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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太醫都嚇了一跳,看沈宜織一身丫鬟打扮,身上的衣裳還破了一條,本想要喝斥她一邊兒呆著去,卻見沈宜織一把搶過一名侍衛的佩刀,不禁都嚇得退了一步,結巴道:是,該是馬錢子 沈宜織聽了稍稍放心,知道是什么毒便好些,且馬錢子也不是什么見血封喉的劇毒,只要盡快把箭拿出來擠出毒血服藥也就好了,只是這些太醫們大概是平日里開平安方兒開慣了,一到需要冒點險的時候就開始推諉,誰也不敢負責。 都閃開,準備解毒藥去!沈宜織低頭仔細看那枝鐵箭,箭桿倒比一般箭矢細短些,箭尾也未扎羽毛,只是鑄出四道窄棱,大約是略微起一點與箭羽相同的作用。這不像是用弓射出來的,倒像是弩箭。 爺能忍得住嗎?沈宜織隨手把刀扔給小三,把郁清和扶著坐起來,點一堆火,燒開水,弄些鹽化入水中。準備干凈白布,用大盆加水,連著白布一起煮開,快去! 郁清和神智還是清醒的,勉強抬起另一只手握了握沈宜織的手:我還成,你要做什么? 把箭弄出來。沈宜織握緊箭桿后半段,沉聲道,爺忍著些!突然一用力,卻不是把箭拔出來,而是將箭刺了進去。郁清和一聲悶哼,小三失聲大叫,四周的人都驚呼起來,只見箭頭已經從后背透衣而出,果然帶著倒鉤。 沈宜織伸手下去,用衣袖墊著手攥住箭頭用力一拔,郁清和身子一抖,箭矢脫體而出,帶出一股污血。沈宜織把箭扔到一邊,用力擠壓傷口,將毒血一股股地擠出來,嚇得周圍的少女們都捂住了眼睛。 第一百三十三章 這邊忙碌著,那邊已經又來了一隊人,當先一人穿著明黃色衣裳,打馬直沖到近前才跳下馬來:清和,怎樣了? 幾個太醫趕緊跪下:太子殿下。 太子抬腿踢了最前面一人一腳:跪什么跪!還不快給郁侍衛治傷!抬頭才發現給郁清和治傷的是個女子,不由得皺起了眉。 沈宜織卻是全沒發現來的是太子,只管用力地擠著毒血,直到流出的血終于變成鮮紅色,這才伸手道:把鹽水拿來! 太子看著沈宜織有條不紊的動作,狠狠瞪了三個太醫一眼,駭得太醫們趕緊上去幫忙。郁清和一直緊皺著眉,沒有發出一聲呻吟,額頭卻是一片冷汗。沈宜織將他傷處裹好,又看著太醫將解毒藥配好讓他服下,不禁舉袖拭了拭他的額頭:覺得好些了么? 郁清和有些虛弱地笑了笑,卻抬手指了指她的衣裳:這是怎么了? 小三擠在一邊,張嘴就道:被人用鞭子抽的。 誰?郁清和聲音微微提高,眼神也冷了下來。 小三沒敢吭聲,只把眼睛往旁邊看了看。左容正站在那里,手里提著個馬鞭子有些不知所措。郁清和一手拉著沈宜織的手,冷聲道:你哪里得罪左小姐了?雖是在問沈宜織,眼睛卻看著左容。 左容梗了梗脖子,硬著頭皮道:她信口開河詛咒于我,我才 方明珠接口便道:這位姑娘只說撒謊之人要下拔舌地獄,何曾詛咒于你?分明是你有意驚了如意的馬,卻偏要說是無心的。聽了這話自己心虛,便遷怒到這位姑娘身上! 太子雖然不曾目睹事情的經過,聽了這些話卻也能猜出七八分來,當下冷聲向身邊侍衛道:這是哪家的姑娘? 侍衛躬身道:回殿下,這是吏部左侍郎之女。 左侍郎好家教啊!太子冷笑一聲,伸手一指沈宜織,賞她黃金百兩,十匹錦緞做衣裳。 左容臉色煞白。她曾得皇后喜歡,自然也是進過宮幾次的,也見過太子,自覺若不是年紀太小,以自己的家世人才,也能做太子妃的。如今她年紀到了,宮里也有意思再給太子選幾個嬪妃,她便動了心思。想不到這還未及向太子獻媚,已經被厭棄了。 沈宜織謝了賞,幾個侍衛就將郁清和搬到了帳子里,沈宜織摸著他額頭有些發熱,趕緊叫小三去準備涼水和烈酒,這才問道:爺究竟是怎么受的傷? 郁清和看四周無人,低聲道:是有人想行刺太子! 爺是替太子擋了一箭?沈宜織倒抽一口冷氣,是什么人行刺?其實心里已經有了一個名字,只是不好說出來。 郁清和冷笑:尚未查出來,不過太子若出了事,什么人最能得利,卻是眾人皆知的。 可是那畢竟不能做為證據啊。沈宜織皺眉,那箭上看不出什么來嗎?郁清和不能白挨這一箭啊。 郁清和嘆了口氣:這箭是制式弩箭,宮中侍衛都有的。 那就看上頭的毒藥!沈宜織靈機一動,這毒藥估摸著是臨時涂上去的,沒準就是在圍場就地取材的!若是早就準備好的,什么樣的劇毒毒藥不能用,卻用馬錢子之類的草藥?就是用個蛇毒也更有殺傷力一點啊。 侍衛隨駕前都要搜身,毒藥確實無從攜帶郁清和眼睛一亮,小三,立刻去稟報太子!這圍場里何處生長有馬錢子之類毒藥,再看看何人曾在那里久留過!圍場自然也是要經過清理的,哪里會讓毒草亂長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