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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春見回答,白辛就掙扎著從白路舟胳膊里跳出來,指著春見手語:她是老師。 老師白路舟取下嘴角的煙夾到耳后,彎著眼看春見,你真是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無所不能啊 也不是無所不能,春見切入正題,我來是想問下,白辛這兩天怎么沒有去小溪流 白路舟看著白辛跑遠,目光隨著她流轉,隨口回了句:她不愛去,說那地方不好玩,玩具都很幼稚,而且沒有電視可以看。 電視不說電視還好,說了電視,春見就想問,你給一個四五歲的孩子看《回家的誘惑》,不覺得不合適 不合適白路舟覺得有意思了,走近她,問得曖昧,那電視劇十八禁了 春見一噎:那倒也不是。 白路舟覺得自己挺有理:不是就行了唄。 他最煩的就是女人嘰嘰歪歪、刨根問底的那一套,要是擱在以前,他可能都沒有耐心回答那后面的倆問題,一句話就給頂回去了我怎么教育我閨女,那是我的事,和你有什么關系。 沒關系,所以春見也不打算問了,直接亮出結束語:打擾了,再見。 白路舟一愣,明顯跟不上趟。這女人屢屢出現,又次次不按套路走,白路舟叫她給弄得心火繚繞。 他扔掉手上油膩的抹布,大步上前堵住她的去路:你跑了大半個城是專門來給我找不痛快的完事后拍拍屁股就走,你怎么這么鬧心呢 春見說:來之前不知道你是白辛的家長。 合著你的意思是,如果知道了,你就不來了 還是要來的。 白路舟叫她弄得沒脾氣了,舌尖頂了頂后牙槽:你故意氣我是吧你怎么這么會氣人呢 春見:我做什么了 不說話 說什么春見問。 白路舟掰著指頭給她算:說說你都是怎么忘恩負義的,九方山那會兒,是誰啊,鉆進我脖子里取暖,你多重你知道嗎還有你那包石頭我當初怎么不知道你就是個白眼狼。前兩天在花干你居然還裝作不認識我,當眾讓我下不來臺,你的良心呢現在又跑過來質疑我的教育方式,你憑什么啊 春見回得很客觀:那會兒是你說不要我報恩的。前兩天我沒裝,我近視。現在也不是在質疑你的教育方式,就是覺得白辛還那么小,看《回家的誘惑》不合適,當然了要是你覺得合適那就合適,畢竟她是你女兒不是我的。我只是客觀地插一句,小溪流是專業的特殊兒童教育機構,對白辛的教育會有幫助。 白路舟撤退一步,擺了擺手:算了,我跟你這種沒良心的說不清。白辛的事你也不用cao心,你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春見剛轉身,他又來了句:你去哪兒 春見轉述他的話: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白路舟指了指天:你沒看到馬上要下雨了這地方鳥不拉屎的,你怎么回你萬一路上出個什么事,我跟人說得清嗎 春見算是想明白了,她跟白路舟之間道理講不通,不講道理她又講不過他,也不知道究竟是誰氣誰。 她干脆什么都不說,一聲不吭地朝大馬路走去,才走沒幾步就被人一把拽著領子給拎了回去。 像之前用胳膊夾白辛一樣,春見的肩膀被他那只結實的臂膀嵌固著不能動彈。隔著襯衣布料,春見的臉貼在他胸前僨張的肌rou處,能聞到來自成熟男性身上濃郁的荷爾蒙氣息,臉一紅,沒來由地心跳加快。 就這么別扭地一路走進廠房,白路舟還沒松開她。 門外一聲驚雷劈下,春見一個激靈抖了一下,白路舟戲謔:我以為學霸都是天不怕地不怕呢你說你要是這么走出去,這會兒是不是該哭了說話的時候,放在她肩膀上的手管不住地往下移,有意無意地搔劃著她的背。 哭她肯定是不會哭,但怕也是真的怕。 對嘛。白路舟見她沒推開他,就開始大膽起來,手移到她的腰間,蹭著那里的軟rou,開始心猿意馬,就是要這樣,偶爾示示弱才可愛,你整天跟個沖天炮一樣逮誰炸誰,誰敢靠近你啊還沒談戀愛吧 春見回:談了。 什么白路舟立馬松開她,一副很有原則的樣子,談了你不說。 分了。 什么白路舟又有點想抱住她安慰一下的沖動,分了你也不說。 剛分。再說,跟你有什么好說的。 白路舟想抽自己兩耳光,心想,讓你嘴欠的 安慰人不是他的強項,但此情此景他又不能無動于衷,那樣會顯得他很直男癌,只好清了清嗓子:那什么,天涯何處無芳草你可別跟我說你就貪戀那一枝啊。我不會安慰人,你別再把我堵到死胡同,我這個人耐心有限得很。你先待著,等雨小了我送你回去。 與此同時,張教授和姜予是從建大門外的茶樓出來,一場暮春初夏的驚雨就著夜色潑天而下,模糊了路上來往的車燈。姜予是離開后,張教授打開手機郵箱,在習錚發來的九方山油葉巖項目計劃書上看了好幾遍,都沒有看到春見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