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慧妃的躺贏人生 第32節
麥穗忙道不敢,娜仁卻笑道:“有什么不敢的?你自己也不梳頭了不成?不要那些個繁瑣東西,與我打兩縷辮子盤上,梳好了有賞的。” 烏嬤嬤再三推卻后方被娜仁壓著坐下了,粗使宮女將銅盆、面巾等物端了進來。 娜仁閑閑伸手推開妝臺旁的窗子,瓊枝向內瞥了一眼,也沒忙著動身,只緩緩道:“凈面的茉莉羊奶兒香皂在更衣間臉盆架旁的小銀盒里,勻面的脂膏收在鏡架下繪蘭花的屜子里,胭脂水粉在下一格,梳頭的東西在最下頭那個屜子里。妝臺旁大匣籠最頂上那個繪茉莉花的屜子里是日常絲絨絹花,耳墜子都收在架幾上那個能轉的嵌螺鈿四面雙對小首飾柜子里……” 娜仁滿臉幽怨:“瓊枝,在你心里,我還是最重要的嗎?” “……”瓊枝默默一瞬,繼續道:“這箱子里的堆花綾留一匹出來做被面,前兒新得的那一床絲綿被,改日添個被袷行上。” 豈蕙應了一聲,在旁邊指指點點:“蟬翼紗也不錯,綿紗被也要先預備著,夏日的薄被要勤換熏香。” 說著又命小宮女記下,幾人忙得熱火朝天的,娜仁撒嬌撒了個寂寞,重重哼了一聲,把窗子一合,一揚下巴:“麥穗,來梳頭。” 麥穗強忍著笑答應一聲,先向更衣間里取了香皂出來,與娜仁洗了臉,絞濕帕子與她慢慢擦拭,從鏡架下屜子里取出木梳、篦子等物,就著茉莉花水徐徐為娜仁通發。 豈蕙看了眼被關上的窗戶,微微抿唇,卻被瓊枝按住了,“忙吧,一早鬧一鬧,正好醒醒神。這塊蜀錦不能再收在箱子里了,取出來做個什么……這尺寸,添個綿紗里子,做一件緊身也夠了。” 豈蕙拿在手上比劃比劃,點點頭,又道:“但若只添一層里子,只怕還有冷的時候,添上薄薄一層棉,我連日趕出來,正好能穿一段時候呢。” “你是行家,聽你的。”瓊枝點點頭,環視一番庭院里晾著的滿滿當當的箱子,輕嘆一聲,“若再多一些,這院子可晾不下了。” 福寬聽了忍不住一笑,娜仁聽她們說笑,就想有小貓爪子撓她心口一樣,不由又推開窗子聽墻角。 麥穗手上的動作很輕,卻是出乎娜仁意料的利落,她不由感慨:“你這手腳倒干脆。跟著竹笑還適應嗎?” “竹笑jiejie很體貼奴才,雖然奴才天賦不佳,也仍然教導耐心。”麥穗略有些羞赧地道。 娜仁從鏡子里看了看她,笑了,“她也常掛你做事仔細心思細膩,說你跟著她可惜了。” 麥穗忙道:“再沒有這個話的。” 娜仁想起竹笑與她說的話,又看了麥穗一眼,微微擰眉,不再多提。 梳妝后星璇與茉莉奉了早膳上來,醬rou酥餅、棗泥粟香糕,醬菜熏rou拼盤,另有碧粳米粥并黑芝麻糊,都是家常樣式,并不奢華。 娜仁命擺在臨北窗的小幾上,將北窗支著看瓊枝她們忙碌,隨口道:“瓊枝你把事情交代出去,等會手里空出來,陪我去看看佛拉娜。” “這會子早朝剛下,皇上約莫在鐘粹宮,您不如遲些過去。”瓊枝輕聲道。 娜仁恍然,“我倒是把這個給忘了。……唉昨兒晚上我仿佛聽見外頭鳳鸞春恩車走動的聲音,可清梨分明在我這待到宮門落鎖才回去,昨兒她在這,我也沒問,莫不是——” “是張小主。”瓊枝忍俊不禁,看著她了然一笑,“知道您等著呢,奴才早打聽了,昨兒晚上皇上是翻了張小主的牌子。” “所以偶遇□□還真成了。”娜仁沉吟道:“就是這反射弧微微有點長。” “您又說這些旁人聽不懂的,不過張小主的計策雖然拙劣,也頗有效驗。”瓊枝道:“今兒早上便有清寧宮賞賜了兩匹緞子一對金釵與張小主。張小主登時就插上釵子出來溜達,在咱們宮門前轉了好幾圈,還叩門說要進來喝茶,您說奴才也不好意思告訴張小主,您這日上三竿還沒起呢,只能推說您往慈寧宮向老祖宗請安去了。” 娜仁橫她一眼:“老祖宗的幌子也敢亂打。”然后咂咂嘴,問:“瓊枝,咱們如今是否也有些長舌婦的樣子了?” “宮內長日漫漫,不過這些個熱鬧,您又不在意,拿出來說說才有意思。”瓊枝微笑道:“您說剛才那話,雀枝可不敢與馬佳小主說。” 娜仁嗔她:“你也不老實了。” 瓊枝向她一眨眼,輕笑:“奴才本也不是什么老實人,再說了,跟在您身邊,再老實的人也被帶壞了。——福寬你說是不是?” “我說正是呢。”福寬笑呵呵地看熱鬧,見瓊枝把話頭遞過來,就跟著點點頭:“若說咱們這永壽宮啊,可沒幾個老實人了。主兒您近日身量竟然還長了兩份,倒有一二身前些年的衣裳穿不得的。” 娜仁隨口道:“我的衣裳少有圖紋太過的,你們瞧瞧哪個能穿上的,拿去改了吧。雖說宮里穿不得,出了宮,日后還有你們穿花顏色的份兒,改成宮外的制式也容易。” “只怕這料子在宮外就扎眼了。”福寬好笑地搖搖頭,“若這樣說,莫不如就留著,日后有了小主子還合穿。” 瓊枝也在旁附和,娜仁便道:“年年也不短衣裳穿,還做新的,卻等哪日,箱子柜都摞不下了。” 豈蕙笑道:“那奴才可得努力著,少說也再過一二十年,只怕到時您身邊都沒了奴才這個人了,可就讓后頭來的人努力著了。” 說起這話,瓊枝便道:“你也該選一個伶俐的帶在身邊教教手藝,旁的不說,你一個人做針線上的事兒,難免有力有不及的地方。” “我這不是看著呢么。”豈蕙嘆道:“只卻沒碰上個合眼緣的,……你說當日你帶麥穗回來,怎么就把她給了瓊枝?我這不也沒有人嗎。” 娜仁聽了微笑不語。 沒幾日清明,皇后命人在御花園里扎了秋千,擺上酒席,置肴饌果品,宴請嬪妃。 皇后的面子自然無人不給的,闔宮嬪妃皆至,太皇太后與太后也賞臉過來略坐了一坐,吃了兩杯酒,不過慈寧宮花園里另還擺了筵席與太妃們,二人很快離去,留下小一輩的就暢快多了。 娜仁是懶,皇后是見自己在那邊使人拘束,昭妃是不在乎,董氏素來沉默,四人沒下去玩樂,只在席上坐著。 娜仁命人將酒端上來,笑道:“宮里的什么桂花清醴一類的酒水都是醪糟水的似的,妾命人取了舊歲存下的紫米封缸酒來,這一回是玫瑰的,比前日吃的茉莉的倒是另一番風味,娘娘且嘗嘗。方才老祖宗與太后都在這兒,不敢取出來,怕她二位嘴饞呢。” “慧妃的好酒,可是要嘗嘗。”皇后笑吟吟一點頭,又很不放心地對下頭道:“佛拉娜,可千萬別去蕩秋千,你瞧著穩當,可你這身子經不住。若實在想,這秋千就扎在這,等你那胎穩當了再說。” 且說席面底下,納喇氏素日看著不顯,其實在閨中也練過幾分騎射,清梨也不是柔弱之人,蕩起秋千來好些花樣,足地讓人眼熱。佛拉娜胎雖沒穩當,玩心可問當,這會在旁躍躍欲試,聽皇后開口,只得不情不愿地應了一聲。 清梨便忍笑拉她去斗草,又道:“好jiejie,我在上頭足晃得心慌目眩,咱們兩個斗草去,我瞧這里頭倒有幾樣南邊沒有的草木,jiejie你一一指給我聽。雀枝,我與你小主去那邊,只怕沒有亭子邊上暖和,捧一件披風來。” 見她拉著佛拉娜走了,娜仁好笑:“找理由也不找個好些的,她在宮里足足住了有一年多了,怎么可能連花花草草都分辨不出?” “李meimei也是一番好心。”宮人將青團、艾窩窩、撒子等吃食奉上,皇后又命:“揀兩盤子,與馬佳小主和李小主送去,再熱熱沖兩碗紅糖水。清明寒食,只怕傷了佛拉娜的身子,她如今雙身子,正金貴著呢。” 娜仁掐著撒子吃,隨口道:“前兒聽她說,太醫新配與她的當歸阿膠固元膏吃著不錯,若真有效驗,倒是件好事。” “可不是嗎,皇上與我也是這樣說的。若這能吃好了,胎氣穩固,又怎差這點子阿膠燕窩之流呢?”皇后亦道。 娜仁就著點心吃了兩口酒,瓊枝深恐她冷了肺腑,忙斟熱水與她,又將披風替她披在身上。 昭妃沒久坐,略飲兩杯便推說自己倦了想回去歇著,其實娜仁在底下掐手指一算,合著今兒奉三的日子,按昭妃的習慣,是到了她讀書靜坐的時候了。 皇后不知道這個,關懷道:“吃了酒,倦了便回去歇著吧,萬萬將披風穿好,不要受了風。”又要點兩個小太監送她回去,昭妃道:“春嬤嬤也跟著呢,無妨。” 皇后這才放心,放她走了。 納喇氏上來請皇后蕩秋千去,皇后笑道:“我慣素笨手笨腳,玩不來那個的,你們且蕩著,我便看個熱鬧。……餑餑房制的青團倒新鮮,你們也嘗嘗。” 二人上來分吃了點心,娜仁隨意瞥了一眼,納喇氏一身素凈的水藍顏色,盤著的發髻里只一支素銀釵子,又插柳折花在上頭,倒是一份鮮潤的生氣,她本是柔和的面容,這樣打扮更好看。 張氏一襲桃紅緊身,內搭艾綠繡折枝花卉襯衣,很顯腰身,緊身上用嫩綠的絲線繡著柳葉合心,打扮得濃艷相宜,方才玩得瘋,發間一支金花頭嵌米珠短釵搖搖欲墜,鬢邊的紅花也微微松散,更襯得面容嬌艷,額角汗滴點點,胸口微微起伏,好不動人。 皇后笑著打趣道:“我們看著也就罷了,這若是皇上在這兒,只怕心都要化了。” 娜仁心知皇后是暗暗在點張氏,她也不是渾然不覺的樣子,忙忙肅容低頭。 宮妃爭寵是慣來有的,但規矩上是決不許故作嬌媚之態引誘皇帝,皇后此言帶笑輕飄飄地落地,卻讓張氏心中一緊。 到底皇后還是有幾分積攢下來的威望的,瞧張氏戰戰兢兢的模樣,皇后心中輕嘆一聲,卻也放心下來,只道:“我不過隨口一句,倒惹你害怕了,實在不該。快去玩吧,月知你也過去,我這里有九兒足夠了,無需再搭上你這么個人。” 她微微一擺手,董氏方才只在她身邊侍奉茶酒,此時得了皇后的話,忙起身應著。 留下皇后與娜仁二人坐著,皇后又吩咐在亭子轉角處設了一襲,讓跟著的宮人們去坐了,指了兩樣肴饌與她們,并吩咐在外頭又給太監們軟氈鋪地搭了一襲,照指兩樣肴饌。 瓊枝不放心娜仁,娜仁只笑道:“你就去吧,是皇后娘娘的一片心意。我在這里能有什么的?” 人都散盡了,亭子里一時安靜,皇后笑道:“把人都指走了,咱們兩個倒是冷清。” 她伸手去拿酒壺,娜仁忙拿起斟了一杯與她,又一杯與自己,二人一碰杯,皇后道:“皇上與前頭人出宮尋春射柳去了,咱們姐妹在宮里,見不著什么高山風景,也自己熱鬧熱鬧,不然豈不辜負了大好春光?” “咱們是被撇下的人了,自己不樂一樂,更無趣了。”娜仁也道。 二人閑著說話,皇后道:“前兒皇上已派人謁陵去,盛京三陵、先帝爺的孝陵。巧就巧在我叔公被皇上派出去,你三哥竟同我叔公一道,都是往先帝爺的孝陵去的。” “皇上孝順,清明節惦記著先人,指派心腹過去又是一分心意。”娜仁笑的優雅極了,“索大人簡在帝心,深得皇上信重,娘娘該為此開心才是。” 皇后取帕子拭了拭唇角的酒漬,低聲道:“雖如此說,總歸御前侍衛才是常在皇上身邊行走,吏部的差事又隔了一層了。” 娜仁不耐煩多說這些,不過隨口與皇后應和著。皇后見娜仁久久沒透出攀附親近的意思,心中輕嘆一聲,只道她這個出身,傲氣是應當的,倒沒多覺得什么,二人隨意說著話,娜仁多飲了兩杯,臉上微微發熱,向皇后告了罪,攏著披風往亭子邊圍欄上一坐,倚著柱子看水池里的金魚。 這漢白玉砌的池子里養著二十余尾成人手掌長的錦鯉,顏色橙黃,頭上一抹金黃,日頭底下金燦燦的,獨有一份吉利意頭。 娜仁從旁的白瓷淺碟里抓著魚食隨手撒下去,皇后瞧著魚兒們蜂擁涌過來有趣兒,也撒了一把,二人隨口說著話。皇后笑道:“倒是多虧慧妃你提醒,那日蘭嬤嬤才想起告訴御花園里不許貓兒狗兒走動,怕沖撞了龍胎。不然這個時節,若是出了什么事兒,可是本宮也擔待不起的。” 正說著這句話,忽地聽見那頭一陣雜亂的叫喊聲,好像又是喊“來人吶”又有“傳太醫”。 二人同時心突突直跳,對視一眼,皇后提著袍角匆匆抬步往外去,娜仁見她腳步踉蹌,伸手快速扶了她一把,然后兩人相攜快步向出聲處走去。 一過去就見一群人圍成個圈,小太監腳下抹油似的快步跑出去,皇后忙叫攔住,雀枝出來回道:“娘娘,這是我們宮里的人,叫去傳太醫的。” 皇后總算碰見個能問話的,忙問:“怎么了這是?” 雀枝哭著回道:“我們主兒在這邊玩著,起身沒走兩步,忽地腳下打滑,足地摔了。多虧李小主離得近,撲過去墊了一把,不然真不知道怎樣呢。” 娜仁動作靈活地擠了進去,見清梨佛拉娜已被人拉開,佛拉娜面色青白地捂著肚子喊疼,清梨倒好些,只是微微抿著唇,手掩著胳膊,想是撲過去時磕了碰了。 “佛拉娜,清梨,怎么樣?”娜仁蹲下身去一一問過,清梨對她微微一笑,精神頭倒是還好:“我沒事兒,快看看馬佳jiejie,我怕我摟的不及時,她再碰到哪里。” 佛拉娜滿臉痛苦,虛弱地道:“我還要多謝你,倒沒覺得怎樣,只是怕是一口氣驚著了,肚子疼得厲害。” 這時本在另一邊的宮人們盡數趕了過來,皇后一見蘭嬤嬤便推她進去,口中連道:“嬤嬤快看看,佛拉娜疼得那樣。” 蘭嬤嬤到底有了年歲,是經過事的人,此時擠了進去,先不顧規矩,伸手往佛拉娜裙底探去,不見濕潤,便松了口氣,“未曾見紅,無妨無妨。馬佳小主快請放心,您告訴奴才,肚子哪里疼?可是小腹上,還是腸胃上。” 又忙命人抬軟轎來,索性御花園離鐘粹宮也近,皇后有了蘭嬤嬤這個知事的人,漸漸松了口氣,不過一時不見太醫,心里還是提著沒敢放下。 佛拉娜這一胎要緊,太皇太后聽了消息,忙命蘇麻喇與太后來看,彼時鐘粹宮里佛拉娜的痛呼聲不斷,皇后凝著臉坐在正殿主位上,聽納喇氏幾個說話。 只聽納喇氏道:“馬佳jiejie那邊斗草熱鬧,妾與張meimei便尋思也去與她們玩一玩。旁的倒是沒怎么見,不過馬佳jiejie起身時動作不快,卻是走路時腳下打滑,踩在了張meimei的袍角上,那頭土地濕潤,張meimei的衣裳的綢子面料又滑,與雨花石在一處,尋常咱們走路都要小心,何況馬佳jiejie又有目眩頭暈之癥,也是一時不小心罷了,倒是怪不得張meimei。” 張氏跪在那里滿口冤枉,皇后沉著臉,目光在納喇氏與張氏二人身上來回。清梨胳膊上的傷上了藥,想來疼得厲害,身上也有幾處撞上了,妝容半褪后面色便不大好。 此時走過來,清梨向著皇后一欠身,“都是妾身的不是,拉著馬佳jiejie去玩,卻沒看顧好了,倒教馬佳jiejie摔了。” 蘇麻喇是經過事的,瞥了一眼張氏慌亂至極與納喇氏眉頭緊蹙的模樣,心中一沉,等著皇后開口。 卻見皇后對清梨溫聲寬慰道:“不是你的過失,論理,你與佛拉娜本是一樣的人,與她玩本是為她解悶,萬沒有照顧的理。你能伸一手,舍身墊住她,本宮已經十分欣慰了,快起來。身上可有磕碰了的地方?去偏殿上藥才是。……不過,方才納喇格格所言,你可瞧見了?” “妾身確實是瞥見馬佳jiejie踩在誰的袍角上腳底打了滑,那頭的雨花石本也是滑的,故才摔了。” 皇后一揚臉,九兒會意走到張氏身邊提起她的袍角,確實有個花盆底留下的腳印,皇后沉著臉道:“倒是巧了,偏生就是張氏你的袍角滑,偏生就是湊在了佛拉娜腳下,偏生就是與雨花石湊在了一起。” 她正欲發落,張氏的心提著瑟瑟發抖,口中連連道冤。忽見娜仁與太醫從垂著紗帳的暖閣里出來,皇后忙問:“馬佳小主的胎如何?” 太醫恭敬道:“馬佳小主一時動了胎氣,好在倒沒真正撞在地上,只是受了一驚,因胎本也不穩,才不大好。已施了針、用了丸藥,還是要開一劑方子,熬一汁出來,熱熱地喝下去,才等效驗。” 皇后松了口氣,“九兒,快去火神前頭上柱香,告咱們的罪。就讓鐘粹宮小廚房開爐子熬藥吧,鄭太醫,馬佳小主這一胎,本宮可托付與你了。萬萬不要出什么差錯意外才好。” 鄭太醫連忙答應。 皇后足又親自往觀音跟前上了炷香,口中祈禱告罪好一會兒,從靜室里出來時面上怒容已收,四下里看了看,問:“慧妃呢?” 清梨忙道:“慧妃jiejie進去陪著馬佳jiejie了。” “也好,她與佛拉娜一貫交好,她在里頭,本宮也放心。”皇后點點頭,對太后一欠身:“臣妾無能,驚動了您,只怕也驚動了老祖宗,實在是心中不安。” 太后寬慰她道:“也不是你的錯,龍胎無恙便好。我這小皇孫啊,實在是多災多難的。阿朵,替本宮在藥王前上個供吧。” 張氏的發落還是要皇后開口的,也是各樣事湊到一處了,皇后心知沒有張氏多大的過錯,也是煩心,也是存心敲打敲打她,道:“你就為佛拉娜與她腹中皇嗣手繡出一整部《金剛經》來祈福吧,繡完之前不必出啟祥宮了。” 張氏面如死灰,頭上的簪釵不知何時已經跌落,全無上午人比花嬌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