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慧妃的躺贏人生 第77節
“還有,告訴你們趙總管,好生養病——”娜仁笑瞇瞇地道:“沒準哪日閑了,我還叫烏嬤嬤帶人看看他去。” 這句話管事的只能答應著,多少品味出其中的敲打來。 待娜仁沒有旁的的吩咐了,他一瘸一拐雙腿發軟一身冷汗地退下去,直到出了永壽宮門好一段路程,才大大松了口氣,回頭看了一眼,陽光下匾額上永壽宮三個大字金光燦燦,他拍拍胸口,喃喃道:“不愧是宮里養大的主兒……果然不尋常。” “您少有這樣疾聲厲色的,底下人都嚇壞了。”瓊枝換了一盞酸甜的果子露來給娜仁,nongnong的黃橙蜜桔點的茶用了參蜜調和,滋味極好,娜仁飲了半盞,便覺心情舒暢,聽她這樣說,隨口笑道:“如此也好,叫她們知道不能懈怠。” 瓊枝卻拿起她的手,見手心都紅了,不由嗔道:“拍桌子用那樣大的力氣做什么,手邊不是有本書嗎?好歹用書墊一墊,瞧手心紅的。” 娜仁一看,果然紅了——她這輩子十指不沾陽春水,寫字或練騎射留下的繭子養著養著也都沒了,手心更是柔軟,在那硬木的炕桌上一拍,通紅一片,這會還覺著火辣辣的。 烏嬤嬤在旁看著果然紅了,又是心疼又有些惱,一邊念叨著:“您說您和那起子人置氣,何必那樣大力氣拍桌子呢?生起氣來打人罵人摔個茶碗花瓶都容易,傷了自己怎么值當呢?” 一邊又從炕柜屜子里取出個小盒,打開其中高低不同的瓶瓶罐罐,她取了個梅子青小缽出來,內里盛著顏色淡淡的膏子,她為娜仁均勻抹在手心,清清涼涼的,透著股子清香氣。 娜仁眉眼彎彎地,笑了:“連傷都算不上,您卻這樣小心。” 烏嬤嬤抬頭看她一眼,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您呀,還是要學會珍重自己。” “我怎么不珍重自己了?”娜仁笑吟吟地,也是真心話,“你看滿宮里的人,有哪個比我更惜命?” 烏嬤嬤白她一眼,沒說話。 慧貴妃在永壽宮對內務府管事大發雷霆的消息迅速傳遍宮內,承乾宮里,佟貴妃倚著炕頭擰著眉咽下一口補藥,聞言微微挑眉,竟有些吃驚,“慧貴妃還有這脾氣呢?素日見都是笑呵呵的,不成想——” “這藥可真是苦得很。”芳兒接過空藥碗,帶著些憂愁地道:“這事叫慧貴妃發現了,在宮務上,想來慧貴妃也不會出什么錯處了,這樣的大好機會,您真要讓出去了?” 佟貴妃眉心微蹙,卻道:“不然還能如何?叫人攛掇宮外那些做干貨魚鮮的商人給他們出主意已經是極限了,這一回給叫她落下錯處,就不能有下一回。不然真叫老祖宗察覺出來,我也沒有好果子吃。也罷,她既然有手段,那這宮務讓出去又如何?也是我時運不濟,沒成想,皇上竟然也借著皇后的身子出手了,早知道,一開始我便不必抱病,反而措施了這大好機會……這養身助孕的湯藥也不知有沒有效用。” 芳兒忙笑道:“這可是咱們夫人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尋來的,太醫也說最是溫補,定然有效。” 佟貴妃嘆了口氣,向后倚了倚,眉宇間透著些憂郁:“但愿吧。” 且說這日節賞如數賜下,永壽宮這邊還忙碌著,便有客登門,原是萬琉哈氏與戴佳氏聯袂而來,一入門,便笑盈盈地向娜仁請安。 娜仁本披著大氅在廊下看熱鬧,見她們來了,笑道:“不必多禮,快進來吧。今兒宮中各處分發年賞,你們那里的都齊了嗎?” 戴佳氏笑道:“托娘娘的福,倒是齊整的。” 萬琉哈氏亦道:“可以過個好年了。” “我還得謝你呢,若不是聽你說,真不知道內務府將魚蝦干貨以次充好之事。”娜仁招招手,示意她們過來,萬琉哈氏抿嘴輕笑,“聽說娘娘為這事發了好大的火氣,才叫內務府的人懼怕,果然新下來的宮份節賞都是好好的。妾身不爭氣,一入宮就病了,連帶著咸福宮也冷清,若不是您發了這一通火,真不知道怎樣過年了。” 娜仁神情溫和,“你身子可好些了?” 萬琉哈氏道:“好些了。不過是自幼在盛京老家陪伴瑪嬤,入了京,第一場冬天,不大適應這邊的水土。” 戴佳氏在旁道:“太醫院的太醫們果然好手段,開方用藥都極為精妙,這病好起來自然也容易。” “瞧我,你這病剛好,就拉著你在風口上說話,實在不該。來——咱們進去喝茶慢慢說。”娜仁笑著招呼她們入了正殿,各人解了大氅,豆蔻帶人奉了熱茶上來,又端來兩碟點心,萬琉哈氏道:“還是娘娘這的點心做得最好,餑餑房的都比不上。” 娜仁輕笑著,“你喜歡就好。” 正說著話,忽有人進來傳:“娘娘,皇后娘娘叫人過來,喚您過去一趟,說有話說。” “她有什么事?”娜仁一挑眉,戴佳氏忙笑道:“皇后娘娘遣人來定然是有要緊事的,我和萬流哈meimei便先退下了。娘娘快去吧。” 她們如此善解人意,娜仁也確實掛心皇后那邊究竟何事能叫她遣人過來,便略帶歉意地對二人一頷首,道:“那我便先去了……豆蔻啊,你去小廚房,將茉莉今日備的點心各樣取些,裝兩包給她們裝著帶回去。今兒的紅豆沙酥和豆面卷子做得都不錯,你們可定要嘗嘗。” 到底禮數周全后,她才去了,戴佳氏與萬琉哈氏相視一笑,接過豆蔻奉上的點心,重新披上大氅,離開了永壽宮。 坤寧宮里如今是半分檀香氣也無,東暖閣里更是只有淡淡的一股水沉香的氣味,皇后盤腿坐在炕上翻閱經書,見娜仁來了,一揚下巴示意她坐,開門見山地道:“我查到了些有意思的事。” “內務府前段時間的事是佟貴妃攛掇的?”娜仁隨口笑問,皇后不由歪頭看她一眼,見她仿佛只是信口閑談一般,不由笑了,“倒是我看低您了。” “嗐,我誰呀,天縱英才!”娜仁高高昂著下巴,皇后瞥她一眼,她又覺得心虛,恢復平常坐姿,一邊喝著茶一邊道:“內務府的人前些年被收拾怕了,沒那腦子。想也知道是人攛掇的,佟貴妃耍手段本是為了方便自己,卻給我做了嫁衣,前頭又有我的暗示才叫她打定了主意,她心中憤懣不平,自然要給我使點絆子。手段倒是隱晦,不過不大高明——唉,還嫩著呢。” 第70章 承乾宮中,宜嬪與小那拉氏服侍佟貴妃用過藥,殊蘭捧著一只盛著花露的凈白瓷盞子剛要上前,就被宜嬪按住,將那盞花露端了去,笑奉與佟貴妃,“貴妃,您漱漱口,這藥可苦得很。” “可不是嗎。”佟貴妃權當沒看見,將那盞子接過,剛含入口,宜嬪向后飛了一眼,擰眉道:“沒眼力見的東西,還不知道把漱盂捧來?” 殊蘭強笑笑,應了,轉身將身后宮女捧著的漱盂接過,上前服侍佟貴妃漱口。 佟貴妃將花露放下,捧著果子露呷了兩口,淡淡看了她們兩眼,道:“都是一樣的人,誰難為誰呢?” 殊蘭忙惶惶道不敢,宜嬪面色難看,卻強壓下了,低眉順眼地從牙縫里擠出個“是”字。 佟貴妃又打量打量殊蘭,見她身著宮人冬日份例內的紫褐色袍子,寬寬大大的,烏油油的辮子垂在背后,鬢邊一朵剪絨花,也不是鮮艷顏色,倒是臉面白凈,低眉順眼地透著股子溫婉柔順勁。 她道:“這衣裳料子不好,我記著閨中時做過一件紫褐色比甲,倒是不算華麗,如今也穿不上了,芳兒,取出來給殊蘭吧。” 芳兒忙應著聲,宜嬪心里咯噔一下,遲疑一下,道:“宮中的規矩,不許宮女打扮出格,娘娘的衣服自然是極好的,只怕她不配穿……” “有什么不配穿的?本宮抬舉抬舉她,她就配穿了。你服侍皇上也有些時候了,一直沒有動靜,還要干霸著皇上嗎?”佟貴妃淡淡看她一眼,她忙便噤聲,不再言語。 殊蘭還要謝恩,雙姐上來回:“娘娘,御膳房送了份例晚膳來。” 佟貴妃倚著迎手,矜持地點點頭:“傳。” 當下,便有兩個小太監抬著一張四仙高桌來并著炕桌立在當地,御膳房送膳的太監一色侯在殿門外,由承乾宮內殿服侍的宮人將紅漆五福大捧盒捧進來,再由芳兒帶著佟貴妃近身之宮人一一端出擺放。 佟貴妃本隨意坐著,宜嬪與小那拉貴人侍立在旁預備侍膳,她還笑道:“你們也是給人當小主的人了,不必這樣拘謹,坐下吧。” 宜嬪還未開口,小那拉氏瞥她一眼,見她面色不大好看,便道:“無論何等身份,伺候娘娘的規矩不敢忘。” 佟貴妃輕輕一笑,本還打算說什么,卻聽芳兒冷聲道:“娘娘還在病中,正用湯藥,緣何御膳房送來的晚膳竟都是些魚蝦瑤柱之類?都不會辦差事了不成?” 外頭忙有人傳御膳房來送膳的太監頭子,那太監貓著腰從外頭低眉順眼地進來,恭順地打了個千兒,說出來的話卻叫佟貴妃瞬間面色鐵青,“御膳房今日供給承乾宮之膳食,均系慧貴妃娘娘吩咐,奴才等不過聽命辦事,還望佟貴妃娘娘見諒。” 這海物本就不是正當季的,若不是上品,做出來的味道實在男人,佟貴妃只覺一股腥臭氣上頭,不由擰眉。 她正用著藥呢,自然更受不了這氣味。 芳兒忙叫人將膳食全部撤下,因想到這里頭的關竅,卻連向御膳房那太監發火的底氣都沒有,只呵退了他,命人將瓶內供著的鮮花取來擺在炕桌上,小心翼翼地回佟貴妃道:“娘娘您緩一緩,奴才叫小廚房熬一碗清粥來,就兩樣小菜,也給您開開胃口,如何?” “……也罷。”佟貴妃咬著牙,臉色難看得緊,卻又勉強端住優雅姿態,斜了宜嬪與小那拉氏一眼,緩緩道:“你們退下吧。” 宜嬪料定里頭有事,見佟貴妃如此,心里幸災樂禍,面上卻得擺出慍怒的樣子,仿佛為佟貴妃打抱不平:“慧貴妃不就是仗著掌著宮權嗎?竟然這樣行事,實在是欺人太甚!那海物干貨一看就不是上等貨色,做出來滋味腥臭難忍,如何能進了宮門?她就是想用這來奚落娘娘因病無緣宮權!……” 小那拉氏見佟貴妃面色更難看了,連忙伸手用力拉了拉宜嬪的袖子,向佟貴妃一欠身,道:“娘娘好生安養,妾先告退了。” 佟貴妃擺擺手,叫她們去了。 宜嬪倒也不是十分沒腦子的人,只是素日懼于佟貴妃之威,封嬪之后漸與佟貴妃離心,恨家中于宮內根基不深,只得依附于佟貴妃。今日佟貴妃如此,她也有意多說兩句叫佟貴妃煩心煩心,倒是故意而為。 此時被小那拉貴人強拉出來,二人繞過承乾宮前院影壁,出了宮門慢慢地走,宜嬪道:“你拉我做什么?往日瞧她威風十足的,倒難得見她這樣。” “你再說下去,她一時半刻不發出火來,回頭也定然難為你。”小那拉貴人神情淡淡的,平靜地道:“如今還在人家手下討生活呢——宮里的事多,慧貴妃有意敲打佟貴妃,咱們只當睜眼的瞎子、有耳朵的聾子,什么都沒看見,什么都沒聽見罷了。” 難得宜嬪還能將她的話聽進去一二分,輕哼一聲,沒再言語。 這日下晌,天氣晴暖,乾清宮院子里兩株紅梅開得甚好,娜仁與皎皎在窗下椅子上坐著喝茶,賞雪賞花,比起在御案前奮筆疾書的康熙,倒是好不清閑。 乾清宮東暖閣前窗新換的綿紗,難得厚厚幾層糊上去,外頭的雪景還能看到幾分,屋子里也不冷,皎皎瞧著新奇,便纏著康熙討要兩匹,定也要回去糊上試試。 康熙好笑地點點她的額頭,道:“你這丫頭啊,這紗新貢上時,汗阿瑪就給你額娘和你都送了,定是你們誰都沒當回事,不然豈有今日又來討要的?” “天地良心,你知道我一向不愛用紗糊窗屜。”娜仁本坐在旁邊喝著茶,沒成想戰火竟波及到自己身上,無辜地道:“你姑娘箱子里糊窗子的紗用都用不完,有新鮮的,也得排隊等著呢。” 皎皎嘿嘿一笑,倒收了神通,只拿起一塊茶糕送入康熙口中,道:“這茶糕是皎皎做的,汗阿瑪嘗嘗。” “好吃!”康熙沒等點心入口,先夸了出來,皎皎秀眉微蹙,他忙嚼了嚼,更認真地夸道:“餑餑房的大師傅做的都不如咱們皎皎的手藝。” 沒等皎皎眉開眼笑地樂出來,娜仁先輕嗤一聲,“你就吹吧。” 康熙自以為會意,忙道:“自然還是阿姐做得最好,皎皎只能位列第二。” 娜仁不大優雅地翻了個白眼,自顧自轉過頭去賞梅。 康熙把御案旁幾子上一只零嘴攢盒遞向皎皎,擠眉弄眼地示意她抓一把rou脯去哄她額娘,皎皎眨巴眨巴水潤潤的大眼睛,正要下手,娜仁的聲音悠悠傳來,“你們父女倆搞什么鬼呢?” “沒搞鬼!沒搞鬼!”皎皎忙抓兩塊rou脯并丸子,笑嘻嘻地湊到娜仁身邊喂進她嘴里,邊還甜膩膩地道:“額娘您嘗嘗,這rou脯好滋味,又不磨牙。” 已經幾乎能夠獨當一面的小甜糕粘著你撒嬌的滋味是個人都忍不住,娜仁不由摟著她蹭了蹭臉,羞得皎皎小臉紅撲撲的,倒是難得——往日都是她粘著旁人撒嬌,娜仁這幾年自詡到了應該成熟穩重的年紀,又給人當娘了,鮮少在皎皎面前向太皇太后施展無敵功力,故而娜仁這個樣子,她還是少見的。 康熙方才已將筆撂下,此時捧著碗熱茶樂呵呵地看著女兒鮮少無措的樣子,給她支招:“粘回去!粘回去!” 娜仁不由白他一眼,皎皎卻歡天喜地地摟上她的脖子,叫她顧不得旁的,只連聲道:“小祖宗,仔細著我的衣裳!沾上了油,回去你瓊枝姑姑要罵的!” “瓊枝那樣好的性子,怎么會罵阿姐你呢?”康熙看熱鬧不嫌事大。 娜仁已經連白他一眼的心情都沒有了,正要把小粘糕揪下來,忽見梁九功進來傳:“皇上,佟貴妃娘娘遣人來給您送參湯。” “哦?”康熙劍眉微挑,饒有興致地道:“傳她進來。朕可聽說了,阿姐手段好瀟灑,雖然直來直去的,倒是難得有用。” 娜仁隨口道:“你可以理解為我懶,不想多用心思想什么法子。干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宮里存的那些爛貨消耗完之前,御膳房不會給承乾宮送哪些魚蝦分例外的晚膳,她小廚房樂意開火是她的事,我樂意給她添堵是我的事。” 康熙輕嗤一聲,狀似隨意道:“阿姐還是心軟了,若是朕……連小廚房菜蔬的份例也斷了,才真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這會嘴里硬氣,也不是多大的過,真到了那當口,心疼的還不是你?”娜仁斜睨他一眼,康熙抻抻衣裳正襟危坐正欲與她辯上一辯,梁九功在外頭輕輕一聲咳,“姑娘請。” 聲音傳進來,二人收起嬉皮笑臉的樣子,一個低頭披閱奏折,一個回頭賞花喝茶,皎皎短短人生中依然見識過不少大場面,對他們變臉的速度分毫未感到震驚,也走到椅子前端莊坐下,捧著碗果子露像模像樣地喝著。 不過等人進來了,娜仁還是忍不住回頭去看熱鬧。 為了方便賞花賞景,這兩把交椅是倒過去沖著窗子放置的,娜仁回頭好費脖子,不由又扭了扭身子,見到提著小食盒緩步進來的人,不由眼前一亮。 倒不是有多明艷出挑,只是一身紫褐色月白滾邊領口繡冰心臘梅的比甲,窄褃,腰身應該也特意收過,比寬寬大大的宮女裝顯腰肢,烏油油的辮子垂在背后,鬢邊一朵臘梅花,尤其勝在眉眼處,描畫得彎彎的柳葉眉,一雙眼如銀杏,波光盈盈。 好像襯得整個人都溫婉清新如花骨朵一般。 這可真是……娜仁此時此刻,只想由衷感嘆一聲:佟貴妃,你強! 這宮里美人開發,佟貴妃當屬第一。這要是在后世,選秀沒她姐不看! 不過康熙的目光并未在殊蘭身上多坐停留,平淡地叫她把參湯放下,不顧殊蘭欲言又止的神情,擺擺手,問:“你家娘娘還有什么事兒嗎?沒有便去了吧,朕還有折子要批。” 殊蘭輕聲道:“娘娘近幾日飲食不思、郁郁不歡,不過太醫院的太醫方子開得極好,吃著已有些效驗,因昨夜雪大,十分掛懷皇上,特意囑咐奴才燉了人參茯苓雞湯給您送來,望您珍重身體,不要太勞碌于政務。” 這話說得漂亮。 康熙看她一眼,神情似乎微有些動容,沉吟半晌,道:“也罷,你去吧。晚間朕再去看佟貴妃。” 殊蘭一喜,目光不著痕跡地在娜仁身上掠過,似乎牽了牽唇角,向著康熙盈盈一欠身,聲音清脆柔潤,婉轉動聽,“是,奴才告退。” 直到她退下了,康熙一轉頭,見娜仁手拄著交椅靠背姿態扭曲面露沉思,不由微微擰眉,“仔細扭了脖子,回頭疼起來老祖宗又要罵人。” “罵也是罵我。”娜仁雖不在意,還是轉過來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問:“你說佟貴妃如此執著于向你舉薦美人,究竟是為什么呢?” 康熙隨手拾起筆,信口閑談一般地道:“她要賢名,要賢惠,要舉賢。朕……朕就當享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