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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慧妃的躺贏人生 第24節

    第25章

    娜仁最近很忙。

    就襯著冬日清閑的空檔,她打算把永壽宮前后、庭院都收拾出來,前院已經趁著初冬移來了石榴、桃、李、杏等四樣果樹,花匠精心地上了肥、培了土,錯落有致地長在前庭院中,靜待果實豐收的那一日。

    石榴樹就在窗前,正映在貼了潔白明紙的窗上,待到來年花開或是碩果累累之時杏樹長在影壁旁,桃李臨著宮墻,想來至來年春日花木繁盛之時,夭夭灼灼的桃花與素雅潔白的李花從宮墻內探出一角向外,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向來宮中都是觀賞花木較多,少有主位嬪妃讓內務府移植桃李類的果樹往自家宮殿,不過娜仁也在宮里住了這么多年,慈寧宮花園已經被她霍霍得差不多了,內務府的人對她的習慣還算了解,做起事來很精心也沒有什么詫異的,從慈寧宮花園移來的現成果樹,品質上佳,有人精心照料,想來一二個月便可生出根系。

    后院中要移植來的花木品類更多,梅梨二種都是觀賞之花,另有金桂海棠之品均是永壽宮原有之花,娜仁又從慈寧宮小花園里挖來了金銀花與枸杞、蘆薈,惹得太皇太后直笑她:到底是走出去了,曉得為自己打算,卻要把原有的地方挖空。

    不過作為一個養生狂魔,娜仁認為這兩種之物是非常必要的。

    后殿的西偏殿被大刀闊斧地改完了暖房,娜仁許許多多的心肝寶貝就在里頭住著,茉莉玉蘭、梔子素馨、芳芷香蕙,均在靜待來年開春,天氣溫暖之時,好安家落戶。

    不過現在忙的是娜仁要在后院搭一個葡萄架子,預期還要混種上葫蘆,佛拉娜因這件事止不住地笑她,這日過來小坐,便道:“也不知你這到底是出塵了還是入俗了。”

    “便是清雅脫俗之地,人間煙火之鄉。”清梨與昭妃一前一后款款而來,此時的清梨梳著云鬟輕髻,身上著水紅點豆青梅花褙子,鬢邊垂著芙蓉金步搖,此時的她不再強壓住眉眼間天然的風流,身姿輕盈裊娜,行走間步搖輕動,帶著額前垂著的水滴包金紅瑪瑙珠,面帶粉意,如灼灼桃花耀眼,也如裹了云霞在身般嬌艷。

    笑起來的樣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看,卻比從前強壓媚態之時多出幾分渾然天成的優雅矜持,并不落入俗套,笑起時明媚透著天真,不笑時清冷中并不脫俗,更像是人間富貴花,長在錦賬朱閣之中,裙袂不沾煙火,一顰一笑俱是風情。

    佛拉娜看她的眼神透著些復雜,動作卻極利落地起身向昭妃道了萬福:“昭妃jiejie安。”

    昭妃將手爐交給身后宮人,隨意看了她一眼,微微點頭:“有禮。”

    娜仁好不驚喜,“你們怎么一塊來了?快坐下,方才佛拉娜還笑我,多虧清梨替我頂嘴。”

    清梨只笑著道:“我不過是實話實說了,若論風雅脫俗,后宮中當屬娜仁jiejie第一。”

    昭妃道:“未曾想一處來,門口碰上罷了。……近日身子可好?”

    “我都好,只是一個人獨處怪冷清的,難得你們近日倒都來了。”娜仁招招手,喚了豆蔻來,吩咐她:“去慈寧宮回老祖宗,道我這有客,晌午不過去了,下晌再去,陪她老人家用晚點。”

    豆蔻盈盈一福身,應了。

    佛拉娜走到炕對面搭著灰鼠椅搭的玫瑰圈椅上落座,昭妃毫不客氣地在她原本的位子上坐了,道:“嬤嬤念叨著我出來走走,想著有幾日沒來看你,就來了。路過御花園,那邊的梅花開得好,給你采了兩枝。”

    說著,她身后一個宮人走了出來,團臉兒圓眼,面上盈盈帶笑,昭妃除了前一二次外,來娜仁這里都是帶著她,娜仁對她也熟,此時看了看她手上的梅花,驚喜道:“這定然是御花園南墻角里那一棵白梅,那棵樹上花開得最好,也最難采,可真是有心了。快,把我那個水紅玲瓏瓷的瓶子尋出來,舀上水插花,就擺在我書房案頭。竹笑,給青莊斟一碗熱茶吃,這大冷的天捏著梅花在手上,定然冷了。”

    又道:“春嬤嬤也是好意,我若不是抱病,烏嬤嬤定也要叫我出去走走的。”

    娜仁素日冷眼看著,昭妃陪嫁入宮的四人中,春嬤嬤、青莊頗受她倚重,另一位鄂嬤嬤與侍女鶼鰈受冷臉亦頗多,故而此時昭妃一開口,她就知道話中的‘嬤嬤’定是春嬤嬤。

    青莊也不見外,笑呵呵地一欠身:“多謝您關懷。”

    清梨疑惑道:“怎么放去書房了?這白梅芳香馥郁又不過濃,擺在屋里,透著香豈不正好?”

    娜仁搖搖頭,笑道:“我這幾日還有個大工程在書房里呢,把這花擺在那邊,正好陪陪我。”說著,她又想起清梨方才的話,便又笑吟吟地道:“你實在是夸得我都要羞死了!若只說風雅,厚著臉皮我還能應一應,可有時脫俗,又是后宮第一,我可就不敢當了。無論是昭妃還是清梨你,豈不都是十分脫俗之人?”

    昭妃端著茶碗尚未答言,清梨已輕笑著搖頭:“我哪里配得上‘脫俗’二字呢?也只有娜仁jiejie這樣灑脫通透的心態才配得上這兩個字吧。”她說著,眸中光輝點點微微黯然,低低道:“我也不過是俗中又俗的一個俗人罷了。”

    “不求脫俗,只求通脫罷。”昭妃仍是清清冷冷的樣子,深深看了清梨一眼。

    佛拉娜默默飲茶許久,直到清梨喚她:“馬佳jiejie今兒好沉默,早起請安,皇后娘娘說要請錦湘樓的戲子入宮演一日,不知佛拉娜jiejie喜歡哪一出?我往日在江南,聽戲倒是不多,還請jiejie先賜教,免得回頭meimei露了怯。”

    佛拉娜微怔,娜仁笑著開口道:“錦湘樓的戲倒不是最出彩的,只這一二年里,因他戲班子里一個男丹,《龍鳳呈祥》里《回荊州》那一折的孫尚香唱得極好、極有韻味,京里不少貴婦人喜歡,便有了名氣。我倒是沒聽過,也不好評論,不過我覺著那東西左右不出離那個味道,辭藻曲子好,嗓子唱腔好,說著難得,其實宮里最不缺了。你若是有興趣,改日他們入宮來,你聽一聽就知道了。佛拉娜她在家倒是聽過一回,回來說與我聽,我倒沒覺有什么。”

    昭妃只道:“那東西鬧哄哄的,我是不喜歡,廿七那日我就不去了,左右與皇后告個罪便是。”

    佛拉娜這時回過神來,笑道:“想來你們不知那出戲的妙處,且等廿三時,便知道了。李meimei你今日身上的衣裳制式與素日穿的倒是不同……”

    “這呀,是仿宋制的褙子,肩胛處改了線,與傳統宋制又有所不同,更為貼身些,本是要做窄褃的,不過嬤嬤說若做窄褃的,這料子便不好看了,罵我暴殄天物,便只改了這些。想來京中即便漢族女眷,穿襖裙衫子也更多些,這衣裳倒少見了。”

    清梨理理袖口,站起來在娜仁眼前轉個圈兒,水綠色水棉裙輕晃間便仿佛水波滾動,銀光隱隱,迤邐在地,裙角墜著一枚白玉佩,更是不俗。

    她笑吟吟望著娜仁,問:“好看吧?這一身兒上下可都是我自己打理的。”

    “好看。”娜仁點點頭,夸道:“這樣的顏色搭著等閑人都壓不住,你穿著卻分毫不俗氣,水紅艷而不妖,水綠清而不寡,壓裙用白玉,更添清潤雅致之氣。這料子是皇上賞的吧?也該與了你,除了你,沒人配得上這料子。”

    佛拉娜仔細瞧著那衣裳,卻道:“這是什么料子?我從前卻沒見過。”

    “皇上賞時只說是南地舊日進貢的,我瞧著倒是從前沒見過的花樣,也不知是什么說頭。”清梨撫了撫身上的衣裳,道:“不過能在宮里著漢式衣冠,我便很滿足了,實不相瞞,穿慣了全裙,著旗裝總覺著腿縫漏風。”

    娜仁忍俊不禁,“這是煙霞錦,只有水紅、橙黃兩樣顏色,是因一任江寧織造之妻名為‘煙霞’,這錦就是她制就的,故名煙霞錦,都說穿在身上,便宛如黃昏煙霞灑落一身,天光只供一人之色。只那一二年供上了,后來因那任江寧織造下了臺,就不再進上了,宮中所存也絕不超十匹,應該也在箱子里放了四五年了,如今與了你,也算不使煙霞失意,天光落寞。”

    清梨臉頰飛上兩抹緋紅,嗔道:“就是你油嘴滑舌,也不知幾句是真,幾句是假。”

    “我可是句句真情。”娜仁瞪大了眼睛,道:“你信不過我,也得信過我的眼睛。這雙招子見過的美人兒多了,清梨你在其中也能位列前三。”

    清梨撇撇嘴,一眼水波流轉,似嗔四怪:“怪道都說慧妃娘娘好眼光,原來是美人兒見過的多,我這樣子既能位列前三,也不知魁首是怎樣的容顏。”

    昭妃饒有興致地斜眼看來,佛拉娜也斂了失意,笑吟吟打算看看娜仁怎樣反應。

    “你們可真是沒一個好人!”娜仁怒道:“就看著下水不成?”

    “福生無量天尊。”昭妃一拈念珠,老神在在,又問青莊道:“出來時吩咐倚霜將我新抄些的經文供奉在靜室中,也不知她做了沒有。”

    佛拉娜抬手理了理領口壓襟如意佩下垂著的流蘇,眼珠子一轉,道:“哎呀呀,我忽然想起來,皇后娘娘前兒要我與她打十根蝴蝶結子,娜仁,我不能坐了,得走了。你好好養病,好好搭你那葡萄架子,改日我再來看你,給你做薩其馬吃。”

    說罷,起身對著昭妃盈盈一禮,領著雀枝等人大搖大擺地走了。

    娜仁驚呆了有沒有。

    她這是叫了一群什么樣的損友啊?

    清梨也忍不住自己的笑意,眉眼彎彎的,眼角已微微有些濕潤,她取帕子擋著,笑得幸災樂禍:“娜仁jiejie您這可要怎么辦呀?不如現給我封個魁首,我這便心滿意足而去,不再煩你。不然……”

    她步步緊逼,直到走到娜仁身前,笑吟吟地攬著她的脖子,“我就在這你這兒扎根不走了,與你念上十日的孔孟之道,再者諸子百家,我都粗粗讀過,與你念個二三十日,絕不成問題。”

    娜仁發出了學渣驚恐的吶喊,“得得得,別難為我,也被難為你自己了!你與我在這念上二三十日的書,皇上先要急了!你最美!我平生僅見的美人兒便是你了!”

    “敷衍。”清梨嗔怪地看她一眼,咕噥道。

    不過她也確實還有旁的事要做,沒與娜仁繼續掰扯下去,輕哼一聲,道:“我改日再來。”

    然后對著二人微微一欠身,便瀟瀟灑灑地走了。

    娜仁剛要叫人送她,卻見瓊枝并不在殿內,只得叫豈蕙去送了。

    人既走了,娜仁橫了昭妃一眼,哼道:“方才看熱鬧倒是看得歡喜,幫忙便不知道了。”

    “福生無量天尊。”昭妃感慨:“女人哄多了,總是會出錯的。”

    她倒是留了一會兒,與娜仁閑談永壽宮前后院本預備怎樣改動,聽得她隱隱羨慕,道:“可惜景陽宮地氣冷,時候又晚了,我卻不好改動。”

    正說著話,瓊枝打外頭腳步輕盈地進來,娜仁看她一眼,隨口問:“做什么去了?方才清梨走,本打算叫你去送,沒想到你卻不在。”

    瓊枝笑了,“馬佳小主要的臘梅香膏,方才去找了出啦,打發人追上去送了。”又道:“鐘粹宮離這邊不近,趁著馬佳小主沒走遠,送過去也方便。”

    “還是你心疼她們。”娜仁笑著道:“天兒也冷了,告訴外頭的,不必時時伺候著,每日天氣暖的時候打掃一遍,其余時候自在屋里暖和就好,有什么事兒吩咐他們,自然叫他們。”

    瓊枝一欠身,“知道了,主兒慈悲。”

    “應是寬憫才是,寬于待人,不吝憐憫。”昭妃忽然輕輕道:“這樣極好。”

    送走了她,娜仁殿里又安靜下來。她近日摩拳擦掌預備要搞一個大事業,在書房里辛勤奮斗,此時送了客,坐了一會,還是起身往書房去了。

    永壽宮的時光永遠是那么的靜謐安閑,皇后請后宮嬪妃看戲那日娜仁推說身上不好,也沒去。

    皇后下晌過來,彼時娜仁剛睡過午覺,豈蕙滿手勒著大紅絨線打絡子哄她,十指翻飛間一個兔子的形狀漸漸顯形,皇后進來時也沒松手,只深深拜下。

    “給皇后請安。”娜仁被皇后扶住,微微一笑:“您怎么過來了?今兒不是您請戲酒嗎?送去的雙料茉莉花酒吃著如何?”

    皇后道:“吃著很好,清新醇厚,風味極佳。方才散了,想著你連日身上不好,過來看看。這宮女好巧的手,這小兔子活靈活現的,倒是難得。”

    豈蕙忙道:“謝皇后娘娘夸獎。”

    娜仁道:“皇后娘娘若是不嫌棄,讓她收個尾,您拿回去,或墜在玉底下,白玉墜著紅絡子好看。”

    皇后并未多推辭,只與她在炕上坐下,道:“這病算來拖拖拉拉也有將近一旬了,總不見好,是否太醫的方子沒有效驗?換一個試試呢?”

    娜仁笑道:“并不是病不見好,只是這一年里,這樣的風寒好的就慢。太醫是照顧我許多年的,開方用藥都是他照顧,倒比太醫院許多太醫醫術都要高超,我也只放心他了。”

    “既然有這個緣故,倒是本宮疏忽了。”皇后猛然反應過來,忙道:“本宮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著延醫用藥這事兒上不能認死理,本宮幼時也生過一場病,總不見好,京里多少名家都看過,開了不知多少方藥,均無效用。后來還是一游醫給了一副方子,不過吃了兩劑就好了,才想起這個來。既然你說如今的太醫照顧的周到,那就仍然用他也無妨。只是這眼看要年下了,也得好好問他究竟什么時候能見好,年底總要見誥命、吃夜宴的。”

    娜仁笑著答應著,“回頭便問問他,多謝皇后娘娘關心。妾也是待不住了,總惦記著要去看看石太福晉,總也抽不出空來。”

    皇后聞言輕輕一嘆:“也是記掛著,可終究要太福晉自己走出來才好。今年年底,宮里各處縮減用度,唯獨慈寧宮與寧壽宮兩處,與奉養宮外太妃那一份沒動彈,都是上了年紀、受過磨難的老人家,頤養天年才是緊要的,咱們晚輩有什么難處,是咱們晚輩的歷練。”

    娜仁點頭附和:“皇后娘娘說的是。”

    皇后并沒久坐,只道:“前兒花房培育的水仙開花了,讓人給你送兩盆來,這屋里藥味濃得熏人,冬日里焚香不好,擺兩盆花還是有的。”

    “那邊還擺了一盆臘梅呢。”娜仁道:“只是沒心思蒔弄,才疏忽了罷了。”

    皇后來得及,走得也及,待她去了,瓊枝擺擺手命人收了殘茶,又讓宮人退下,湊在娜仁耳邊道:“皇后這是什么意思?”

    “太醫院送上的脈案,她有信不過的,自然親自來看。”娜仁微微一笑,道:“沒什么大事兒,有了今兒這一出,往后都可以高枕無憂了。水仙若送來,就擺這暖閣里吧,我臥房里,仍舊按從前的例,把落地罩上懸著的香囊換一換新的就是。想喝點甜的,香欒蜜還有嗎?沏一碗來,告訴唐別卿這兩天來一味猛藥,皇后回去八成要查方子,查過之后,應該就再也沒什么羅爛了,我也可以安心在永壽宮養老了。”

    瓊枝嗔道:“您這說的是什么話,才多大的年紀,就惦記著養老了,實在是不該。”

    “好好好,我不該。”娜仁一擼袖子,“把筆墨取來,今兒就在這寫了。前十回的稿子理一理,哪日讓三哥帶出去,找一家書局投稿試試,若是中了,你們都大大滴有賞!”

    瓊枝眉眼帶笑:“那奴才們可等著娘娘的賞了,先說好,沒中可不許哭鼻子的。”

    “且等著吧!”娜仁哼哼道。

    這日天氣晴朗,娜仁往寧壽宮去了一趟,先拜見過太后與幾位太妃太福晉,然后娜仁攏了攏斗篷,我那個石太福晉殿里去了。

    今冬宮中縮減用度,本來與寧壽宮是不相干的,但石太福晉這邊卻在石太福晉起坐的佛堂里升了個炭盆子,雖然不冷,卻也不算很暖和。

    太福晉拉她在火盆旁的椅子上坐了,笑道:“你也有些日子沒來了,我記掛著你的身子,卻不好去永壽宮看看。”

    “咱們有什么可忌諱的。”娜仁扯著太福晉的袖口,笑得甜膩膩的,“我吧不得您一日去三趟呢,只是怕您勞累。今兒我不止備了素角子,還有一碟玫瑰乳酪酥餅,老祖宗、太后與皇上都很喜歡,您嘗嘗?”

    太福晉略張了張口,她身邊的嬤嬤忙道:“今兒不初一也不十五的,吃點無妨,也不過是乳酪罷了。”

    大家都勸,她也嘗了兩口,滿口稱贊不短。

    娜仁陪了她半日,知道瓊枝進來說老祖宗遣人來叫,才依依不舍地起身道別。

    太福晉親自送她到門口,嬤嬤道:“慧主兒若是得閑了,老奴斗膽,請您常常過來,太福晉也就是見了您,才略有開懷。”

    愿爾也道:“這幾日多虧李小主還時常過來走動走動,也算有些人氣兒,不過太福晉也不熱絡,還是您看過來了,太福晉才開心。”

    “清梨時常過來?”娜仁聽她這句話,微微一怔,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這說的是清梨,便道:“也沒聽她說過。”

    石太福晉道:“我母親本是她的姑祖母,如今就在江南安養,她也算是我母親教養長大的,過來看我,算是惦記著血緣吧。不過我喜靜,也不叫她常過來。你也不必常常過來,偶爾走動便是。年下了,宮里各處都忙,天兒也愈發冷了,你要注意著自己的身子,這一場風寒好些日子沒好,身邊人掛懷不說,也給旁人添麻煩。瓊枝,好生照顧你主兒,每晚睡前,固本培元膏兌水nongnong一碗喝了,五臟六腑都是暖的,對身子的好處多著呢。”

    瓊枝連忙答應著,石太福晉又為她理了理斗篷,輕笑道:“去吧,別讓老祖宗等急了。”

    她輕輕擺手,娜仁抬步離開,臨過影壁時,回頭看了一眼,石太福晉仍站在廊下看著她,眉眼似乎含笑,又似乎恍惚,雪花飄到她身上,落在發間,她也渾然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