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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兵征戰打的是敵人,得來的是王權。而你,戕害的是同族,手刃的是血親,得來個為天下不恥的皇位,一輩子背負著謀逆的罪名! “琪琪格沒有選你,是因你暴戾無德的名聲在外,你不配!” 被再次撕開傷口是殘忍的,次仁贊普有些顫抖,這個名字藏在他心里已經很久很久了,經歷過的痛楚隨著歲月的沉淀已經變成堅硬的殼將它牢牢地裹了起來,而今再次從口中說出,有一種拆筋撕骨的痛。 王君并不想與之糾纏,他抬眼掃視了一下屋內,當目光落在夏青溪臉上時,猛地一顫,“云姬?!難道你是……” “不錯,他就是云姬與先皇的血脈!是王室的正統!”次仁贊普說的義薄云天。 王君沒有再言語,神色反而較剛才更為淡定了,他唇角微微一彎,整了整衣袖,慢慢踱步出了祠堂的門。 悠閑的步伐仿佛在赴一場春天。 他到底要搞什么名堂?夏青溪跟在后面小聲嘀咕。 祠堂門外是一片圍著欄桿的開闊空地,欄桿外是雜草叢生的陡峭山坡。 次仁贊普沒有下令拿人,士兵們都不敢輕舉妄動,自覺給王君讓出一條道,他快要走到平地的邊緣時突然抽出就近一名士兵的劍猛地向次仁贊普刺去。這時匍匐在山坡上的禁衛軍瞬間涌起越過欄桿沖向院中的士兵。 雙方瞬間陷入激戰。 夜川護著夏青溪往屋內退,奈何敵軍人數太多,一時無法脫身。 一道身影掠過,夏青溪的手被拉住了,她定睛一看原來是東方謹。因為穿著官服的緣故,雙方士兵都沒有攻擊他。 夏青溪剛要跟他離去,另一只手被夜川抓住了,他一面揮劍迎擊著撲上來的士兵一面拉住她不放。 “她在這里不安全,快放手!”東方謹大吼一聲。 夜川沒有放手,依然緊緊拉住,也顧不上與其爭辯。夏青溪用力甩著,但他的手如鐵鉗一般。 一只冰冷的箭已在不遠處架好,看準時機,“嗖”地一聲朝這邊射過來,東方謹背對箭頭沒有發現,夜川一只手應付敵軍無暇顧及。冷箭眼看要射過來,夏青溪嚇得楞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閉上了眼,大腦一片空白。 …… 預計的痛感并沒有襲來,她猛地睜眼——盈歌! 盈歌的表情有些擰曲,嘴角滲出的鮮血緩緩流下,“姑娘,我沒事……” 結結實實擋了一箭還說沒事。 東方謹打橫將其抱起,箭步飛奔,夏青溪緊隨其后,她想到了最壞的可能,腦子里恍恍惚惚,與盈歌相處的日常片段跳躍在腦海中,最后停留在了初識她的場景,她微微蹲下身來讓自己踩著肩膀翻墻的樣子清晰無比。 官員暫住的別院有常備的藥,東方謹將其放在榻上,盈歌趴在那緊緊抓住枕頭,額頭已滲出細細的一層汗。 夏青溪跪在床頭,執著剪刀的手不停顫抖著迅速將箭周圍的衣服剪開,朝東方謹點了點頭。 東方謹將手握在箭柄上,深呼一氣,猛地一拔迅速將倒滿傷藥的帕子捂住傷口,盈歌疼得青筋暴起,大口喘息著,終是沒有出聲。 “盈歌……你怎么這么傻?”夏青溪哽咽著掏出一個小白瓶子倒出一粒藥喂給她,“若你有什么事我怎么辦?” “姑娘,你是成大事者……不要……不要因為盈歌傷心……” “都怪我……我不要做什么皇帝了,如果不是我要奪位,你也不會受傷,盈歌,我只要你沒事……其它的我什么也不想要……”夏青溪淚如雨下,恨不得傾其所有換她平安。 “姑娘……盈歌不怪你……只是,有一事想要……想要拜托姑娘。”盈歌氣息微弱,強撐著斷斷續續說道。 “你說。”眼里的淚水翻滾而下,她恨不得拿命給她。 “次仁贊普……是我父親……希望姑娘能……能……”盈歌用了兩次力氣都沒有將后面的說出來。 “你放心!等你好起來,我們一起孝敬他,今后他也是我的父親。”夏青溪飛快的答應著,“盈歌……盈歌……” 盈歌笑著點點頭,虛弱地閉上了眼睛。 血漸漸止住了,東方謹將布條和藥交給她,自己出去了。 包扎好傷口后,夏青溪跌坐在榻旁,看著盈歌因失血而蒼白的臉,她開始審視自己。 我真的太自私了。 這是她給自己的結論。 捫心自問,我是個怎樣的人呢? 覺非說喜歡經商賺錢,我就心安理得的讓他為我打探消息為我拓展生意; 東方謹明顯是有事情要做,可他還是為我留下來助我成事,我為什么就沒拒絕呢? 還有夜川,嬌妻軟帳的在等著他,太子以榮太妃性命相要挾,我為什么沒有勸他早點回去呢? 最對不起的是盈歌,我要奪位,卻要她來舍命,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一種迷茫與無助感從心底襲來迅速將其包裹,這樣的自己是不配當王的。 夏青溪晃晃悠悠站起來,望了一眼榻上緊閉著眼睛的盈歌,輕飄飄向門外走去。 第144章 雙方的對戰 王君可以直接調遣的禁衛軍本是三萬人,近幾年來他暗中擴展了兩萬,在到達行宮前,這兩萬不在編的禁衛軍就已經抵達了。 烏達率兵到達時,王君一面安排宮內的一萬人登城作戰,一面將這兩萬人安排在懸崖前的山坡上藏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