的話,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問:“上哪兒換發型?” 年曉泉笑著指了指自己,回答:“我以前是月色的發型師,車上后備箱也有工具,手藝還可以的。” 鄭澤平時不大喜歡用女發型師,他倒也不是對女性工作人員有什么偏見,只是跟大多數男人一樣,生來不習慣讓女人碰自己的腦袋,于是此時,他聽見年曉泉的提議,遲疑了一會兒,看一眼外面堵著的記者,知道這群人一時半會不會離開,“嘖”上一聲,便只能點頭答應下來。 年曉泉于是出門下了樓,路上琢磨了一會兒鄭澤的臉型,再回來時,只花二十分鐘就把發型給做好了。 鄭澤原本想著讓年曉泉隨便剪短一些,造型就算難看,等到了電視臺,還能再找個專業的人改一改,但他沒想到,這年曉泉瞧著年輕,做發型的手藝卻實在不錯,比他工作室里現在養著的季托尼甚至還要貼合他的心意,兩邊鬢角往上剔,劉海也清爽自然,整個人看上去干干凈凈的,顯得五官也格外俊挺。 鄭澤一時大感意外,離開的時候,說什么都要跟年曉泉交換手機號,一來想著自己以后到潭城錄制節目,就專門讓她做發型,順便,他也想有空找個時間,私下從年曉泉這里套出點傅娉婷的消息來。 白宴原本就對顧析不甚喜歡,因為一直顧忌著顧析說的那些話,硬生生控制著自己,沒有干涉年曉泉的交際,此時見她高高興興地跟鄭澤交換了電話,終于有些忍不住,把人往自己懷里一摟,開口就告訴她:“明星這行當亂得很。一般我們這樣的家庭,是不會讓小孩去做明星的。” 白宴這話雖是為了擠兌鄭澤,但也沒有過分自吹。 鄭何延把自己的堂哥送走,聽見他這句話,點頭附和道:“沒錯,老白以前還真被不少獵頭看上過,說是讓他去做明星,一準能紅,可惜他爹沒同意。對了,小年,你還沒見過白叔叔吧?嚯,別見的好,他那人啊,一般人遭不住,往那兒一站特別嚇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