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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松聽了,不明白魏家與秦燁之間的恩怨,道:太孫殿下素來風評極好,對母族魏家也未免太不留情面了些。 薛令蓁捧著果盤,插了塊西瓜塞進了雪松的嘴里,嬉笑道:吶,你也道了燁哥哥風評極好,可本該更親近的母族為何不親近?事出有因,可這因必然不是在燁哥哥的身上。魏太子妃當年一事,實在不算光鮮,就算是如今的貴族夫人間也只敢悄悄議論不敢直提,薛令蓁也不便同雪松直說,但也不愿讓人誤會了秦燁。 雪松點了點頭,末了,笑道:我知道了。不過我想不出這因果來,索性也與我這個小小的丫鬟無關。 薛令蓁想起那日宋氏對她道的話,話鋒一轉,對雪槿道:既然魏大老爺還要上京,你也去打聽一下,可還有誰跟著來。 雪槿應了聲,又與薛令蓁說了些話,便起身出了流霞院。她是太孫特意選來侍候薛令蓁的,自然與旁的丫鬟不同,另有本領。 第53章 薛令蓁這回是長記性了,在雪槿行事前,提前一點兒時間就把事情寫在了信中,遞給了小印子,讓其送給了東宮中秦燁的手里。 薛令蓁的動作哪里能瞞得過秦燁?不過這回秦燁收到了薛令蓁的信,陰郁了兩天的心情才算恢復了往日的沉著冷靜,讓東宮上下松了口氣。 就算是太孫殿下再好看的面容,天天冷著臉,他們也覺得心驚rou跳,也是吃不消啊,唯恐自己撞到了槍口上,惹了這位主子的不喜。 問竹軒的西廂房中,小印子沒找到夏直,便直接將薛令蓁的書信送到了秦燁手中。 秦燁捏著信封,眼神上下擺動,便將書信上的內容全部銘記于心,嘴角帶了絲笑意。 想起小姑娘有些忐忑卻又忍不住吃醋的小樣子,當真是可愛可憐,讓他的心從一團冰雪融化成了一泓暖陽下的春水。不過下一回,再膽大行事,仍不能輕饒了。秦燁強行止住上揚的嘴角,將書信放到了錦盒里。 待一想起如今仍逗留在京城里的魏家,秦燁的心頭難以抑制地涌上一股煩躁。魏家一群人,當年的算計果真是漂亮!讓皇家自咽苦果,還要厚待魏氏一族在陽溪的勢力。 當年好一出苦rou計,皇帝得了魏氏一族的臣服,自此收手,不必再費工夫,反而因厚待魏家,得了個仁厚的美名。而魏氏一族不再被朝廷打壓,保住自己盤踞在陽溪多年的勢力。可唯獨他,不過剛剛出世,就從萬眾矚目的嫡長孫成了一個棄子。 若非今日得勢,否則魏家不但不會是向秦燁示好,相反,定會怨恨自己這克星未能早死而替他們加深皇帝對魏家的愧疚,換取更大的利益。 太子寵妾滅妻,虧待了魏太子妃不假。可這是太子的過錯,為何要他去代為償還? 當年的事情,當真一句對不起便能解決?他合該天生就是個棄子? 秦燁眼神飛快地掠過墻壁上魏太子妃眉眼飛揚的畫像,不禁長嘆,魏老爺子和魏老太太果真教養出了一個頂頂的好女兒,心心念念的,全是她的父母教誨,家族榮辱,而至于她自己的性命、她自己的親生骨rou,也都可成為了家族犧牲。 秦燁長睫垂下,瞇起了雙眼,微微靠在身后的靠背上,心頭壓抑不住的暴戾涌了上來,不禁用轉動手指上扳指的動作來掩飾住他心里的情緒。 動作遲疑片刻,他從衣襟里拿出了那日薛令蓁送來的裝著花茶的荷包,神色慢慢地緩和下來,向墻上的畫像再供奉上了香火,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陽溪距離京城要遠不遠的,可若不是連夜趕路,怎么也需要五六天的功夫才能到達京城。傳出魏大老爺要上京的消息時,其實魏大老爺一行人已經在來京的路上。 因他們走的是官路,沿途的各路驛站都有朝廷的官員,魏家一行人的行程蹤跡早被收錄起來。雪槿得了薛令蓁的吩咐,便立即著手安排下去,而且又有太孫秦燁的命令以及她泰安郡主的身份在,下面的官員不敢耽擱,整理好后,便將詳細的情報送了來。 不過三四日,雪槿便已經將魏大老爺的情報送了來,因著秦燁的吩咐,連帶著魏家的關系網也樹理了個干凈,生怕她被魏家再算計了。魏家可不是省油的燈。 畢竟魏大夫人養尊處優多年,沒經歷過大事,想出來的主意,上不得臺面。可魏老太太不同,當年教出了魏太子妃那樣的人物,替魏家換來了皇帝的愧疚與容忍,這才保住了魏家的一線生機。 魏家大老爺是魏太子妃的嫡親兄長,更是魏老夫人和魏老爺子親自教養的嫡長子,心性遠非常人能比。當年魏家出了個太子妃,聲望更甚,為了避其鋒芒,本來已經考中舉人的魏大老爺并未像眾人所想那般,借嫡妹之勢,入朝為官,反而放棄仕途,安心居于陽溪,打點族中事務,在陽溪頗有聲望。魏大夫人生性驕傲自大,在陽溪的名聲不過爾爾,旁人都道魏大夫人實在配不上魏家門第,但見這魏大老爺房中妾侍甚少,尊重嫡妻,更贊魏家門風,都道魏大夫人著實好命。 而魏大老爺和魏大夫人膝下一子一女,長子魏瑜俊朗端秀,頗有玉郎之稱,而長女魏元秀在陽溪更有女菩薩之名。 魏元秀的出生雖比不得薛令蓁那般來歷大,可也頗有些奇異之處。她出生之時,乃是二月十九日,便是傳說中菩薩的生辰,而她眉間有一朱砂紅痣,生得潤美和善,頗有菩薩之相,因此剛出生不久,就被魏老太太親自抱去撫養,在魏家頗受看重,甚至勝于當年的魏太子妃。在其五歲時更被寺廟里的尼姑認為是有福緣之人。不過這些消息已經是幾年前的了,最近這魏家再低調不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