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慧妃的躺贏人生 第9節(jié)
佛拉娜很快承寵,鐘粹宮的賞賜日日流水似的不斷,成了宮人們茶余飯后最大的說頭。 佛拉娜是后來入宮的,只在宮里住了兩年出頭,不過也算是娜仁這兩年走得最近的女子了,她性子又溫柔和順,和她打交道讓人很舒心。 過了二三日,娜仁的“病”總算好了,這日風和日麗的天氣晴朗,她便打算出門去鐘粹宮轉(zhuǎn)轉(zhuǎn)。 又因是佛拉娜遷宮后第一次過去,還得帶點禮物,她命人將各樣點心裝了五樣一個大捧盒,又將幾樣rou脯蜜餞果子裝了一大捧盒,一瓷瓶紫米封缸玫瑰釀,林林總總好幾樣,很拿得出手了。 臨去前別太皇太后,太皇太后笑吟吟道:“莫要太晚了,落了鎖再回可不成。這酒你可舍得拿出來了?” “一壇子還能勻個二三瓶子,等帝后大婚再拿出來送禮,也很拿得出手了。至多秋日再釀嘛。”娜仁道。 “去吧去吧。”太皇太后擺擺手,又再三叮囑瓊枝等人:“服侍好你主子,大衣裳記得帶著!萬不許多飲……她也不是貪飲的人,但這藥今兒饒了,明兒可還得喝。唐太醫(yī)說了,這固本培元的方子,多喝點沒壞處。” “是,對我的身子沒壞處,對我的舌頭可有壞處。”娜仁哀嘆。 太皇太后嗔她:“不過幾碗藥罷了,養(yǎng)身子的,多少人想喝還沒這個門呢!太醫(yī)伺候你,夠架子了。” 娜仁嘟囔道:“只怕這福氣不是一般人消受得起的。” 鐘粹宮坐落在東六宮中,位靠御花園,正是夏花絢爛的時節(jié),一靠近那附近,素馨、茉莉、梔子等香花的的香氣就縈繞在鼻尖,還隱約能瞧見園子里挺拔的松柏。 “娜仁。”佛拉娜早早帶人等在宮門口,此時她已改了往日的少女裝扮,頭發(fā)在腦后盤起,插一支點翠珠釵,身上是淡紫繡銀竹氅衣,內(nèi)里白綾貼身襯衣,耳邊是典雅的珍珠墜子,柳眉彎彎紅唇點點,好不美麗。 “給馬佳……”娜仁作勢要行禮,未等蹲身下已被佛拉娜饞住:“快別折煞我了,過些日子,誰給誰請安還說不定呢。好香啊,這帶的什么?” 瓊枝一欠身,笑盈盈道:“我們格格一早命人準備的,茯苓夾餅豌豆黃、豆面卷子山楂糕、還有一味棗泥餡的山藥糕;另有豬rou、鹿rou兩樣rou脯、新炸小酥魚、林檎果子海棠干。并有一瓶兒舊年的紫米封缸玫瑰釀,酒香之余更有玫瑰香,比之尋常封缸酒,更是別有一番風味。” “哎呦呦,瓊枝這口齒啊,可真是雀枝拍馬都比不上的。我一聽她這樣說,都垂涎三尺了。”佛拉娜拉著娜仁往里走:“早想請你來逛逛,可你身子不好,今兒好容易來了,我可不放你走了。” “那感情好啊。”娜仁笑瞇瞇應著,瓊枝好笑道:“出來前太皇太后老祖宗再三叮囑了,宮禁之前定要回去的。” “知道老祖宗舍不得。”佛拉娜笑道:“那也有一整日的時候呢,我讓御膳房整治好酒菜,咱們吃兩鐘兒。” 娜仁點點頭,應著。 鐘粹宮后殿面闊五間,東西暖閣小庫房一應俱全,佛拉娜拉著她逛了一圈兒,一邊指指點點,東邊耳房收拾做庫房,西邊是供奉觀音大士的佛堂,正殿里東暖閣炕上還隨手撂著兩張花樣子,娜仁饒有興致地拿起來一看,笑了:“這海東青描得真好,是給皇上的吧?” 見她滿臉戲謔,佛拉娜臉一紅,把花樣子奪了過來:“就你眼尖!雀枝,沏茶來。” 雀枝“唉”了一聲,不多時捧著個小茶盤進來,奉上兩只官窯梅子青蓋碗,笑吟吟道:“我們主兒新得的六安瓜片,記著您喜歡,特意命奴才今日備著。” 娜仁聞言一嘗,果然茶香濃郁、唇齒盈香,笑吟吟道:“果真好,今年的茶品質(zhì)可比去年好上不少。” “許是今年風調(diào)雨順的緣故吧。”佛拉娜擺擺手:“我卻不精這些了,你愛喝茶,自然能平出茶香好否的,我卻全然不懂這些,什么回甘啊,在我嘴里都是一番苦味兒!還不如你前兒送我的黃梅湯,那個挑水才好喝。” 又道:“我也試著做了一番,可總沒有你制的那個滋味,究竟是什么緣故?” 娜仁笑道:“那是個古方子,現(xiàn)如今也沒有好品質(zhì)的新鮮黃梅給你糟蹋了,還是應時應季的品質(zhì)好。打出了六月,雖還有貢上的,可都次了,慈寧宮那些都制成果子了,好歹借個甜味兒,這入口喝的可是最講究,差一毫一厘都有不盡的。你若還想做,明年頭茬好梅子貢上了,我再教你。” “那可說定了。”佛拉娜連連點頭,又道:“這幾日,我聽著坤寧宮大修乒乒乓乓的聲兒,也不樂意往出走了,從前在寧壽宮住著還不覺得,如今搬來西六宮,又貼著正中兒,聲可就大了。” “咱們皇上登基后娶的這一位可是中宮正主,要大大方方從午門進來的,陣仗自然不尋常。”娜仁隨口道:“況坤寧宮空置多年,前殿又是個祭神的地方,當然要好好地再整頓一番。” “是呀。”佛拉娜垂下眼瞼,略一揚起嘴角,一手輕撫著尾指戴著的護甲,說不上的滋味。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說一開始就皇貴妃、貴妃,這里是不存在的。 當下的后宮階級中沒有貴妃,皇貴妃位同副后,在皇后健在無過的情況下存在就代表著皇帝對皇后的不滿,康熙還要用索尼,不可能一開始就這樣給皇后甩臉子。 本文全然通篇是慢熱宮廷生活日常流,那些后宮爭斗對女主而言就是一場戲,沒人敢往她的永壽宮伸手。 即使后期后宮妃嬪如過江之鯽,也沒人敢動她,這是她的底氣,也是她的資本。 至于什么大權(quán)在握統(tǒng)御后宮,那更是不存在的。 她深深地認為后宮領導者是一個累人的職位,作為一個夢想就是長命百歲的女人,她不可能接那種活。 這是一篇可能會很長很長的宮廷日常,她是王朝的見證者,是后宮大戲的忠實觀眾,日常吃瓜看戲賞美人,永壽宮美食享譽內(nèi)廷,會吃、會玩、會生活就是女主的人設。 什么所向披靡大殺四方是不存在的。 以上是提示,也是預警。 不能接受的,退出鍵請早。如果能夠接受或者喜歡這個,希望咱們能夠相伴度過幾個月的時光,這幾個月在漫長的人生中或許是不值一提的,但我希望,在這相伴的幾個月里,大家彼此都是快樂的、愉悅的。 假如這篇文會給大家歡喜,哪怕只是一點點,我也已心滿意足。 ——留于1.28日晚。 第11章 有了開頭,康熙身邊就熱鬧起來了。 按說帝后大婚前,皇帝身邊應有兩個教導人事的宮女,留在清寧宮伺候,日后皇后位主中宮,再給名分,也算是皇后的恩賜。 那日話趕話到那,先給鐘粹宮添了位庶妃,事后太皇太后細細琢磨著仍覺不妥,命人從內(nèi)務府挑選出兩個家世清白樣貌周正的包衣旗宮女送去了清寧宮伺候。 福安來回話的時候太皇太后正坐在炕上看著娜仁打理香料,拿梅花模子印出來的小香餅指頭大點,小巧玲瓏的,因多用果皮香花調(diào)勻,沉檀反而量少,香氣清新香甜,并不十分濃郁,只淡淡的,沁潤心脾。 “要說這規(guī)矩啊,好也不好。倒是苦了未來皇后了。”太皇太后見娜仁指尖捏著小小的香餅,指甲是淡淡的瑩潤的粉,手指纖白宛若削蔥根,便微微一笑,心中一股感慨散去,笑道:“入秋了,讓內(nèi)務府打造幾只赤金嵌翡翠的指環(huán)吧,金絲掐得細細的映著翡翠,濃綠又襯著細白的手指,那才好看呢。我年輕時候也愛打扮,那時卻沒有你們現(xiàn)在這樣好的條件了。” 娜仁將盛放著香料的小托盤交給瓊枝,她自拿去陰干,娜仁便道:“皇后妝奩中的鳳冠、金釵打造就足夠造辦處忙活了,我又何必去摻一腳呢?您說的花色,家里送來的首飾里似乎有一樣,回頭讓烏嬤嬤找找就是。” “也好。”太皇太后微微點頭。 此時皇后妝奩置辦正是熱火朝天的時候,無論內(nèi)辦外辦都加了十二分的小心,唯恐出了岔子。 八月里,勝芳的螃蟹也到了季節(jié),揀最好的貢入了宮中。 彼時中秋將至,宮里要辦夜宴,太皇太后便感慨:“如今宮里人少了,還不如先帝時候熱鬧。” 今年宮中幾位低階先帝庶妃歿了,倒也不是很大事兒,甚至康熙都不必服喪,也只有太后最傷心了。 此時聽聞太皇太后此言,太后微微垂頭,興致寥寥。 小廚房呈了新制的茯苓湯酪來,皇莊新進的茯苓霜合著牛乳、蜜糖熬煮,后添的金絲蜜棗與枸杞的滋味很濃,小廚房又別出心裁地切了細細的果脯絲進去,舀了新熬的杏兒醬,再澆了一勺參蜜,入口酸甜爽口,香氣濃郁,很是養(yǎng)人。 娜仁擺擺手示意宮人退下,親自捧起一一奉與太皇太后與太后,含笑道:“九月里就是帝后婚期了,皇后入宮,日后可不熱鬧了?”又道:“前幾年也是這幾個人,你二位也沒閑清寂,今年這般感慨,可是我這舊人遭了厭棄了?” “你呀,就這些歪道理最多。”太后展出笑顏來,搖起一勺酪湊近她嘴邊:“快快堵了你的嘴吧!” 娜仁笑嘻嘻地一口含進去,然后往旁邊一坐,端起白瓷小碗慢慢舀著。 太皇太后收回思緒,笑道:“也是有理,皇后入宮,宮里的人丁就漸漸興旺起來了。還有早選定的鈕祜祿氏與納喇氏、李氏女子,開枝散葉,宮里總是要熱鬧的。” 她一招手,喚了福安近前來,問:“各府誥命夫人的節(jié)賞都齊備了?” “齊備了。”福安一欠身:“宮緞、宮綢、金銀錁子、簪菊、月餅等數(shù),按照等級高低各有不同。宗室之外,各府老誥命、朝中新貴,二品上的誥命夫人們也各有恩賞。蒙古勛貴誥命是另一份單算,如往年的例,短去簪菊月餅,添如意餅并芋頭干果等。” 太皇太后滿意地點點頭:“不錯,你辦事愈發(fā)妥帖了。早前看定的納喇氏我依稀記著是滿洲正黃旗出身,她阿瑪是個五品郎中,名甚?” 福安恭謹答道:“納喇主兒之父系正五品郎中索爾和。” “賜遏必隆與他府上,還有漢軍正藍旗總兵官剛阿岱李家,各有一盒內(nèi)造月餅、宮綢兩匹、宮花一匣。賜索尼夫人除例賞外另有紅木纏金絲如意一對,賜未來皇后之母金黃、泥金、明紫、黛墨、淺粉、雪青、玉白七色貢菊,各色宮綢十二匹。把各色內(nèi)造月餅點心裝兩盒,時令鮮果一簍子,再添一簍勝芳貢上的肥螃蟹,賜給未來皇后。”太皇太后略一思忖,做了一回散財童子。 高下態(tài)度立分,這是把對未來皇后的看重明晃晃擺到了明面上,也是在向滿朝文武勛貴彰顯她的態(tài)度。 皇后母家的笑話,不是誰都能看的。 打個巴掌給個甜棗,太皇太后安撫了赫舍里家,也沒忘了佛拉娜,叮囑道:“清寧宮那兩個就算了,鐘粹宮要厚賞,除了宮中內(nèi)務府備的例賞之外,你從我?guī)旆坷锾魞蓸邮罪椌勛铀腿ァ!?/br> 福安忙一一記下應著,娜仁星星眼看著太皇太后,太皇太后笑呵呵地抬指點了點她的額頭:“你這丫頭,嫩!還有得學呢。” 娜仁歪進她懷里,笑嘻嘻道:“有老祖宗在,娜仁什么都不必學。” “老祖宗又能護你多少年?你自己也要立起來才是。御下之術(shù)講究的是張弛有度,敲打要恰得其分,在宮里,你什么都不能會,又什么都要會。”太皇太后一下下摩挲著她的發(fā)髻,輕聲道。 娜仁用臉頰蹭了蹭她的衣裳,太皇太后不喜奢華,或者說不喜自己身上的奢華,衣服上的刺繡簡樸疏落有致,也沒有摻金銀線,面料柔軟,并不磨人。 她伏在太皇太后膝頭,如貪玩晚歸的小獸,懶懶散散的,眷戀溫暖的懷抱,不愿再奔跑走動:“這不是有您呢嗎。” 太皇太后長長一嘆,旁邊的太后感覺自己好像被忽視了,也不氣餒,戳戳娜仁:“還有我呢。” 康熙進來的時候,三人已經(jīng)把牌桌支起來了,娜仁的牌運一向不錯,奈何在場的都是長輩,也沒敢用心打,饒是這樣胡亂玩,匣子還積起一層錢。 這各個有輸有贏,反而比平時與那些老誥命福晉們打牌有趣兒,太皇太后卻睨她一眼,道:“你不必收斂著讓著我們,嫌我們老了?” “我哪敢吶。”娜仁笑瞇瞇道:“打牌不就是講究個隨心所欲嗎,運氣足夠好,打得再稀巴爛也不會輸?shù)寐浠魉!?/br> “聽聽,聽聽!”太后看著自己手里的牌,滿臉寫著嫌棄,又看一眼娜仁,搖搖頭,嘆道:“可真是讓人不知說什么好,你就仗著好運氣吧!” 太皇太后笑看著她們二人插科打諢,康熙聽著笑聲走進來,心中了然。 佛拉娜在殿外便逐漸放緩了腳步,此時與他約有兩步遠的距離,恭敬地向太皇太后與太后請安。 娜仁站起來對康熙欠身,笑道:“可知是來蹭晚點的。” 康熙也不客氣,“勝芳新進的螃蟹,肥的也罷,有一簍子是朕專門吩咐的,不過孩童拳頭大,是惦記著阿姐去年制得香辣味。不敢求阿姐勞動,只要指揮指點著小廚房動手便是了,那個味道,御膳房是萬萬沒有的。” “行了,不急,打完這圈牌的。”太皇太后對康熙招招手:“皇帝過來坐,你再補一家,正好了,四角齊全,也壓一壓娜仁的運氣。你是不知道,她那一手牌多讓人眼紅。” 又嗔道:“一來了就指使她。” 康熙依言在宮女搬來的交椅上坐了,笑道:“孫兒哪敢指使,不過仗著她心軟罷了,也不急于一時。” 他叫了娜仁這些年阿姐,彼時年幼,年頭久了也就習慣了,太皇太后都不挑這錯處,宮里自然無人挑。 或者說,太皇太后私心里也不想康熙真管娜仁叫一聲“姑爸爸”。 佛拉娜被太后叫過去,小宮女搬了個墩子過來請她坐下在后頭看牌,太后問:“怎么一塊過來了?” 康熙笑道:“本來在鐘粹宮,便帶她一道來向皇瑪嬤與皇額娘請安了。內(nèi)務府人來回皇瑪嬤您吩咐的中秋節(jié)賞,孫兒吩咐另賜給科爾沁部三等臺吉阿郁錫大人之妻一份,比照遏必隆夫人的例,另加一斗明珠。” 太皇太后聞言,看了娜仁一眼,笑著道:“隨你安排便是。” 她又對佛拉娜道:“按例,逢年過節(jié)的,宮妃可以召見賞賜家中親眷。今年我的特許,你可以預備著了。” 雖是宮妃的權(quán)利,在先帝時期,后宮中也只有妃位上或懷有龍嗣者有此特權(quán),佛拉娜這些日子也聽宮人絮叨了不少,此時大喜過望,連忙謝恩。 太后笑看她一眼,又笑吟吟地看向娜仁。 娜仁倒是神情平常,這樣的事情端午節(jié)已經(jīng)來了一次,救駕之功就是值錢。 她心里暗搓搓算著,想起額吉,不免又想起家里。 中秋當日,眾誥命入宮朝見太皇太后與皇太后,回府之后,各家再宴。 索尼夫人厚賞了宮中來的侍衛(wèi)、教引嬤嬤、宮女們一番,命廚房預備了整齊酒菜擺在偏院,讓他們?nèi)コ跃啤?/br> 待正廳里只有自家?guī)兹肆耍矫磉叺睦蠇邒邔⒋蚵爜淼墓?jié)賞分配一一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