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頁
“那又如何?”齊云縉手起?刀落。 慘叫聲戛然而?止,鮮血濺上紫衣,康畢力帶著一干手下恰在此時闖進來,高?聲叫道:“齊二!” 齊云縉陰戾的目光掠過他,慢慢一抬手:“斗金坊違抗朝廷禁令,聚眾賭博,持械拒捕,立刻斬殺,一個不留!” “齊二!”康畢力錚一聲拔出了刀,“你明知道是某的產(chǎn)業(yè)!” “那又如何?”齊云縉冷笑一聲,一刀剁下康伊特的頭顱,“你聽著,沈青葙是某的人,再敢打她的主意,這就是下場!” 他眉目間戾氣大盛,沉聲道:“殺!” 慘叫聲中,無數(shù)條性命被毫不留情?地收割,一座聲色犬馬的賭場,頓時變成了尸橫遍地的修羅場。 “你!”康畢力怒氣蓬勃,當一聲,拔刀撞上他的金背刀,“你當真要跟某作對?” 齊云縉嗤的一笑,拍拍他的肩:“康四,這些死人回頭某雙倍賠你,跟你手底下那些亂七八糟的買賣說一聲,誰要是再敢動沈青葙,休怪某辣手!” 天?色灰黑時,齊云縉匆匆趕回行宮,來不及換衣服便往北苑奔去,剛走到半路,應玨迎頭走來,上上下下打量著他,笑問道:“這是又往哪里去了?怎么弄得這一身?狼藉!” “進城去了一趟。”齊云縉低頭看看滿身?干涸的血跡,隨手拍了拍,“殿下這是要去哪里?” “整天?待著沒什么事,我閑著無聊,到處逛逛。”應玨勾唇一笑,意態(tài)風流,“折騰了整整一夜,可算是能安生一會兒了!” 齊云縉心中一動,試探著問道:“裴三醒了?” “醒了。”應玨一雙桃花眼勾著他,嘖了一聲,“你什么時候這么關?心他了?還是說,你不想讓他醒?” 這樣都沒死,還真是命大!齊云縉扯扯嘴角,皮笑rou不笑:“他醒不醒的,與某也?沒什么相干。” “那可不一定?,”應玨拍拍他的肩,神色揶揄,“人既醒了,該想起?來的事多半也?就想起?來了,仲隆,你好自為之喲!” 他伸出兩根手指并攏了,模仿著刀鋒的模樣在齊云縉心口處一劃,哈哈大笑聲著向前走了。 齊云縉輕哼一聲,抬腳又往北去,遠遠聽見身?后應玨說道:“你是去找沈娘子?不用去了,她母親來了,你就算去了,多半也?見不到人。” 齊云縉沉了臉,她那個母親難纏得緊,肯定?會攔著不讓見,卻不是晦氣!停住步子往后一望,道:“那某去見公主。” 應玨的笑聲遠遠傳來,輕快無比:“公主去飛霜殿了,一時半會兒,只?怕是回不來呢。” 飛霜殿中。 惠妃看著面前那四支一模一樣的口脂,美艷的臉上是前所未有的焦躁:“徐才人,是你做的對不對?” 徐蒔坐在神武帝身?邊,一雙水盈盈的貓兒眼看著她,安靜又無辜。 “惠妃,”神武帝將?徐蒔的反應看在眼里,聲音平淡,“從頭到尾,才人半個字都不曾提到過你,這口脂是朕讓福來去查的,賢妃和劉才人那里都不曾少,才人的兩支也?在,唯獨朕賜給你的四支少了一支,在喬景的箱籠里。惠妃,你身?為后妃之首,為什么要私下拉攏才人身?邊的侍婢?” 這是已經(jīng)?將?她的罪名定?死了嗎?惠妃喉頭一哽,眼睛里瞬間蒙上了一層水霧,一步步走到他面前,顫著聲音哽咽著說道:“陛下信我,我從不曾給過喬景什么口脂,也?從不曾設計過才人,這一切,都是有人誣陷我!” 神武帝不自覺地皺了皺眉。多年前初相識時,她這般雙目含淚,楚楚可憐的模樣很?得他喜歡,不過,這么多年過去了,她如今的年紀身?份,再做這種小兒女態(tài),未免有些不合時宜。 惠妃與他周旋已久,對他每一個表情?都十分熟悉,當下心中一凜,立刻恢復了平時端莊從容:“陛下,我不知道為什么口脂會在喬景那里,但這些東西平時都是我身?邊的宮人打理,只?要細細拷問她們,必定?能查明真相,還我一個清白!” “喬景的箱籠里還找到兩塊金餅,朕查了編號,也?是分給你的東西。”神武帝道,“惠妃,一樣東西也?就罷了,為什么統(tǒng)共查出來兩樣東西,兩樣都與你有關??” “那金餅我年節(jié)時用來賞人,宮里許多人都得過。”惠妃又走近幾步,仰起?臉看他,神色懇切,“陛下,我身?為后妃之首,尊貴榮寵,才人只?不過剛剛?cè)雽m不多時,我有什么必要去算計才人?陛下,于情?于理,我都不會這么做!” 神武帝垂目看她,面色如古井無波:“此事并不在于才人。自古人心不足,朕給了你太多榮寵,難免讓你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 他一抬手,止住惠妃后面的話,淡淡說道:“福來,送惠妃回長安,沒有朕的話,以后就不要過來了。” 惠惠妃愣在當?shù)兀瑤缀醪桓蚁嘈抛约旱亩洌垡娳w福來走到近前,低聲相請,惠妃猛地一抬頭,怔怔看著神武帝,兩行淚倏忽落下:“陛下,我,我……” 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當值的宦官急急走來稟奏道:“陛下,長樂公主求見!” “不見。”神武帝淡淡說道,“讓她回去。” 話音未落,啪一聲鞭響,應長樂冷厲的聲音在殿外響起?:“我是天?子之女,擋我者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