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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秦燁倒是走得痛快,卻惹得她滿腦子的浮想聯翩,睡到床上,點了安神香都毫無睡意,輾轉反側到了半夜時分,才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雪槿同雪松見自家主子不同于以往的小女兒的神色,也不出言打斷,彼此間相視一笑,未曾停下手上的動作。 雪槿替她選了一身素白底繡纏枝玉蘭花束腰上衫,下則是青色碧波云紋長裙。鴉羽般的發髻上各自簪了一對珍珠盤花點金蕊釵子,下墜細致精巧的琉璃蝴蝶流蘇,搖搖晃晃,像是在繞著花朵飛舞采花,頗有生趣。脖頸間戴了個白玉藍琉璃珠瓔珞,正中間綴著盈盈潤潤的一塊碧色美玉,宛如一片清潤湖水。 這般清新的打扮是極為適合薛令蓁的,身上散發著淡淡的花木的香氣,讓人靠近時,當真便覺得有一種春意襲上心頭,也襯得少女嬌麗的容顏更顯得雅致靈動。 薛令蓁鮮少上妝,只描了描眉毛就好。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也覺得喜歡這身打扮,不禁笑道:雪槿還真是一雙巧手,什么都會干,就連打扮人的手藝也是出挑得不行。來日你若是出嫁了,我可舍不得。 雪槿瞪大了眼睛,認真地道:殿下交代過奴婢要護著郡主的,哪里就有因了嫁人就離開的道理呢?奴婢和雪松一般,要一直守著郡主您的。 雪松附和道:就是,奴婢呆在您身邊這么多年了,不想嫁人,郡主您可不能不讓奴婢跟著您了! 薛令蓁笑她二人,道:我不過是怕你們年歲大了,若是有了心儀的人,被我給耽誤了。雪桐在宮外可就已經出嫁了。你們可與她差不多大。 雪桐留在宮外,幫著薛令蓁打理醫館等事,她人生得不錯,手藝又好,更何況還是國公府中泰安郡主跟前的大丫鬟,雖不在其跟前任職了,可這身份還在,自己還跟昌國公夫人有一段師徒情分,這樣的背景,便是比起一般小官家的女兒都是不差的。待她年紀到了,不少就有人上門替她說親,最后還是她自己看中了一個薛令蓁莊子上采藥的青年,便定了親,一年前便出嫁了,薛令蓁命人出宮給她送了一份嫁妝。如今兩口子都在醫館里做事,日子和美,那青年待雪桐也極好。 雪松笑道:到時候我與雪槿要是想出嫁了,郡主您就費費心了。 三人正說笑著,忽見裕秀姑姑來了,薛令蓁面色嚴肅下來,問道:姑姑好,可是貴妃娘娘的身體又出了岔子? 裕秀道:被一個小宮女漏嘴說出了公主府發生的事情,如今正氣得頭暈。奴婢想著每回娘娘頭暈,見到了郡主您,就覺得身體好些了,想請您過去陪陪娘娘,待會兒圣上若是有旨意下來,或是公主殿下來了,您在,也好讓娘娘的身體精神些。倒是麻煩郡主了。 薛令蓁眉間帶著抹關切,笑道:這有什么。左右我收拾好了,隨你去前殿不過幾步的路。 太醫方才已經來瞧過了,開了藥方子,便離去了。吳貴妃靠在軟塌上,身上搭著一床薄被,額頭上系著個青色抹額,顯得氣色不好。薛令蓁上前行了禮,坐在她身邊,道:娘娘身體本來就不大好,我和長樂、太子妃娘娘費了心思才將您的身體調養的好些了,您怎么又不聽勸動了怒呢? 吳貴妃年老了,總對年輕的小姑娘忍不住心軟疼愛,自郭宜冉進宮后,先是依靠的姑母去世,后又被六公主欺辱算計,孤身一人的,吳貴妃也是多加照拂,便是份例,都是比縣主的份例多加了一份的??扇缃瘢@郭宜冉卻是企圖在自己親生女兒的宴席上對太孫下藥,女兒女婿無端就被牽連了進去,當真是引狼入室! 當年蓁蓁和煙姐兒幫了她可不少,她最后還能不記掛著恩情。我就應該警醒些,交代榮惠莫要與她下帖子。吳貴妃拍了拍薛令蓁的手,不禁說道,女兒女婿是被無端牽連,這事一查就明白,憑著往日的寵愛,也不會被皇帝重罰,只是這對儲君下藥一事到底敏感,而且為君者生性難免多疑,吳貴妃擔憂皇帝和秦燁會因此,而對女兒夫妻二人有所顧忌,日后的日子也就不如以往了。 郭宜冉為了爬床,就能給太孫下催情的藥物。若真是得逞了,來日生下子嗣,若是覺得太孫會會偏愛嫡妃,自己子嗣不能繼承皇位,再下毒將太孫謀害了,那也不是不可能。皇帝不會想不到這些的。 一想起這,她再是寬和的性子,也忍不住埋怨郭宜冉。 薛令蓁陪著吳貴妃,拿異能緩和著她的身子,陪著吳貴妃用過了午膳,吳貴妃的面色比起早上時,已經明顯紅潤許多。裕秀暗道,這郡主卻是比御醫還要有效果,自己倒是請郡主來請對了。 午膳過后不久,張德壽的大徒弟,如今在皇帝身前負責傳旨的張喜福到了昌德宮,聽說貴妃身體不適,奉皇帝的旨意來看望,順便也帶來郭宜冉一事的消息,讓吳貴妃和薛令蓁知道。 張喜福摸了摸自己的手心,到現在還有些冰涼涼的。本想著就是云羅縣主對太孫殿下想爬床的事情,倒沒想到,還牽扯出了當年郭妃娘娘病逝的事情。 你也不必多禮了,說說殿上發生了什么事情?吳貴妃揉著額頭說道。 張喜福應了聲,道:圣上聽說了此事,自然大怒,下旨就要以謀害皇族的罪名將她處死,可誰知,郭縣主大喊皇家還欠了她郭家一條命,若要處死她,那也該將祈德尼姑給處死,是她害死的她姑母,當年的郭妃娘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