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頁
沈青葙按住了他的手,聲音有些微微的顫:“廚房備了飯食,我讓她們送上來吧。” “我在外面吃過了。”裴寂松開她,脫掉外袍在榻上坐下,道,“你哥哥醒了。” 沈青葙驚喜之下,一時間忘了害怕,飛快地追到他近前:“他的傷好了嗎?” “沒好。”裴寂一伸手,將她抱起來放在膝上,嗅著她發間的香氣,“眼下最棘手的是,范溫正在拷問他。” 范溫,那個有名的酷吏,長安人稱范豹,道是落到了他手里,不死也要脫層皮。沈青葙六神無主,顫著聲音摟住了裴寂的腰,哀哀叫他:“三郎,三郎。” 裴寂無聲地嘆了口氣。非得要有求于他,才肯這般主動親近么? “我正在想辦法,”他的手隔著衣裳,撫摸著她的后背,聲音低緩,“你放心,我既答應過你,就不會食言。” “三郎……”沈青葙窩在他胸前,淚眼模糊。 耳畔傳來他的心跳聲,咚、咚、咚,很穩很沉,一下接著一下,像首永遠不會有任何動蕩的古曲。沈青葙頭一次意識到,這聲音這氣息,竟然有種讓她安靜的力量。 他答應過她的,之前他答應過的事,還沒有做不到的。 “你也不要總想著別人,”裴寂低著頭,吻著她的頭發,心里的憐惜越來越濃,“也該為你自己考慮一二。” 她還有什么自己可想?沈青葙掉著淚,她如今一體一身,都已經被他占了去,也唯有救下哥哥和爺娘,也不算她白白糟污這一回。 “青娘。”他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熱。 昨夜那撕i裂的痛楚瞬間閃回,沈青葙白著臉,急急引開話題:“三郎,阿嬋近來是不是有些古怪?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婢女,是怎么能找到這里來的?” 那只在她身上游走的手停下了,又過片刻,裴寂捧起了她的臉。 他沉沉地看著她,鳳目中有一絲憐憫:“青娘,阿嬋是你父親的女兒。” 作者有話要說: 又想看色批欺負我女鵝,又覺得女鵝可憐,矛盾死我了…… 第23章 阿嬋是你父親的女兒。 每一個字的意思沈青葙都明白,可是連在一起,卻讓她很不明白。 “青娘,”裴寂看著她蒼白的臉上一時驚訝一時痛苦的神色,心中的憐惜越來越濃,“阿嬋這個人,大約有些別的心思。” 沈青葙許久才找回了聲音:“你,你,說什么?” “你父親養了個外室,叫做阿團,從前是你家的婢女。”裴寂輕輕撫著她的頭發,“阿嬋就是阿團與你父親的女兒,他們還有個六歲的男兒,喚作金寶,當初在云州時,齊云縉就是用阿團母子威脅你父親,逼他做了偽證。” 沈青葙不得不正視這一切,承認了自己的猜測。 一股悲涼慢慢涌上心頭,都是親生骨rou,父親護著阿嬋她們母子,說起來并沒有錯,可那時候,哥哥重傷垂危,她還在裴寂手里…… 喉頭噎住了,沈青葙有些透不過氣,只能微微張著紅唇,努力呼吸。從前覺得永遠不會變的東西,竟是這么不堪一擊么?完美無缺的家,廝抬廝敬的未婚夫婿,她擁有的那個安穩妥帖的小小世界,原來,消失得這么快。 “青娘,”裴寂低了頭,慢慢吻住她的唇,“不要想了,一切有我。” 他加意溫存,吻得纏綿,沈青葙的呼吸一時緊一時慢,隨著他的擺弄,一點點掙扎,又一點點沉沒。 他眼角微微泛著紅,口中呼出的氣息有些冷,沈青葙急急叫了聲:“別!” 她兩只手撐在他身前,推拒著,卻又怕惹惱了他,并不敢太用力,只是啞著嗓子哀求:“三郎,求你,別。” 沒有帷帳的遮掩,這榻靠著窗,燈火那么亮,窗紙上就映著他們的影子,所有的一切,都超出她的認知太多太多。 裴寂輕輕拿開她的手,將她摟進懷里,摩挲著她柔膩的肌膚,低聲問道:“你怕我?” 沈青葙不敢說怕,只是搖著頭:“三郎,疼。” 裴寂鳳目一暗,只覺得一身的血都在她說出這個疼字的時候沸騰了,要將他熊熊燒化,便是先前能忍住,此時也忍不住,可看她委實可憐,也只得極力忍耐著,一點點去吻她:“這次就不疼了。” 他能感覺到她在發抖,他想昨夜他還是太放縱了,她果然怕了他,但若是就此放過了她,她以后只怕會更加推脫,那要他如何忍? 裴寂摟緊了她,舌尖一點點撬開她的貝i齒,糾纏著引領著,又在間隙里低低哄她:“乖,不疼的。” 隔著窗戶突然傳來一陣細微的聲響,裴寂心中一動,雙手抱起沈青葙,走去了床里。 跟著放下了紅綃帳。 燈火被紅綃阻隔,一下子朦朧起來,他將她放在枕上,跟著低下來,耐心吻著她,一點點擴散。恐懼漸漸變得不那么無法忍耐,沈青葙一點點打開,一點點柔軟,摸索著拉過被子蒙住臉,不與他坦誠相對,也就可以不必直面這沉沒的一切。 裴寂的耐心已經消磨得只剩下最后一絲,眼見她肌膚上泛起潮紅,那顆胭脂紅痣襯在中間,像滴血的紅寶石,裴寂綿綿地吻住,在深入的剎那,喑啞著聲音叫她:“青娘。” 屋外,齊云縉急急掠出去幾丈,眼見郭鍛越追越緊,齊云縉猛地轉身回頭,亮出了金刀:“賊囚漢,死追著某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