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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離并不理會她的喊叫以及路人的目光,徑直把她送回了平王府后并不著急回去,而是去見了平王。 夏青溪緊接著火離前后腳進了平王府的堂廳。 火離對著平王略微作了一揖:“主子有話,請平王照看好您的王妃。” 說罷徑直離去,走過夏青溪身邊時帶起了一陣風。 “請平王照看好您的王妃。”夏青溪粗著嗓子撇著嘴學著火離的話,最后不忘狠狠地朝著他離去的方向拋了個大白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咬著嘴唇不再說話。 夜熙上前將桌上的茶碗端起細細地吹著,嘗了一口后遞給夏青溪:“那我的王妃需要怎樣的照顧?“ 她并沒有接茶碗略有慍色:“連你也……” “晉王此去定能查清始末,能還夏使君公道的也只有一個晉王了。” 夜熙輕輕將茶碗塞到她手里,對她點點頭。 “就算我被賜婚給你這個毫無奪嫡之望的皇子,按理說,要拉攏我父親還可以與我二哥聯(lián)姻,再不濟還有個不學無術的夏三郎嘛!也沒有必要這么著急除之而后快啊,這到底是為什么呢?” 她捧著茶并不喝,眉頭緊緊蹙起。 “如今你受平王府庇護,你二哥淡泊名利又有太子相保,至于夏使君……若由此能激流勇退,還鄉(xiāng)養(yǎng)老,倒也是條不錯的退路。” 夏青溪思緒萬千,這紛亂繁雜里隱著的陰謀與權術令她不安。 若樞密使府倒了,又有多少人從中分羹呢?這背后cao縱之人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在布局又是誰在織網? 是魏比興、定桓王,還是浩南隅、林司南?亦或是始終藏在后面的另有其人? 晉王軍帳。 士兵來報,烏桑達求見。夜川眉頭微蹙,還不等言語便聽到賬外豪放的大笑聲。 來人掀簾而入,隱約還能看見守在賬外的來個士兵倒在了地上。 烏桑達將帶在頭上的風帽摘下,黝黑精瘦的臉顯得那雙鷹一樣的眼睛更加突出了,兩撇小胡子翹著草原上特有的爽朗,身形不高但是氣場十足。 他將手放于胸前彎腰行了個北狄的禮:“烏桑達參見世子殿下。” 夜川沒有回應,而是直接開門見山:“林司南可是給了你許多好處?” “你我各忠其主,世子殿下何必拿我打趣呢。我只是聽從軍令,為我們太子辦事罷了。” “寫好了嗎?” “世子殿下真是料事如神,這是我軍的求和書,還請殿下及時送出。” 夜川接過求和書不用看就知道里面的內容,無非是浮贊一番大玥軍隊勇猛,北狄賠償些馬匹牛羊珠寶物什,兩軍休戰(zhàn),北狄撤回。 不費一兵便可收復失城,既免了干戈又省了軍餉還得了補償,雖然北狄發(fā)兵發(fā)的蹊蹺,收兵收的也蹊蹺,但是各方權衡,最有利之舉便是接受北狄的求和,所以洪安帝一定會答應。 烏桑達戴上風帽,臨走前說了句:“皇外孫殿下乃軍家奇才,以后若有機會能與殿下正面較量,此生也就無憾了。” 夜川伸手攔住了他的去路:“人生苦短,希望將軍一直做草原上翱翔的雄鷹,切莫過于執(zhí)念,想必此番回去北狄太子一定會重重嘉賞,及時行樂要緊,切莫誤了回去的行程。” “多謝皇外孫殿下提醒,后會有期。”烏桑達再次行了北狄之禮,帶著侍衛(wèi)離去了。 第33章 夏公仲身死 洪安帝同意了求和書,命晉軍與先前夏公仲所率軍隊由晉王一同率領,即刻回師,又下令將夏公仲押解回京。 夜川向來謹慎細微,張弛有度,可在整頓拔營之時,夜川兩次發(fā)出同一個命令:“命風巽加緊。” 風巽在八卦護衛(wèi)中擔任照管生意、網羅信息的職責。 一天內收到兩個相同的命令自是不敢怠慢。只是這背后參與的,錯綜復雜,誰都想從這里面分點好處。 要是細查起來,盤根錯節(jié)幾欲動搖朝野。 夏公仲的囚車隨著大軍一起回京,已經斑白的頭發(fā)隨風凌亂,飽經風霜的臉上早已沒了朝堂上評點山河的意氣風發(fā),略微蒼白的唇上皸裂著一道道溝壑。 囚車所經之處引來沿途百姓一路圍觀與指指點點。 行至途中,晉王下馬親自執(zhí)了個水袋給他喂水,飲罷他道: “多謝晉王殿下體恤,殿下文韜武略氣蓋山河,想必多年后定是一番朝野正廉、河清海晏吧,可惜老夫自知命不久矣,見識不到殿下的太平盛世了。” 若平時單憑這番話便可論個謀逆之罪了。但人之將死,又有何懼? 二人談論山河,何等慷慨遼闊。一路南下入京,夜川安排好一切,待向洪安帝復了命便著力搜羅證據。 夏公仲被收押進了刑部大牢,雖說有晉王的特別交代他沒有再受皮rou之苦。 可大牢就是大牢,伴著霉味兒的惡臭散發(fā)著不見天日的怨氣,稀稀拉拉的一撮稻草,潮濕冰冷的墻壁,透著寒氣的牢門,每一處都令人的靈魂發(fā)顫。 這時獄長領著兩個獄卒進來:“夏使君,這是晉王特意交代給您添的被子和酒菜,您慢用,有什么需要您盡管叫小的。” 說著便點頭哈腰的離去了。 自從夏公仲進了刑部大牢,兄弟二人平日培植的親信以及一手提拔上來的學生,著急出力的寡,另謀良枝的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