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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少爺這傷 沈宜織嘆了口氣:行了,紅絹姑娘就去廚房要點鹽吧,再要燒得滾開的水和干凈的白布。還有太醫開的那方子,要著信得過的人去抓藥,回來叫人親自盯著熬。最好是搬個爐子來,就在這院子里弄。 紅絹心里不情愿聽沈宜織的,不悅道:沒有金創藥,少爺腰里這傷可怎辦? 沈宜織心想:沒有張屠戶,你還真吃帶毛豬啦?沒金創藥傷就不能好了么?嘴上卻道:紅絹姑娘只管去就是了,少爺這傷包在我身上。 紅絹盯了她一眼,終于還是起身:那就煩勞沈姨娘了。 第八十二章 孟玉樓人雖然回了正院,卻留著蘭草在那里不時地往回送消息:沈姨娘在院子里支了藥爐子,叫貼身丫鬟親自看著熬藥。 一會兒又是:紅絹那丫頭占了廚房,用大鍋裝上水在煮白布。 再一會兒又是:從廚房要了鹽,不知做什么用。門關著呢,爺只要紅絹和沈姨娘伺候,別人不許進。 孟玉樓表面平靜,心里急得要命:到底爺的傷怎樣了? 聽太醫說都是皮rou傷,并不打緊的,只開了幾副去火的藥吃。這到底是打少爺,下人們哪敢往死里打,雖然打得皮開rou綻,但都是外傷,不動根本的。 孟玉樓這才松了口氣,但想起郁清和自己要住到卉院去,便不由得一陣惱怒。旁邊沈宜紅察顏觀色,忙過來輕輕替她捶著肩道:奶奶擔憂一早上了,還是歇歇的好,別累著了自己身子。爺也是怕奶奶累著,這才要住到卉院去的。 他哪里是孟玉樓話都出口又咽了回去,看了看沈宜紅,淡淡道,你是有心的,只要懂得規矩,我少不得抬舉你。 沈宜紅心里暗喜,臉上卻一副低眉順眼的表情:妾都憑奶奶安排。 孟玉樓按了按額角,嘆道:只是你自己也要拿出幾分本事來,否則我再抬舉,你自己不爭氣也不頂用。 沈宜紅心里暗恨沈宜織,垂頭道:是妾沒用,不能替奶奶分憂,若能過去伺候爺,也能時常給奶奶回報著。 這句話提醒了孟玉樓,轉頭吩咐蘭草道:你與小沈姨娘一起過去,就說是我讓她去伺候爺的,跟沈姨娘輪著班兒守夜也好。 沈宜紅心里大喜,趕緊行了個禮,跟著蘭草走了。 卉院這里,沈宜織用配好的鹽水仔細替郁清和清洗了腰間的傷處,畢竟昨夜的白布沒有消毒,這會兒傷口已經有點發炎。沈宜織隨手摸摸郁清和的額頭,果然微微有幾分發熱,不禁在心里暗暗嘆了口氣。若說傷口還可以偽裝沒事兒,這發起燒來可按不下去,大夫一診脈便知道。說不得,也只能用挨板子破皮損rou的方式遮掩了。 煮好的白布絞去水,放在火上烘干,沈宜織拿了來,用煮過的銀剪剪開。又在郁清和腰間的傷處上灑了些外傷藥粉,便用白布仔細裹好。紅絹猶自不放心:這藥可對癥? 沈宜織暗自翻個白眼:外傷只要止血消炎,慢慢都會好的。沒有對癥的藥,就用最普通的反而好些,只不過愈合得慢些罷了。免得有些藥里加了別的東西,對傷口有什么不知道的副作用。 剛包扎好腰間的傷處,外頭蘭草就來了:爺,沈姨娘,奶奶說,怕沈姨娘一人照顧不好爺,叫小沈姨娘一起過來幫著伺候爺。 郁清和懶懶看了沈宜紅一眼:也好。伸手拍拍沈宜織的手,也省得你白天黑夜的忙不過來,晚上就叫她值夜吧。 沈宜織有點兒猶豫,看了一眼郁清和:只怕值夜辛苦,meimei身子弱 沈宜紅一聽值夜,心里咯噔一跳,激動得呼吸都有些急促,忙蹲身道:妾能伺候爺就是福分了,爺說做什么妾就做什么。 郁清和意味深長地對沈宜織一笑:無妨,她別的怕也不會做什么,值夜端個茶倒個水總還是可以的吧? 沈宜紅連忙道:妾雖然笨,可爺只管使喚,jiejie做得的,妾也做得。 是嗎?郁清和掃她一眼,那你就來給爺把傷口里的布絲挑出來。毛竹板子隔著衣裳抽,綢緞里衣全抽碎了,碎布條就在傷口里粘著呢,得一點點挑出來。 沈宜紅忙應了一聲,待拿著銀簽子坐到床邊上卻愣住了。郁清和臀上腿上一片皮開rou綻,細細的碎布條都嵌在傷口里,跟血糊成一團,看著都心驚rou跳,哪里還敢下手去挑? 快點啊!郁清和半閉著眼催促:不是說你jiejie做得的,你也做得嗎? 沈宜紅哆嗦著手拿銀簽子去挑了一下,手一抖,碎布沒挑起來,反倒扎了郁清和一下。郁清和倒吸一口冷氣,甩手就把她推地上去了。紅絹在旁邊眼睜睜看著,不由得心疼得叫起來:小沈姨娘!你扎著少爺了! 沈宜紅一屁股墩在地上,手肘磕得生疼也不敢吭聲,趕緊爬起來跪下:是妾手笨,是妾手笨。 郁清和陰著臉沖著蘭草吼:這就是你們奶奶送過來的?這是來伺候爺還是來折騰爺的?給我滾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