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拿耗子(上)
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盧秉孝終于確定,祝煜喝多了。 有的人喝多了容易看出來,面紅耳赤,眼睛發直,或者說話大舌頭。有些人就不容易看出來,神態自若,表達流暢。 祝煜就是喝高了還看不出高了的那種,她臉色一點沒變,反應很迅速。但盧秉孝還是發覺她喝多了。因為眼前的祝煜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愛笑,且異乎尋常地下流。 這種下流極容易觀察——譬如她不光用露骨的言詞逼問盧秉孝,還一只手摁在他的襠上,抓著他的命根子。 盧秉孝被她抓得渾身一顫,低聲道:“你放開。” 沒喝多的時候祝煜就不聽他的,這會兒就更加不聽。 “你讓我放我就放,想得美。”她笑著,眼睛彎彎的:“問你還沒答呢,干嘛對我這么殷勤?” 嘴問著,手也不閑。祝煜邊說,邊大大方方地隔著布料握住那根粗壯的圓柱,拇指緩慢而卓富技巧地揉搓頂端,唇貼著盧秉孝的臉頰,低嘆了一聲:“這么硬,那我猜一定是……想jian。” 第一排的位置,舞臺的光束明晃晃照著,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在專注地喝酒攀談聽音樂,又有多少人會左顧右盼,觀察到沙發上的一男一女不堪入目的舉動。 盧秉孝仿佛已經看到了別人的目光,好奇、yin邪地投射向他們。他鬢角起了一層汗,壓著聲音:“快放開!” 祝煜手搭著他的肩,嬉笑道:“抱我一下我就放。” 盧秉孝腦子里好像被重錘狠狠地敲了一把,他情不自禁吞咽了口唾沫。 盧秉孝有過密切交集的女性有限,大致能夠分為兩種,一種是對他懷有情愫、純潔羞澀的同齡少女,示愛的方式多是輾轉多人地向他投遞情書紙條,大膽到極致的,也只是走到他跟前要聯系號碼;另一種女人,則是比他年長的婦人,多半對他懷著慈母般的柔情,那是跟rou體絕無關系的情感,對他的善意具象化后,便是勸他多吃,或者勸他天冷加衣。 祝煜的出現則像一道大地驚雷,不但把一度涇渭分明的界限混淆了,且劈出了一片新天地。 一個性感、引人想入非非,且直白地用手抓著他下體的成熟女人,要他擁抱。 她顯然不能歸屬于兩種分類中的任何一種。 盧秉孝心如擂鼓,僵了片刻,終還是沒能抵擋住誘惑。 他張開手臂,小心翼翼環住了祝煜的腰,虛點著輕摟住,聞見她發間馥郁的芬芳,方才如夢初醒般匆忙松手:“可以了吧。” 祝煜沒答話,上臂卻猛一用力,把兩人距離驟然縮短。 現在是rou貼著rou了,衣服的薄布料被用力擠壓,盧秉孝感覺有兩團柔軟彈性的rou球壓著他的胸膛,血即刻沸騰起來。 他壓根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什么。 盧秉孝出生二十余年來,第一次和女人有如此親密的肢體接觸,這是跟小姑娘們的情書、籃球場上的歡呼聲絕然不同的事情,饒是他老成沉穩,遭逢此劫,也束手無策。 祝煜說:“這才叫抱,懂嗎?” 盧秉孝默然片刻,環她腰的手收緊些許:“懂了。” 祝煜的捉弄并未到此即止,她笑笑又說:“抱都抱了,不接吻么?” 盧秉孝內心天人交戰,他忽而覺得自己與鄙夷的張文強之流并無本質區別。 祝煜醉了,他沒醉。 可是他卻想吻,比她更想。 他視線落在祝煜的唇上,口紅在曖昧的燈光下呈現紫色,像覆著某種可懼的毒劑。毒劑之下,是祝煜飽滿的唇形,仿佛在渴求著他的愛撫。 溫度驟然上升,盧秉孝聽見血從耳朵里奔流而過。 他俯身向前。 距離縮近,突然,祝煜臉色變得有些怪異。 祝煜:“等等……” 說一半,她捂住了嘴,干嘔兩聲。 盧秉孝剛才的邪念頓時消弭無蹤,情急抓起一旁地上的垃圾桶,剛遞到祝煜跟前,她便嗚哩哇啦——吐了。 盧秉孝拍著她后背。再漂亮的女人,吐出的東西也仍是嘔吐物該有的樣子,色、香、味皆引人反胃。 他努力不看那垃圾桶,把水遞給她:“你漱漱口。” 祝煜拿過水,漱了口,又抽了張紙巾擦擦嘴角:“行了,現在可以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