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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是十分尋常的味道,市井、廉價、也俗氣,就像曾經那些苦中作樂的日子里,年曉泉無比熟悉的人工香精的味道。 只是現在明明早已不是過去。 年曉泉如今身上噴的,是精致優雅的高級香水;身上穿的、腳下踩的,也無不是脫離平庸審美的定制品。 但偏偏白宴最熱衷于看輕這些,他生來是無需附庸的上位者,他有無數的理由可以嘲笑一個人刻意的高雅。 他的出現,讓年曉泉身上那些本該惹人艷羨的奢靡,一瞬間就帶上了煙火的酸與苦,也染上了分不清歲月的癡與甜。 年曉泉揮手散開身邊躁動的熱風,眼神呆呆地看向不遠處樹下的人。 白宴像是感受到她的目光,此時也側著身子回望了過來,他的身體被籠罩在銀桂樹稀疏的光影里,純白的襯衣,斑駁的眼,望過去,眉目像是蒙著光、繞著霧,冰融化成骨頭,玉雕作了臉,精心鑄成一具血rou,將它們一點一點包裹進略微病態蒼白的風情里。 年曉泉與他視線交錯的一刻,下意識往后退開了半步,后背撞到墻上的爬山虎,發出一陣沙沙的聲響。 那頭原本面無表情的白宴,此時終于勾著嘴角笑了起來。 這樣的他又有了一些過去畜生似的模樣。他將自己的腦袋微微往下歪了一歪,拇指與中指交錯、相互緩慢地摩挲著,動作親昵,仿佛是在撫摸一件自己心愛的寶貝,又仿佛是在細細咀嚼些什么,嘴唇上下開合,對著年曉泉無聲地說了一句——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頻率是入v之后日更,入v之前隨榜更,良心爆發的話可能多更,不過就目前情況而言,良心水平還是比較一般的。 感謝在2021-04-09 02:59:25~2021-04-11 04:41:2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比微積分難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腿哥的狗腿子 50瓶;我把外掛修好了、復吟 10瓶;一只粉panda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章 程茜遠遠望向這邊,沒有發現年曉泉和白宴眉眼之間的各種情緒。她看見年曉泉靠在墻上的模樣,眉頭往里一皺,從后門小跑出來,抬頭朝那邊已經恢復冷漠神色的白宴瞪了一眼,然后護住年曉泉的胳膊,小聲問到:“他剛才沒把你怎么樣吧?” 年曉泉扶著程茜重新站直,目光掃見她手上一把巨大的掃帚,嘴角的肌rou一時沒崩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把自己臉上的口罩拉開一點,一邊揮手,一邊好笑地安撫道:“沒有,我剛才就是一時沒站穩,不小心退了半步,這大庭廣眾的,他能把我怎么樣吶。” 程茜聽她說得輕松,心里依然還是不大安穩。 畢竟在程茜這里,白宴就不能稱作是一個正常人——這廝從小仗著家世到處為非作歹,性子喜怒無常,偏偏無人管教,跟只放養的畜生似的,干什么都不帶人性。 當年,年曉泉大學畢業時不過跟他提了一句分手,這家伙眼看著就發病了,不僅不讓年曉泉跟程茜聯系,還連夜帶人砸了容緒的公司,半路把年曉泉截下來,鎖在郊外的別墅里頭,一關就是四五天。后來還是他的發小從北城過來看他,言語之間發現了些許端倪,偷偷跟蹤了兩天,這才把人給救出來。 這件事在當時潭城公子圈里鬧得挺大,白宴一時“風頭無兩”,但你要因為這事就說他有多愛年曉泉,身邊人其實也都覺得未必。 畢竟,白宴打小就是個混不吝的性子,這種事對他來說實屬正常;而平時看他對待年曉泉的模樣,也不像是有多離不開的樣子,加上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家伙心里還住著個遠在美國療養的“恩人”柳夢瑩,所以要認真計較起來,這兩人誰才是真愛,那還不一定呢。 大家把這事兒當個樂子,酒桌上笑一笑,時間一長,也就過去了。 白宴對此毫不在意,他甚至不覺得自己把年曉泉關起來有什么錯,所以即便后來程茜拿著刀子威脅,他爹白玄寧也親自拎了三指寬的皮帶把他抽得皮開rou綻,他照樣我行我素,在年曉泉的婚禮上大鬧一通,好好的一樁喜事,差點被他弄成了葬禮。 所以,對于程茜來說,白宴這樣一個男人,既不受普世規則所約束,也不能以常人的邏輯對其進行思考。 白宴身邊一直跟著的女秘書此時從店里走了出來。 她踱著步子,在程茜跟前站定,臉上帶著得體優雅的笑容,目光隱約打量了年曉泉一眼,及時收回,身體略微向前傾斜,視線轉向程茜,用稍顯生硬的中文,笑著說了一句:“程小姐,能不能給我們白總一些時間,讓他和老朋友年小姐單獨聊一聊?” 程茜聽見女秘書這話,臉上不高興了,“老朋友?誰跟他姓白的是老朋友?有事大大方方的說,沒事就趕緊滾蛋。法制社會,共/產主義,帶你們一群牛鬼蛇神跟誰演偶像劇呢。” 女秘書沒想到程茜這樣的已婚不幸福婦女戰斗力如此驚人,一嗓門下來,炮仗似的,不僅沒有一絲停頓,連偽裝的體面沒打算給人留,臉上的笑容于是有些端不住,一時站在原地,眼神使勁眨巴兩下,露出些許茫然無措的可憐神情來。 年曉泉心有不忍,拍了拍程茜的肩膀,便輕聲說到:“行了,她也是替自己老板辦事,你跟她發什么火。就算她不來,我也想找白宴把話說清楚。不管怎么樣,他現在到底回國了,我們總不能一直像以前一樣、不明不白地僵持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