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沙雕白月光(穿書) 第73節
他諷刺地笑笑:“現下臣不過是在滿足公主殿下的愿望罷了,公主殿下又生什么氣呢?” 像是被他戳穿了最后一層遮羞布,明皎神情怔然立在原地,而后問道:“然后呢?” 燕冢指節繃緊,垂眸:“還有什么然后?” “既然已經知道這一切,難道我還要繼續留在你身邊當條狗嗎?” “——所以你就走了?”明皎不可置信道,“所以你聽我說了那些之后直接就走了?” 見她仍是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燕冢心中最后那一絲期待也散去。 ——原來連一句解釋都沒有的嗎? 心臟像被驟然摔落谷底,又像是被拉扯至深淵,浸泡在一片腐蝕的苦水之中。他倏地沉了臉色,一言不發便要撥開明皎離去。 “等等!”明皎兩步追過來,在假石山前頭伸手拉住他。 燕冢極力壓抑著情緒:“公主殿下還有何指教?” 明皎問:“所以你現在決定和我橋歸橋路歸路?” “是。” “從此把我當一個陌生人,甚至是仇人看?”她補充道,“畢竟你有多討厭皇室我也知道的。” “是,”燕冢有些不耐煩地答道,“公主殿下問完了嗎?臣還有事……” “——那你趁我睡著的時候偷偷親我的事怎么算?” 原本未盡的話語陡然停住。 燕冢目光里帶了不可置信看向明皎,片刻后又強裝鎮定道:“臣不明白公主殿下的意思。” 明皎尾音上揚:“你不明白?不明白的話沒關系啊,我可以再給你回憶回憶那天的細節——嗄,好像是我被罰跪的第二天吧?那天早上我正好迷迷糊糊醒了一陣,沒來得及睜眼呢,就有一個家伙……” 燕冢:“夠了!” 明皎從善如流地換了個話題:“——所以,你真的不喜歡我嗎?” 燕冢臉色風雨欲來,指節不自覺蜷緊成拳,理智瘋狂催促著他離去,腳下卻仿佛生根,目光也死死盯著那個笑容狡黠的少女,仿佛一頭等待狩獵的孤狼,只等合適時機便可將獵物捕捉、撕扯、生吞入腹。 而那已經被瞄準的獵物似乎絲毫不覺,仍在滔滔不絕地說著自己的理論分析:“按照你的性格,要是真的對我沒有一點意思的話,憑我知道你這么多秘密還有這個公主的身份,我現在尸體應該已經在太池底下都爛了才對,可你看我現在什么事都沒有,還活蹦亂跳……” 下一瞬燕冢直接上前攬過明皎腰肢,將人抵在假石山上。 壓縮到極致的情緒在此刻猛然爆發,沖動洶涌而來,瞬間掙破所有理智的束縛。 他低頭看向一臉錯愕的明皎,惡狠狠地答道:“是,我就是喜歡你!” 原以為應是水到渠成的剖白,卻在此時成了垂死前最后的掙扎,仿佛是要完成什么既定的儀式,哪怕處處充斥不甘與絕望。 此刻他神情陰郁,那雙清冽又黑白分明的眼睛全然被墨色暈染開,唇邊笑意更是瀲滟到極致:“說起來公主殿下既然知道臣的性格,知道臣會以如何狠辣的手段對付自己的敵人,想必也應該知道,臣若得不到心愛之人會有怎樣的反應吧?” 小姑娘被困在他懷里,說話的聲音都顫顫巍巍:“強娶、強上、強制?” 燕冢:“……?” 他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竟然從對方的聲音里聽出一絲詭異的興奮。 他發了狠地低頭要去吻明皎,卻在唇瓣即將觸碰的一剎那頓住。 而后近乎狼狽地扭開頭道:“若是還知道保護自己的話,以后就離我遠點。” 他聲音喑啞:“雖然不是很愿意承認,但你說得并沒有錯……我從來就不是什么好人。” “你若是以后還想安安穩穩地嫁人,就不要再靠近我了……不然,我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事來。” 哪怕知道這從頭到尾只是她為了活命而設下的一場騙局,他到底還是不忍傷她。 因為付出的心動和喜歡都如覆水般難收,他甚至不敢在她面前提那個愛字。 可笑他還曾為母親虛幻縹緲的愛情感到不值,認為那個男人從來沒有回報她同等的愛重,可等這些輪到他自己身上時…… 燕冢終于松開對明皎的桎梏,又退開一步:“以后不要來找我了。” 說這句話時他撇開眼睛,只怕自己再看下去便會忍不住心中膨脹的惡意與欲望,做出一些……不可挽回之事。 “不然,你以后會恨我。” 明皎卻在此時踏出一步,伸手環住燕冢脖子,踮腳便吻了上來。 作者有話說: 燕冢:自我腦補苦情劇第一人 -- 昨天被基友吐槽了取名水平…… 她:就你這取名水平算了,我第一次見給男主取名叫墳墓的 我:冢有山頂的意思啊!!而且你看古早言情里,哪個男主不帶個滅、塵、邪、天的?再加個南宮、夜、龍之類的姓!我沒給男主取夜天邪都不錯了! 她:草 (然后她和我說燕山頂聽起來真蘇??????) 第70章 砰的一聲,天空有煙花綻開。 新年已至。 明皎那說是吻,其實也不過輕輕貼了一下,短短片刻后便分開。 不過她并沒有松開手,只是盯著燕冢,突然撲哧笑了一聲:“傻子。” 燕冢整個人還是如遭雷擊的狀態,他愣愣看著明皎,大腦還有些轉不過彎來:“你……” 明皎道:“我也喜歡你。” 她將臉埋進燕冢懷里,又甕聲甕氣地重復了一遍:“我也喜歡你啦——” 可能是從落水那天晚上開始的吧,當時她說漏了嘴,燕冢卻沒有再逼問。 她人雖然不怎么聰明,卻也能讀懂對方的維護和溫柔。 也或許是從更早或者更晚的時候,但至少此刻,明皎能完完全全認清自己的心意如何。 她向來不是那種愛回避的性格,所以選擇了大大方方地迎接。 想想燕冢為什么回避,明皎又忍不住撲哧笑了一聲,隨即佯作生氣地反問:“那天我是喝醉了,可你連我的話都沒聽全就給我定罪也太過分了吧?” 燕冢的手下意識搭上她腰間,指節不自覺蜷緊。 “我說自己是個倒霉蛋,從來就不是因為遇到了你,”明皎無奈道,“還是你覺得明宇那幾個家伙不夠讓我覺得倒霉的?” “而且最后,”明皎又突然退出燕冢的懷抱,虎著臉直視燕冢,“你是氣得直接走了是吧?” “我印象里最后一句話明明說的是——” 燕冢突然伸手,以一種要把人嵌進身體里的力度將她死死摟在懷里。 明皎剩下的話自然而然消了音。 此時風也寂靜,層掩的假石林中只有他們兩人,靜謐到連彼此的心跳聲都清晰可聞。 過了許久,明皎覺得自己血液循環都快不通暢了,才艱難地扭了下頭,善解人意地道:“你要是想親我的話我不介意的。” 能不能先把她松開一下下? 燕冢這才回過神來,他稍微松開了一點手,抿了下唇,借著夜色方才能掩飾自己完全紅透的耳根:“……我會去找陛下賜婚的。” 明皎聽他這么說卻是一呆:“賜賜賜賜婚啊?” 燕冢稍有放晴的臉霎時間又沉了下來,像只被人踩了尾巴的貓:“你不愿意?” 見剛剛才安撫下來的人又有炸毛的趨勢,明皎連忙伸手拍拍他,結結巴巴道:“倒也不是不愿意吧,就,那個什么。” 她腦子也是一團漿糊,點滿技能點的胡編亂造在此刻也發揮不了絲毫作用。 最后明皎敗下陣來,選擇實話實說:“我覺得有點太快了。” 擱現代的話誰不得談個一兩年的戀愛,才開始慢慢考慮步入婚姻的啊?更不說可能還會有的同居試婚等等等等。雖然明皎現在很確定自己的心意,也愿意尊重下大壽的文化傳統去掉同居試婚這種東西,但剛確定關系就跳到結婚這一步……她是真的有點不適應。 明皎企圖向燕冢解釋說明:“就,你也知道我的來歷比較特殊吧……在我們那里,男女之間都是要談一段時間的戀愛才會談婚論嫁的。” “所以,”她討好地朝燕冢眨眨眼睛,“再給我一點適應的時間吧?” 燕冢聲音沉沉:“……可是我一刻都不想多等。” 天空又炸開一朵煙花。 雖然見識過不少“甜言蜜語鑒別錄”,但明皎還是在剎那間被擊中。 她腦海里有兩個小人在說話。 一個說:我好心動。 另一個說:我也是。 有那么一瞬間明皎都想點頭了——賜婚就賜婚,反正她是公主,后悔了還可以退嘛。 而還不待理智重新占領高地,面前男人突然傾身吻了下來。 這次是實打實的,真吻。 明皎一瞬間瞪大眼。 這般近的距離,清晰到連毛孔都可見,她清楚看見燕冢正凝視自己,那雙黑白分明又清冽的眼睛里正盈滿溫柔色彩。 恍惚間明皎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面,坐在椅子上的大反派正冷眼看著自己,當時他面上分明是帶笑的,卻讓人覺得冷到心底。 她莫名其妙想到一句話:愛情使人變質。 而后燕冢伸手蒙上她的眼睛。 于是唇上吮磨輾轉的觸感更加清晰。 明皎一瞬間漲紅了臉。 ——要命了,她不會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