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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容一直在旁邊跟著,見太醫說了無事,微一撇嘴,轉頭便要走。杏衫女子上前一步攔住她,冷笑道:這就走?你驚了如意的馬,難道就沒什么話說? 左容用馬鞭指著她:方明珠!你休要胡言亂語!既是賽馬,自然生死自負,她控不住馬是她沒本事,休想誣賴本姑娘! 方明珠冷笑道:你當我們都是瞎子嗎?如意的馬要超過你之時,就是你揚鞭抽到了她的*,馬才會驚的。 笑話!她揚鞭,我也揚鞭,馬驚了算她倒霉!左容一轉眼瞥見沈宜織,立刻指著她道,你過來!你定然也在一邊看著,且說說,是我驚了她的馬嗎? 第一百三十二章 左容這一指,眾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到了沈宜織身上。 沈宜織嘴角不由得抽搐了幾下,好么,這救人還救出麻煩來了。雖然她跑下去之前就想過這樣做肯定引人注目,但萬沒想到順利給那位如意姑娘正了骨之后麻煩反而來了,還是這個左容招來的麻煩! 我方才只看見左小姐揮鞭,至于是有意還是無意,我實在不知,只有天知地知左小姐自知了。左容剛才那一鞭子真是不好判斷,沈宜織更傾向于她是故意把鞭子往旁邊揮了點兒,但這種事查無實證,就算她跳出來說左容是故意的,左容也不會承認,更沒有證據的。 方明珠,你聽見了?左容早就料到沈宜織只會說自己沒看清,手里捏著鞭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抽著草地,一臉的無聊。 方明珠也不是傻子,聞言就冷笑道:這可真是天知地知你自己知了,左容,你就不怕報應嗎? 左容冷笑一聲,剛要說話,沈宜織便轉頭小聲對小三道:舉頭三尺有神明,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左小姐定然不敢隨意說謊,那要下拔舌地獄的,若是有心害人,還會更糟呢。 左容臉色猛地一變:你! 沈宜織無辜地回看她。她聲音說大不大,但說小也不小,雖是對著小三說的,卻是近旁眾人都聽見了。方明珠頓時笑起來道:不錯,隨意說謊要被拔了舌頭,有心害人,更該下十八層地獄! 左容氣得發抖,不假思索地舉起鞭子對著沈宜織就抽下來。小三眼疾手快,上前一步側身一擋,鞭子落在他肩上,啪地響了一聲,鞭梢帶過他下巴,出現一條紅痕。 方明珠瞪起眼睛,一把攥住左容又抬起來的手:你打人做什么?可是心虛了不成? 放手!左容用力把手抽出來,我便打死這信口開河的賤婢,與你何干! 方明珠冷笑道:說得好輕巧,這是你家的奴婢么?不要以為你一個侍郎之女,就可以在這里橫行霸道! 這一下真是吵得眾人全圍了上來,方明珠轉頭便問沈宜織:你們是哪家的? 沈宜織微微低頭:平北侯府。 左容的手立刻僵了半空中。平北侯府是軍功起家,硬拼出來的爵位,真是實打實的。侯府兩個兒子從前是不怎么顯眼,但前一段時間長子剛跟著太子去南邊查訪河道,皇上頗為嘉獎。吏部侍郎也是正三品的高官了,但平北侯卻是超一品侯,正經的勛貴人家,左侍郎還真是惹不起。 方明珠忍不住笑起來。這一笑倒麻煩了,左容臉上掛不住,將心一橫:不過是個奴婢,我打便打了,又怎樣!再是勛貴人家,也壓不過皇后。舉起手來,對著沈宜織就抽了下來。沈宜織看見方明珠笑就知道不妙,已經及時地一側身,便覺得肩膀上火辣辣地一下,衣裳的絲緞面子頓時被抽破了,好在里頭是襯著毛皮的,倒是不曾傷及皮rou。但可見左容這一鞭子甩得力氣不小,倘若是夏季衣裳單薄的時候,只怕便要被抽破皮rou了。 正在此時,忽聽遠處一陣混亂,左容本還想再抽幾鞭的,這時也顧不上了,都回頭去看。便見一群人吵吵嚷嚷地過來,到了近前才見是幾個人抬著一個人,小三突地失聲叫了出來:爺!也顧不得沈宜織了,拔腿就跑了過去。 那被抬過來的果然正是郁清和,右邊肩胛下插了一枝鐵箭,透過軟甲深深射入肌rou之內,透出來的血漬已經染紅了衣裳,越發顯得臉色蒼白,嚇得小三連聲叫喚。 小三這一撲上去,抬著郁清和的人也就順勢將他放到了地上,這一會兒已經有三個太醫圍了上去,其中一個試著拔了拔箭,郁清和頓時悶哼一聲,嚇得那太醫忙收了手道:這箭頭上是有倒鉤的! 這時候另一個太醫已經將軟甲割裂,脫了下來,便見傷口處的血顏色烏沉,不由得皺眉道:這箭上只怕有毒,須得盡快將箭取出來才是。 方才拔箭的太醫道:箭頭上有倒鉤,方才一拔已鉤住了鎖骨,須得切開皮rou才能將箭頭取出來呢! 另一太醫頭上直冒汗:這里野外,若切開創口過大,怕是失血太多。雖說倒可順便放出毒血,但萬一止不住血這位侯府公子死了可怎么辦?若是在京城之內,條件比這強得多,便是失血多些,各種補藥一起上自是無妨。可是這是在圍場,他們帶的藥也沒那么齊全,多是跌打損傷或金創藥,止血藥也有,卻并不很多。 沈宜織聽得無法忍耐,上前一步將幾個遲疑不定的太醫推開,厲聲道:知道這箭上是何毒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