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知青丈夫被古代來的將軍穿了 第29節
“想啊,”金花雙臂一展,踮著腳尖繞著李蔓輕盈地轉了幾個圈,如一只飛舞的彩蝶,“小蔓姐,你是去南猛壩上班嗎?” “嗯。去年歌舞團來挑人你怎么沒去試試?” 小金花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我阿媽說了,人家歌舞團挑人,要的都是你這么漂亮好看的。” 李蔓窘了窘,片刻,不服道:“我跳舞也好看!” 大壯一出來就聽到李蔓在自夸,忍不住“噗嗤”一聲,樂了。 李蔓被他笑得臉有點熱:“臭小子!你笑什么?” “沒笑沒笑,小蔓姐你聽錯,”大壯說著,撒腿就跑,剛離了李蔓幾米,就崩不住了,“哈哈哈哈……” 小金花跟著咧了咧嘴,然后手一伸雙腿橫著劈了下去,隨之旋身而起,極是輕盈地舞了起來。 夕陽西下,溪水凜凜,鳳尾竹被風吹動,沙沙作響,竹籬旁,芭蕉樹下,青石板街道在小姑娘腳下蔓延,路邊的花草于她寬腿褲邊滑過,她似搖曳的花朵,又似展翅的蜻蜓、暢游的魚兒……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又似天邊的云、放飛的風,輕靈而又飄渺。 李長河從院里出來,站在孫女旁邊跟著看了會兒,笑道:“沒你當年跳得好!” 李蔓訝然。 李長河疼愛地摸了摸孫女的頭,“時間久了,你可能忘了,你自小身體不好,脾胃也弱,你外公建議食補,平時多運動。那年春上,你阿奶為了采你愛吃的菌子扭傷了腳,從那以后啊,你就愛動了,沒事就開始在廊下跳轉。” “后來省歌舞團的韓老師過來挑苗子,走遍了整個鳳山縣都沒有選種滿意的,卻在街頭戲臺前一眼就相中了蹦跳的你。” “不是因為我長得好看嗎?”李蔓看了眼跳遠的小金花,跟老爺子往院里走道。 “咱云南好看的姑娘多了,可不只你一個,”老爺子笑道,“韓老師說你渾身充滿了靈氣兒,天生的舞者……”可惜,當年也不知道楊玉蓮跟小蔓兒說了什么,小丫頭說什么也不愿去學舞了,倒是有些對不住來回奔走勸說的韓老師。 “明兒我多買條火腿,再讓你阿奶給你裝點菌子,回頭你給韓老師寄去。” 李蔓點點頭,跟在老爺子身后上了樓。 趙金鳳聽著動靜,拿瓦盆盛了鐵鍋里燉好的老鴨,蓋上蓋子放在小桌上,洗鍋倒油丟入姜片、蔥花爆香,隨之起身接過李蔓抱的盆,感嘆了句:“讓你殺個魚,真難啊!”四條魚,一去去了大半天。 “跟人說了會兒話。”李蔓取下盆上的芭蕉葉、紫蘇,在另一只菜盆里洗了洗,紫蘇給煎魚的趙金鳳,芭蕉葉拿干凈的布巾擦去上面的水份。 然后在鍋旁移出一堆火,將芭蕉葉烤軟,鋪在小桌一邊,拿了條魚放在芭蕉葉上,調了醬汁將魚從頭到尾,從里到外抹了一遍,腹中塞入切好的火腿,泡好的菌子、筍干,倒入剩下的醬汁。 腌制的當口,李蔓從竹篾里取了幾個樹蕃茄用鐵鉗夾著在移出的柴燼中加熱,待皮炸開,撕去焦黑的外皮,和小米辣、蒜片、香柳、鹽一起放入竹筒做的舂具里舂打,這便是柔嫩綿滑,酸爽可口的樹蕃茄喃撇了,是很好的蔬菜蘸料。 將樹蕃茄喃撇倒入碗里,滴入兩滴香油,放在裝魚的瓦盆旁邊,李蔓又從竹篾里拿了木瓜、洋蔥、胡蘿卜等當季的果蔬,洗凈去皮,或切片或切段裝在長盤子似的竹篾里擺在喃撇旁邊。 另一邊,趙金鳳煎好魚,已移到砂鍋里燉著了,然后她洗了洗手,看了下芭蕉葉上腌制的魚,覺得差不多了,將芭蕉葉一裹,拿青草莖綁了。 在李蔓方才移出的火上放一個三角架,用鐵夾夾了裹好的魚放在三角架上,翻烤了起來。 李蔓洗了洗手,忍不住掀開瓦盆上的蓋子,拿碗撈了只鴨翅和鴨血。 “阿奶,”李蔓將鴨血一分為二,夾了一塊喂給老太太,“嘗嘗。” 趙金鳳張嘴吃了,李蔓將另一塊夾給老爺子,“阿爺。” 李長河剖了極薄極細的竹篾在編一個飯盒,聞言,擺擺手:“你吃吧,再拿碗撈只鴨腿,等會兒宋逾挑水上來,給他墊墊。” 年輕人餓得快,再加上宋逾干活重,李長河總怕他吃不飽,又不好意思說。 李蔓點點頭,夾著鴨血的手卻沒有收回,而是直接喂到了唇邊:“嘗嘗,阿奶燉的鴨血又鮮又嫩。” 李長河拗不過,張嘴吃了。 李蔓緊跟著夾起鴨翅往嘴里一塞,叼著,掀開盆蓋盛鴨腿。 宋逾提水上來,李蔓等他將桶放下,順勢將碗和筷子往他手里一塞,捏著鴨翅啃了起來。 宋逾原是不要的,奈何小姑娘啃得太香了,光是看著,肚子就跟著咕嚕叫了起來。 李蔓盯著他的肚子片刻,三兩下啃光鴨翅上的rou,丟掉骨頭,轉身拿勺子又給他添了只鴨腿和幾塊rou,“吃吧,今兒做的菜多,不用吃主食都能管飽,多吃點。” 宋逾默然片刻,夾起一只鴨腿給她,“阿爺阿奶吃了嗎?” 李蔓伸手接了鴨腿,點點頭,張嘴咬了口,“吃了塊鴨血。” 趙金鳳:“你們先墊墊,飯馬上就好。” 宋逾朝火塘看了眼,是快好了,便沒有再讓,拉出小桌下的凳子坐下,夾著rou吃了起來。 李蔓啃著鴨腿湊到老爺子身邊,歪頭瞅了瞅他手里成形的盒子,“宋逾的飯盒不是編好了嗎?” “給你的。” “哦。”李蔓雙眼一彎,咧了咧嘴。 “小蔓姐,”小毛叫著噔噔上了樓,“李阿爺、趙阿奶、宋大哥,”小毛挨個兒打過招呼,將手里提著的兩條肥大鱔魚放李蔓面前一送,“給,我阿奶殺好了。” 李蔓看著跟蛇沒什么差別的家伙,嚇得身子往后一仰,蹲坐在了地上:“啊,臭小毛!” 宋逾飛速起身,一手抓了鱔魚,一手拎著小毛,轉眼下了樓。 李長河拉起孫女,眉頭微皺道:“這臭小子,怎么想起來送鱔魚來了?” 孫女去年讓蛇給咬了,自此連鱔魚都怕,家里已經很久沒捉過鱔魚吃了。 李蔓穩了穩情緒,“怪我,沒跟張阿奶說清楚。” “小蔓,”宋逾在樓下叫道,“盛碗鴨rou,給小毛拿回家添菜。” “好。”李蔓放下啃了一半的鴨腿,洗了洗手,連菌子帶rou盛了滿滿一碗端了下去。 樓下,兩條鱔魚已被宋逾拿芭蕉葉子裹好塞給了小毛,見李蔓下來,忙接了碗給他道,“不留你了,趕緊回家吃飯吧。” 小毛點點頭,沖李蔓做了個鬼臉,轉身走了。 “嚇著了?” “猛然被嚇了一跳,過了那一陣就好了。” 宋逾看她小臉還有點發白,伸手從脖子上摘下一塊玉佩,遞給她道:“戴著,大師開過光的。” 玉佩溫熱,帶著宋逾的體溫。 穿它的紅繩已褪去了原有的鮮紅,一看就是隨身常戴之物。 李蔓忙還回去道:“我有玉佩,在你住的閣樓,晚上我取出來戴上。” “這個不一樣,戴上吧。” 宋逾說罷,轉身上樓提了水桶下來,然后拿起樓梯旁的扁擔出了門。 李蔓目送他的身影在門外消失,低頭瞅了瞅手里的玉佩,這是塊墨玉,漆黑如墨,紋理細膩,上面雕著只老虎,廖廖幾筆,很有幾分古蘊,一看就不是普通的飾物,也不是近代的東西。 李蔓猜測多半是他爺留給他的,老人已去,這東西宋逾拿著就是個念想,她不能要,吃過飯還給他吧。 這般想著,李蔓上了樓。 趙金鳳放下烤好的魚,緊走幾步,拉著她的手看了看:“沒嚇著吧?” 李蔓將玉佩揣進兜里,搖了搖頭,“我沒事,飯都好了吧?” “嗯,菜多,今兒就不蒸米了,我烤幾塊餌塊,等宋逾擔水回來,咱就吃飯。” 李蔓點點頭,幫趙金鳳拿餌塊。 宋逾回來,飯菜已全部擺上了桌,鴨rou咸香酥爛,燉魚鮮美,烤魚別有一番風味,就連果蔬蘸喃撇也是爽脆酸辣可口。 李蔓先前吃了些,上桌就沒那么餓了,瞅著比平常少吃了不少,兩老和宋逾看在眼里,越發覺得她是嚇著了。 飯后,四花過來跳舞給李蔓看,一家人就沒那么熱情,特別是在知道原因后,趙金鳳都恨不得拎著孫女的耳朵轉一圈,怎么這么傻,韓老師是誰都收的嗎?! 李蔓也看出阿奶臉色不對了,遂待四花走后,忙安撫地對趙金鳳笑道:“張阿奶說了,什么時候我覺得四花跳得可以,再請我幫忙給韓老師寫信推薦。” 宋逾拿起剩下的兩條魚抹了趙金鳳炒制的椒鹽,拿繩穿了掛在火塘上,不贊成道:“辛苦付出了,一旦沒有得到滿意的結果,是人都會怨的。” 道理李蔓都明白,張阿奶相求的那一瞬間,她不過想到自家阿奶。 李長河給山羊灌了草藥上來,看著孫女笑道:“盡心就成,為了你的前程,我和你阿奶也沒少求人。” 李蔓點點頭,回屋拿了衣服下樓洗漱。 時間有點晚,宋逾怕她害怕,跟在身后下了樓,守在洗澡間外面。 趙金鳳沖老伴擠了擠眼,小聲笑道:“我看小兩口的感情越來越好了。” “嗯,以后接送小蔓就交給宋逾,相處多了,感情自然就有了。”他們老了,也要學著慢慢放手。 “是這個理。”趙金鳳贊同地點點頭,起身進屋一通翻找,片刻,抱了一堆東西出來,有嶄新的搪瓷盆、新木盆、新浴桶,新的棉被、褥子、枕巾、枕套、毛巾被、床單、毛巾等。 李長河一看,都是孫女結婚時,他們兩老給準備的東西:“這會兒就用嗎?”還有一年,兩人才能領證,原來他和老妻商量著,下半年在院里再起一座屋子,等兩人領證了,東西擺上,這就是一個新家。 “先用著,這會兒再準備一套新的,也來不及啊。等蓋好房子,請人做家具時,再打一套洗漱用具,買兩套床上用品。” 李長河點點頭,拿了樟木箱、竹簍過來,幫老妻一起歸置。 李蔓擦著水濕的頭發上來,東西都已經裝好了,比她想的還要全。 “阿奶,被褥不用拿新的吧,我屋里原來不是有一套上學用的嗎?” “你忘了,我拆了給宋逾做褥子了。” 哦,是有這么一回事兒。 李蔓訕笑了一下,抱著老太太的胳膊親膩地蹭了蹭,“謝謝阿奶,你真好!” 趙金鳳笑著取過孫女手里的毛巾,給她擦頭發道:“一轉眼,你就這么大了……” 言語間不免帶了點傷感,“去了南猛壩,要照顧好自己,缺什么了讓人捎個信,讓宋逾給你送去。” 李蔓應著轉了轉頭,瞥見宋逾就在阿爺身邊坐著,伸手將玉佩遞了過去,“這個還你,你房間有一個樟木箱,我等會兒過去,把我小時候戴的那塊取出來戴。” 她兒時體弱,容易驚魂,兩老不但去寺廟給請了玉佩,還找大師討了檀木珠串。 第29章 燈光下,李蔓手里的玉佩泛著點點細碎的光,李長河伸手接過看了看:“這是生肖玉!”具體哪個朝代的看不出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么一塊玉佩,早幾年沒有大幾千買不下來。 宋逾點點頭,他屬虎,剛一出生,爺爺就請護國寺的了智大師,根據他的生辰八字幫忙雕了這塊生肖玉,并念經百日開了光。 他也不知為何,明明他所屬的朝代,并沒在這個時空的歷史中有所記載,可他自幼貼身佩戴的玉佩卻流傳到了原主手里。 宋逾伸手接過玉佩,指腹輕輕拂過老虎的紋路,“這塊玉佩,雖然是塊古玉,卻并無沾染任何污穢,反倒因為開光加持又歷經了歲月的洗禮,有了幾分鎮魂的作用。”說著,又遞給了李蔓,“戴幾日,再給我。” 趙金鳳知道孫女膽子小,怕她經了晚上那一嚇,夜里做噩夢,遂不等李蔓反應,就先一步接了,然后撩起她的頭發給她戴在頸上:“聽宋逾的,戴幾天定定魂,過幾日你上班回來再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