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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全家,償命都不足以泄恨! 東宮內,原本熱鬧的李庶妃的院子愈發沉靜了,李庶妃想起弟弟傳來的話,嚇得心驚rou跳,急忙將兒子叫來,快到十四歲的三皇孫俊秀出挑,只眼底隱約透出一絲絲戾氣。 李庶妃這才安心些,只要兒子在,太子在,就算皇長孫被立為太孫,到時候登基的還是太子,太孫立了自然也可以廢! 秦熾被近幾日李家的事情鬧得心煩氣躁,怨恨李家不曾給自己出力,反而還要拖后腿,對母親也沒幾分好脾氣:阿娘,您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李庶妃緊緊攥住秦熾的手:熾兒,你要記好,最近不要耍脾氣,不要得罪秦燁,還要穩著他,你皇祖父已經下定主意了。 什么?秦熾大驚失色,父親沒有主意嗎?皇祖父不是最為疼愛父親嗎? 李庶妃恨道:對于你皇祖父來說,只要是太子的兒子繼位,無論如何,太子的地位都是穩的。所以,這件事情,皇上不會聽太子的任何意見的。 秦熾捏緊拳頭:泰安郡主呢?難道也要白白讓給大哥?自幼便有人在耳邊說,泰安是他未來妻子,乃是天降祥瑞,貴不可言。他隱隱自傲,大哥是嫡長子如何,能被祥瑞選中的還是自己。更何況,他最愛美貌女子,素問泰安之貌,世間難得。自小認定的妻子,白白讓與敵對的大哥來,如何甘心? 李庶妃怒道:什么時候了,你還想著一個泰安?她只會是太孫妃!又見兒子雙目通紅,低聲勸道:現在的秦燁不過是咱們的踏腳石,等你父親借他繼位,將那泰安給你做個妾侍又有何妨?我與你jiejie,現在唯一的指望就是你了! 秦熾這才作罷,可一想起泰安那仙子倒要先配給了病弱的大哥,實在不爽。 皇宮之中,除卻皇帝的盤龍殿、太子的東宮,最為特殊的存在便是這新建的朝云觀,這便是國師太虛道長的修煉之所,亦是皇帝求仙之地,除了皇帝的親信大太監張德壽,旁人不敢入內,就連吳貴妃、太子等貴人亦是不得。 朝云觀中未曾擺設床榻等起居之物,正殿之中供奉著道教三清,偏殿只擺了一些蒲團和丹爐之物,乃是修煉服丹的場所。 皇帝年歲已大,在太子屢次令他失望之后,便將手中的權力下放一些到了長孫秦燁的手中。下面的大臣見太子昏庸,倒也私下進言為何不另立太子。 皇帝盤腿坐在蒲團上,不由露出苦笑。心思卻無法像往常一樣放空。 如何另立?且不說其余三個皇子自幼放養,資質如何,太子是他與元后唯一的骨血,若讓其余之子登位,可還能留下嫡長子的血脈?還好,長孫之命峰回路轉,聰慧孝順,有他輔佐,太子即使繼位,也只有少少的虛權,不會出什么大錯。至于熾兒,做個閑王就可。 東宮之爭,皇帝看在眼里,原本還顧及長孫命格之說,如今卻不能再給太子任何希望。還是早早定下吧。 皇上,您該服丹了。太虛道長領著一個小道童入內,小童手中的漆盤上擺著一顆丹藥。七年過去,他卻依舊是鶴發童顏的模樣,腳步輕盈,反倒是皇帝自己老了不少。 就著新收集的露水服下丹藥,皇帝才覺昏痛的感覺褪去一些,轉動著拇指上血玉扳指。 退下吧。太虛道長了然,提起下擺,坐在蒲團上,四下無人,皇上若有煩心事,倒不如說出,心有郁結,不利修道。 皇帝沉聲道:國師以為,太子膝下三子,何人有帝王之命? 太虛道長眼中光芒一閃,不明言:誰與泰安郡主命數相合,誰又與泰安郡主命數相克?不是一切明了了嗎? 皇帝目光逐漸深邃,盯著手上的扳指半晌,自泰安降世之后所發生的種種事件在腦海里回溯一遍,倒是愈發明了:的確啊。 太虛道長輕輕一笑,不再言語。 這日午時,也是太子被禁足東宮的第三日,皇上第一次派大太監張德壽踏足于東宮。 東宮諸人皆來領旨,太子若有所感,望著自己的長子,風姿秀逸,倒也不負他生母魏家明珠之稱,心頭不禁冷笑。 秦燁嘴角噙著一點笑意,不以為意。 張德壽輕輕咳了咳嗓子,將圣上的旨意念出,無怪乎是夸贊皇長孫秦燁乃是嫡出貴子,如何聰慧仁孝,因此封為了皇太孫。 眾人謝旨后,張德壽對太子道:太子爺,皇上命您莫要著急,好好在東宮禁閉休養,朝堂中的事情,有太孫為您分憂,不必擔心。 太子面色青白,良久才道:多謝父皇關心。 話音剛落,他身形一晃,秦燁上前一步,手下使力,笑道:父親莫要失了儀態。 吳太子妃對于太子的異常視若無睹,對秦燁笑道:恭喜了。 多謝。秦燁頷首,對于這位不偏不倚,大方冷靜的吳太子妃,他一向是感謝的。 李庶妃和秦熾卻是難得上前,心中如何氣憤不平,卻念及當下不可與之為敵,面帶笑意地祝賀。 秦熾笑道:恭喜大哥了。 秦燁眸子里染上些諷刺笑意:不勞三弟費心! 秦熾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