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慧妃的躺贏人生 第49節
昭妃淡淡道:“感覺。” 感覺確實是玄之又玄的東西,外人也說不出來,昭妃既然這樣說,二人也就信了,微微放下些心。 到了儲秀宮時張氏已經轉危為安,康熙聽著張氏微弱的呼聲與殿內宮人來回走動急切慌亂地交談,抱著沉甸甸的女兒,不免心生憐惜,在產房門前道:“你好好的,朕許你親自撫養小公主,親自為小公主取名。” 坤寧宮里,皇后靠坐在炕頭,聽了宮人傳話,喝了口湯藥,面無表情地淡淡道:“小公主四斤七兩?倒是難為她了——來人,將那兩支金釵并兩匹新緞子賞給張氏。” 康熙聽了倒沒說什么,夜里仍在坤寧宮歇了。 這消息自然是擋不住的,宮內眾人聽了,心中不免有所揣測。 經歷過魔鬼宮斗培訓班的清梨剝著栗子,隨口道:“皇上這是站皇后了,要為皇后樹立威望。倒是張氏……后來進產房里瞧她,聽說是個公主,臉都綠了。” “其實皇子公主又有什么差別?或許有個公主,還比皇子更安穩些。”昭妃呷了口茶,微微擰眉,“這牛乳茶兌得太甜了。” 豆蔻就在一旁候著,聽了忙上來,打眼一瞧,驚呼一聲,瞪了奉茶的小宮女一眼,然后滿臉堆笑地:“奴才給您換一杯。” 清梨抿了口嘴里的苦茶,悄悄一笑,搖搖頭,對著她眨眨眼。 豆蔻笑容中略帶無奈,下去一時再上來,卻是兩套蓋碗,一碗奉與昭妃、一碗奉與清梨。 昭妃呷了口茶,眉目微舒,道:“我院子里種的那一棵茶樹明年或許能出些茶,屆時采下炒了送你們,想來滋味是比不過地方貢上的,喝個新鮮吧。” “那可不是喝個新鮮,你瞧我種的這些個果子,其實也不比貢上的,但咱們吃著豈不比貢上的都要好?”娜仁拄著下巴,笑道:“得了你的茶葉,我可得好生炫耀幾日,卻得防備著皇上。那小子就盯著我那點存貨,什么茶都想要做成點心。” 清梨莞爾,“皇上喜歡茶糕,也念叨哪里做的都沒有你做的好吃。皇后不是還向你討要過方子嗎?做出來,人老人家說味道也比不過。” “天地良心,那方子我可真沒藏私。”娜仁嘆道:“他老人家那口味,我是搞不明白了。你說我這邊小廚房的方子滿宮都知道了,大家一樣的做,他總說不同,我也吃不出來。” 昭妃淡淡道:“幼年喜歡的,和長大后旁人做的總是不一樣的。” 三人默默無言。 張氏產后更有下血不止之癥,連日臥床,康熙憐她產女傷身,時常去探看。 這日見她倚著炕頭摞起的軟枕為小公主縫制小衣,心里一松,笑著走進去,問:“今日身上覺著如何了?” 張氏身上家常水紅袷袍,不過她臉色微微有些發黃,倒不比從前襯這個顏色,頭上勒著灰鼠昭君套,用銀簪子松松挽著個纂兒,面色雖不好,垂頭刺繡時卻很有些溫柔賢惠的模樣,叫康熙心中莫名欣慰。 張氏笑著要起身向她請安,康熙忙扶住她,張氏笑道:“身上倒不錯,給小公主做件襖兒穿。” “說來公主也滿月有些日子了,給公主的名字你可想好了?”康熙笑著打趣道:“可不能讓朕的大公主玉碟上沒有名姓啊。” 張氏將手中的針線放在一旁,對康熙道:“妾倒給大公主取了個‘眷’字,就叫眷娘吧。” 康熙一挑眉,“雋永雋德,倒是個好字。名字……也罷,這樣喚著倒也好聽。” 張氏一雙眼盈盈地望著他,抿唇輕聲道:“雋永雋德什么,妾是不懂的,只是公主能夠誕生,全賴皇上圣眷恩厚,故才取了個‘眷’字。” 康熙聞言,心中卻道好沒意思,深深看了張氏許久,知道她微有些惴惴,低頭默默不言,方嘆道:“眷娘也罷,你好生養著身子,咱們來日方長。” 他這樣柔情的時候張氏近日常見,此時眼眸水光盈盈,輕輕應聲,“是,皇上……” 康熙心里卻覺著亂七八糟的,沒一時便站起身道:“清寧宮里還有折子,朕先去了,改日再來看你。” “皇上——您還沒抱抱公主呢。”張氏滿懷期盼地望著康熙,康熙又被絆住腳步,抱了抱女兒,最后眼見外頭天微微擦黑,還是走了。 圣駕一去,殿內靜悄悄的,沒人敢吭聲。 小公主仿佛感受到這樣緊繃的氣氛,忽然大哭起來,小手攥成拳頭在襁褓中用力向外頂,奶娘心尖一顫,忙忙跪下。 張氏目光冷冷地看了看小公主,哪里是看自己身上掉下的骨rou的眼神,滿是恨毒,分毫沒有方才縫衣時的慈愛,“哭哭哭!就知道哭!你若是個阿哥,怎至于連你汗阿瑪都留不住?!” “娘娘!”宮人跪了一地,張氏猶不解氣,手伸進襁褓里擰了兩下,小公主哭聲更大,隱隱帶著些凄慘,乳母連連磕頭,道:“娘娘,公主還小啊——” 張氏斜她一眼,冷笑著扯扯嘴角,“連皇上都留不住,她有什么用?!” 公主兀自哭著,卻沒人敢去抱一抱哄一哄,晚間發起熱來,儲秀宮又傳了太醫,到底身上掉下來的rou,張氏見了也有些心里不痛快,擰著眉,“小孩子家家,怎么這么愛生病。” 她的大宮女絹子進來噗通跪下,“娘娘!皇上來了,已在西一長街上了。” “……皇上來了?”張氏轉驚為喜,忙撫撫鬢角,問:“本宮的頭發梳得如何?這衣裳……”她靈機一動,抬手坐在鬢角猛地扯了兩下,然后走入內殿撥開乳母,自將公主抱住懷中,垂著頭眉目溫柔地輕聲哄著:“眷娘……眷娘啊……你看你汗阿瑪多么喜歡你,你一生病,他就來看你了。你以后聽額娘的話,留住你汗阿瑪,等額娘給你生了小弟弟,咱們就都有好日子過了。” 乳母聽得心中七上八下地,悄悄抬眼打量張氏的面色,見她又哭又笑,神似瘋癲。 她心中愈沉,忙忙低頭。等康熙一到,就見張氏坐在炕上,面帶悲色地抱著公主輕哄,公主燒得小臉通紅,哭聲都微弱得有氣無力的。 康熙心中一痛,忙走過去,問:“太醫怎么說?” 張氏嗓音微啞,“遣人去叫了,還沒到了。” “讓他們腳程快些!”康熙怒道:“耽誤了公主的病,他們幾個腦袋夠砍?” 底下忙一疊聲地答應,張氏垂頭注視著小公主的面容,抬手輕輕摩挲著公主的臉頰,隱秘地扯了扯嘴角,眸中隱有幽光閃現,轉眼又是滿面的疼惜。 爾后一二個月里,公主病得愈發勤了,今兒燒一場、明兒咳嗽了,后個哭鬧不休,總能傳到康熙耳朵里,一時后妃間不說怨聲載道,私下里也偶有抱怨。 清梨也被截了兩回,倒沒多抱怨,只是隨口嘟囔道:“這可真是……也不知該說她是心狠還是怎樣了。也沒聽太醫說公主多弱的身子,偏生病得勤快。” 娜仁抿著唇,好半晌,才輕嘆一聲。 昭妃察覺出她的情緒來,抬手輕輕拍拍她的手背,“人各有命,生身母女,你我看不慣也沒法子。” “我只是覺著,無論大人間怎樣,拿孩子做筏子,好沒意思。”娜仁搖搖頭,嘆道:“老祖宗知道了,只怕很要生一場氣。” 清梨扯著嘴角笑了笑,似有些嘲諷:“等著吧,這話咱們說說也就罷了,離傳到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耳朵里怕是也不遠了。不說別的——”她抬手虛虛指了指中宮,“那里一日沒有喜訊,對張氏便不喜一日。張氏宮里的熱鬧,自然是喜歡聽,也樂得看的。” 不過此時的娜仁尚未沒想到,這場后宮里沒有硝煙的戰爭,竟然波及到了她身上。 第47章 康熙抱著孩子過來那日是個極好的冬夜。天上的月亮皎潔,白日里下了半日的雪,院子的雪光映得屋子極亮。 天色已晚,娜仁卻未安寢,而是拉著一宮的人在偏殿飲酒賞月。 熱騰騰的暖鍋擺了三桌,娜仁獨有一個小鍋,一色官窯凈白瓷圓盤盛著菌菇芽菜、豆腐筍子,還有冬日里極珍貴的小青菜一盤子,砂鍋里是當歸羊rou鍋,擺在臨窗的炕桌上,新換的玻璃窗子透凈,外頭的雪景盡數看得清楚。 內殿又支起一大圓桌面,烏嬤嬤、瓊枝等領著一眾宮女們坐,外殿一桌,冬葵、唐百領一眾太監們坐,僅算娜仁身邊伺候這些,人雖多,倒不擁擠。 他們桌上是酸菜白rou與山雞兩樣,鍋子咕嘟咕嘟地滾著,香氣傳進每個人鼻子里,勾得人垂涎三尺。 娜仁自斟了一杯,去歲秋日新釀的葡萄酒,此時顏色殷紅艷麗,盛在凈白的杯盞中,酸甜的滋味誘人,果香濃郁。她向眾人讓了讓,笑道:“過了個年,你們光忙活去了,咱們也沒正經熱鬧熱鬧。今兒咱們吃一頓,我敬大家。” 眾人忙起身敬酒,正說著話,忽聽見外頭儀仗響聲,娜仁一開始還饒有興致地挑著眉,“這又是出什么幺蛾子,大半夜的。” 她也沒想到是沖著她這邊來,只聽著儀仗聲愈近,才反應過來,擰擰眉,嘟囔道:“這又是出什么事了?” 口中如此說著,她還是拍拍袖口,起身下炕預備出去相迎。 康熙進來的很快,她剛到偏殿門口,便見披著厚厚狐裘的康熙在前疾步入內,她那苦命的三哥撐著傘昂首闊步跟住康熙,梁九功扛著傘跟在后頭,腿腳倒騰得倒是麻利,卻完全跟不上前頭這兩個的腳步。 娜仁沒來得及在心中感慨一聲‘可憐的梁公公’,就被微弱的小兒啼哭聲驚道了,倒吸一口涼氣,問:“你、你這是搶了哪家的小孩了?” “朕的孩子,從此,也是阿姐的女兒。玉碟上,慧妃博爾濟吉特氏之女。”康熙一邊說著,一邊疾步入內,其勒莫格很有眼色地落下門簾子擋住冷風,康熙抱出一個裹著大紅襁褓的嬰兒,算來也不過兩個月出頭,生得卻還不如滿月時見的給人的感覺白胖,瘦瘦小小的,娜仁心一驚,尚未回過神來。 烏嬤嬤走上前來,見孩子小臉通紅地,忙問:“這是怎么了?可是在外頭受了風,只怕夜里要發熱的。” “勞阿姐照顧她,阿姐,除了你,朕想不出誰能托付了。”康熙看向娜仁的目光帶著懇求,“她從此只有你一個額娘,張氏……自即日起移去乾東五所幽居養病,和這個孩子再無干系。阿姐,她做的事,真的不是作為一個母親所能為的。” 康熙聲音微微啞澀,娜仁心里多少明白,也不知是緣分怎地,小丫頭與娜仁目光相觸,一雙亮晶晶黑黝黝的眼睛水汪汪地,仿佛映著娜仁的面容,整個世界都清晰可見。 小姑娘止了哭聲,咯咯地露出個無齒的笑來,在襁褓里努力向著娜仁這邊伸出手。 娜仁心登時就軟了,康熙在旁連聲道:“阿姐你抱抱她,這孩子多半時候是很乖的,也不愛苦惱,朕只是不放心把她放到公主所去,若能得阿姐養育,便是她的福氣。老祖宗本也說,想抱個孩子在你身邊,讓你解解悶。” 他說得懇切,小姑娘也確實可愛,娜仁遲疑一下,還是道:“她那個額娘……我這一身酒氣,還是算了。烏嬤嬤……這孩子……” 聽她這話,康熙就知道她是答應了,連忙道:“張氏和她再沒有半分關系。” 直到此時,提起張氏來,他面上猶帶怒容。烏嬤嬤把孩子接過去,他也放心,一甩袖,壓抑著火氣道:“她竟然把朕的女兒當成爭寵的工具!她故意讓眷娘染恙時可有想過眷娘也是她的女兒?……眷娘這名字就不配朕的女兒!什么圣眷之濃,朕的女兒,自然一生都是朕的珍寶!與她何干?” 娜仁見他這樣就知道他是怒極了,只道:“你帶孩子來的也急,即便我答應了,也沒得安置。乳母、保姆都不在……烏嬤嬤,還得勞累您一夜,先頂一頂。這滿宮的人,也唯有您有照顧孩子的經驗。有什么正經說法,明兒個再說吧。” 康熙臉色很難看,“這孩子如今已……不吃人乳了。”他一拳錘在旁邊的鏤空雕花的落地罩上,上好紅酸枝的硬木讓他手上快速出現紅痕,他也顧不得疼,咬牙切齒地道:“張氏不堪為人母,那些奶娘也都是無能之輩!怎配繼續在公主身邊照顧?!朕已將她們盡數發落出宮。公主身邊的人,再請老祖宗出馬,親自挑選身家清白穩重能干的伺候。奶水……” 他遲疑了一下,烏嬤嬤忙道:“小孩子趕上母乳不豐沛的,用羊乳滾開了也是一樣,雖然膻味重些,養分卻很好,不比人乳差。說來娘娘幼年還正經吃過一段時日的羊乳。” 康熙微微頷首,面容略微緩和,“就按嬤嬤說的吧。” 小姑娘也不怕生,止了啼哭,在烏嬤嬤懷里就“咯咯咯”地笑,沒一會兒卻又苦了起來,還極力往外擠。 娜仁心里還七上八下地沒落地呢,見她哭起來,也顧不得與康熙說別的,往外推的話暫且壓下,忙問:“這是怎么了?” “怕是臟了戒子了,不妨事,老奴抱小公主看看去。”烏嬤嬤抱到暖閣里一會兒,再出來時面上卻帶著疑惑,康熙試探著道:“是餓了?” 一直在旁邊沒插上手的豆蔻忙道:“新鮮的羊乳有,就在小茶房里,預備著主兒睡前喝的,滾開了卻沒放去腥膻的東西呢,我這就去熱一熱端來。” 未一時,只用小碗盛了一滿碗羊乳來,并一個小銀匙,看分量就知道豆蔻的心意。烏嬤嬤卻道:“多了。”她抱著公主在炕上坐了,用小銀匙一點一點將羊乳喂給小公主。 小公主也好糊弄,沒嫌這東西膻味重,小嘴巴快速蠕動著急急喝了能有小半碗進去,入了口就不往下咽,只用小舌頭將銀匙往出頂。 烏嬤嬤便笑著道:“這就夠了,小孩子喝多了也不好。”她摸摸公主的肚子,又動作嫻熟地拍了個奶嗝,笑呵呵道:“豆蔻你也忒實誠了,小孩子足量小半碗也盡夠了。” 豆蔻見公主不哭了,長松了口氣,嘟囔道:“我方才也想不起什么了,只怕不夠。” 娜仁剛才還有意拒絕,康熙奪她面色,對癥下藥:“這孩子到了別處,只怕她們惦記著日后有自己的孩子,還不用心,滿宮里,朕也只放心阿姐你照顧。你只管放在身邊,讓她好生長大便是,你也當養個解悶湊趣的。老祖宗定然也歡喜,這孩子又聽話不愛鬧,阿姐這里還有個烏嬤嬤是各種老手,定然照顧得好,不必擔憂。況且便是真出了什么事兒——也是她親娘害的,和阿姐也沒什么干系。” 提起張氏,他又是咬牙切齒的。娜仁深看了他一眼,豈會不知里頭定有貓膩,一時也來不及問,正要開口說什么,卻覺得懷里一沉,手忙腳亂地捧住了軟乎乎的小祖宗,瞪向烏嬤嬤:“您也作弄我!” “主兒聽話,胳膊捧住小公主的頸子,另一只手拖住屁股,抱著就不怕了。”烏嬤嬤笑瞇瞇地道,娜仁當年也是抱過弟妹侄子外甥的,抱小不點卻不怕,沒一會就找回手感抱住了。 康熙見她微微動容,在旁邊猛敲邊鼓,娜仁只得嘆道:“也罷,終究是順了老祖宗的意。” “阿姐,朕也不知到底誰信得過了。”康熙聽她這樣說,徹底松了口,苦笑一聲,抹了把臉,又打起精神,道:“朕的女兒,不求那勞什子的眷戀,也不用那‘娘’字。阿姐既然決意養她,日后她就在阿姐膝下,阿姐取個順口的名字,和張氏再沒有干系了。” 娜仁深看了看他,懷里軟軟一團,咯咯笑著看她,又瞇著眼睛打著哈欠往她懷里蹭,真叫人心都化了。 最后她還是默認了康熙的說法,仰頭透過窗子向窗外看了看,緩緩道:“今夜月光皎潔,公主的乳名,就叫‘皎皎’吧。” 康熙品著這兩個字,輕笑著點點頭:“皎皎之白。也好,愿小公主一生清正潔白,不要學了她那個……”他猛地住了口,眉目間微透出狠厲來,對著女兒又是萬般的溫柔:“從此,她與張氏再沒有關系了。慧妃之女,朕之長女,皎皎。” 他徐徐回首凝望眾人,其勒莫格與梁九功帶頭跪下,“恭賀慧妃娘娘喜得愛女。” 烏嬤嬤與瓊枝等人隨后,娜仁心緩緩沉下來,平復一下心虛,皎皎又用力抓著她的衣襟,樂得眼睛都瞇成縫了,嘴里還不斷打著哈欠。 她心一下就軟成棉花糖了,想當年她都把母愛泛濫到康熙身上了,現在也不差這一個小丫頭。名字都給人取了,在給退貨,未免不美。 于是點點頭,默認了。 張氏被打入冷宮,大公主被抱到慧妃宮里的消息快速傳遍。皇后本也未曾入睡,守著一豆燭光在炕桌旁做針指,大紅撒花軟綢上繡的百子千孫,一針一線都滿懷期許。 九兒端著碗茶進來,奉與皇后,“針線半日了,您喝口參茶歇歇吧。這眼看要出了正月,二月里頭事也多,您可得好生養精蓄銳。”她將康熙把大公主抱到永壽宮的事情說了,又低低道:“皇上在儲秀宮發了好大的火,伺候公主的人、還有張氏身邊的人,通通打了板子趕出宮去,張氏免去位份,移去乾東五所幽禁養病,只留一個宮女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