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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殿下,別玩火 第62節(jié)

    他拎著東西,橫過手臂把越朝歌架站起來。

    越朝歌昂起下巴指向不遠(yuǎn)處,道:“看見那個高臺了嗎?去那兒,那里就是鼓鼓里?!?/br>
    越蕭順著方向望過去,收回眸光,看向兩個人之間的間隙,等了半晌仍不見越朝歌有動作,便出聲提醒道:“抱?!?/br>
    “?”越朝歌一怔。

    有些不明白這么四肢修長身量悍利的人,突然短短說出一個字求抱是什么意思。撒嬌撒上癮了?

    她的目光漸漸露出幾分難以置信。

    越蕭看著她臉上的神色變化,長眉微蹙,道:“怎么了?”

    越朝歌聞言,搖搖頭,道:“沒什么,覺著撒嬌的小弟弟尤為可愛些?!?/br>
    “撒嬌?”越蕭眉心蹙得更深了些。

    越朝歌走近前來,雙手環(huán)過她勁窄有力的腰,道:“巧得本宮高興,那便抱一下吧?!?/br>
    聽她說高興,越蕭眸色深了些:“小騙子。”

    分明是不高興的。

    他把右手的斗篷掛到左臂,抓起她纖細(xì)的手腕掛到自己肩上,矮下身把她抱在懷里。

    陡然懸空,越朝歌下意識緊張起來,雙腿下意識交扣到方才抱的地方。待耳邊秋風(fēng)變得更疾,她才恍然意識到,越蕭說的抱,不是在撒嬌!

    天爺!救命!

    他只是想帶她去鼓鼓里而已,讓她抱緊好帶飛而已。瞧瞧她說的什么話!什么“巧得本宮高興,那便抱一下”,人家根本不是想要她抱!

    越朝歌頭皮發(fā)麻,偷偷偏過頭想看越蕭的表情,可惜人在半空,支點(diǎn)只有越蕭一人,她無法自由活動,無法看清他現(xiàn)在臉上是什么神色。

    越蕭感覺到她一瞬間的緊繃,很快便察知她為何會如此。

    可愛極了。

    在越朝歌看不見的地方,越蕭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眸色溫柔地像秋水漣漪,輕輕蹭了蹭她的華鬢。

    翩然落到鼓鼓里上,腳下發(fā)出細(xì)碎的“吱呀”聲,是踩碎干枯樹葉的清響。

    越朝歌淡定自若地從越蕭身上下來,借著月光,環(huán)著高臺走了一圈,回到原點(diǎn),仰頭忘著中間的擎天大柱,挑了其中的一個蓮花籠道:“咱們?nèi)ツ抢锇?。?/br>
    越蕭剛要抱起她,越朝歌便籠著手走了過去,從旋繞大柱的臺階拾階而上,越蕭緊跟其后,一同拐進(jìn)觀景廊。

    細(xì)窄的觀景廊盡頭是一處小亭,亭邊有蓮花籠倚靠,就像擺渡船的船岸一般。小亭的立柱邊上有一串小香珠子,原本應(yīng)該是很長的,眼下只剩了半截,應(yīng)該是那時(shí)候亂起來,被人扯了去的。

    越朝歌站在小亭的立柱邊上,抬手要去拉它,讓蓮花籠靠攏得更近些,她們也好走上去。誰想,那串短了一截得小香珠眼瞧著不高,可她伸長了手,踮起腳尖,愣是夠不著。

    正在她奮力的時(shí)候,頭頂上突然投下一片陰影,修長的手指握住那串落了塵的小香珠,扯了一下。

    越朝歌揚(yáng)起頭看,入目所及,只有一段鋒利流暢的下頜線,以及長長的睫毛。她仰頭盯著,美目一眨。忽而越蕭的臉在眼前無限放大,就著相反的姿勢,勾頸在她唇上落了一吻。

    蜻蜓點(diǎn)水。

    冷冽松香夠得人心里發(fā)癢。

    她踮起腳尖,去尋那抹溫軟。

    越蕭輕笑:“大jiejie這算是主動了嗎?”

    越朝歌仰著抬手,鉤住他的后頸,湊上唇去,用行動回答了他的話。

    寬大的手掌托住她后仰將倒的軟腰,越蕭順勢壓低脖頸,吻住她柔嫩雙唇,輕抿淺咬,漸入佳境。正待加深時(shí),卻戛然而止,而后俊美無儔的臉微微撤離。

    淺嘗輒止。

    越朝歌顯然意猶未盡。

    她長長舒了口氣,便扯唇笑了,直起腰身,回過頭來美目顧盼,道,“小弟弟,一會兒不要后悔。”

    說著,她踮起腳尖,輕輕卷走他唇角的水光。

    站定,抿唇,笑意張揚(yáng)。

    蓮花籠用西南竹藤編制而成,美觀堅(jiān)韌,小香珠一拉,它便靠了岸,像蓮花一樣緩緩張開。時(shí)隔經(jīng)年,這蓮花籠仍舊巧奪天工,張開時(shí)沒有絲毫阻頓。因著常是合攏狀態(tài),籠上的藤蔓還是一如既往地蒼翠,雖有些稀落,卻也能保得里頭干凈無塵。

    籠里陳設(shè)簡單,僅有一張灰狐皮子軟墊,旁的便都沒有了。

    時(shí)間久了,軟墊子風(fēng)吹雨曬,很用不得。越朝歌便讓越蕭把灰狐皮子撤下,鋪上帶來的猩紅斗篷。越蕭又依言裁去了籠子上的一些藤蔓。

    兩人在蓮花籠里坐下的時(shí)候,明月已升至半空?;\子里也有一串粉色小香珠,越朝歌抬手一拉,蓮花便合攏起來,把喧囂和大片涼風(fēng)隔絕在外頭。

    籠子不算大,兩個人面對面坐著,盤腿恰能膝蓋相抵。越蕭打開酒,清新的晚菊清香帶著酒意撲面而來。

    越朝歌靠在籠壁上,伸手接過,就著酒壇,仰頭喝了一口。壇子太大太重,她拿得有些吃力,故而有些酒液便從她唇角流下,濕了衣襟。

    她把酒壇還到越蕭手上,拿了帕子低頭擦拭前襟,可酒意已經(jīng)滲透衣領(lǐng),酒濕的感覺貼著皮膚,擦不干凈。

    越朝歌放棄了,接過酒壇,又喝了一口。

    她喝酒不易醉,但很快上頭,整個臉紅撲撲的,濃黑的眸子里溢出星光。

    越蕭自打決定帶她回舊都長安,就想到她會大醉一場,故而也沒有攔著,只靜靜看著她,由著她買醉抒懷。

    秋風(fēng)吹起,外頭殘余的藤蔓獵獵作響,有幾片未能附住,飄飄搖搖落到地面上。藤籠篩下月光,也偷偷放進(jìn)了幾縷涼風(fēng)。

    越朝歌側(cè)臉看向外頭,道:“本宮小時(shí)候,前朝還沒覆滅的時(shí)候,坐在這里望出去,就能看見母后宮里的窗影。所以父皇生氣了就喜歡躲在這里,一邊生氣,一邊偷偷看母后在做什么,有沒有關(guān)心他,母后有沒有因?yàn)樗睦渎渖鷼?。說來尤為好笑,天下人都罵父皇是無道昏君,輕信小人,戳著脊梁骨罵他,可同時(shí)又羨慕極了母后,一生得帝心,父皇后宮僅她一人,生時(shí)一身榮寵。后來羨慕太過,知道男人納妾成風(fēng)的俗世里,父皇的專寵便如世間奇珍,話鋒一轉(zhuǎn),便道得昏君專寵也不見得是好事。”

    “可本宮瞧著,無論父皇昏庸與否,母后總是很開心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大抵如此。父皇認(rèn)定了母后,母后也認(rèn)定了父皇。”

    “越蕭,”她忽然喊道,“本宮不是有意傷你。本宮從無煩惱,自來都奉父皇母后遺命,只為自己而活??勺栽儆鲆娔?,情緒便被你牽動,一邊喜歡你的無禮進(jìn)犯,喜歡看你受盡引惑難以支持,一邊又害怕本宮會就此淪陷失去自由,情緒往復(fù),變得都不像本宮自己了。”

    越朝歌絮絮說著,抬起酒壇,又飲了一口。

    壇口太大,酒液灑落,晶瑩從精致的唇角蜿蜒而下,沒入衣襟之中,濡濕了一片。

    越蕭眸色隱動,靜靜看著她。

    “你是不信我,還是不信你自己?”

    越朝歌道:“不信你,也不信本宮自己?!?/br>
    她扶著籠壁起身,撲到他面前來,蓮籠輕晃。

    如玉的手指輕輕摩梭著越蕭的臉,笑道:“你要本宮如何信你,嗯?你尚未見過世間百花齊放的盛美,就覺得本宮孤枝獨(dú)傲。日后你位至九五,又何能同我父皇只認(rèn)定我母后一般,只認(rèn)定我?”

    她雙眼迷蒙,嘴角仍勾了一個細(xì)小的弧度,臉上神色盡是嘲諷。

    越蕭眸色晦如深海,“我要怎么做?”

    越朝歌聞言一愣,笑著退開,仍靠到籠壁上。

    “只要你今夜忍得住,本宮便信你。”

    她環(huán)顧四周,“不會有其他人冒著殺頭的危險(xiǎn)來禁城,此處只有我們倆?!?/br>
    “越蕭,”她緊緊盯著那張澄澈利落的臉,“只要你今夜抵得住,本宮就試著不去考慮旁的一切,試著坦蕩地愛你?!?/br>
    就像父皇從來不會傷害母后一樣,越朝歌正在給自己找一個可以說服自己的理由。越蕭眼下的覬覦,只有皇位和她越朝歌。她試著,把她的意志和他的覬覦擺到一處,看看他會遵從誰的選擇。如果他愿意遵從她的意志,像她父皇不會傷害她母后一樣,不會傷害她……

    這是最愚蠢的做法。

    但也是越朝歌能想到的,說服自己越蕭的確深愛著她的辦法。

    挺好笑的,越朝歌勾唇自嘲。

    越蕭盯著她,心里遽然發(fā)疼。

    “好。”

    輕輕地,堅(jiān)定地,他說好。

    越朝歌傾身,攬過他的脖頸,湊在她耳邊,道:“那本宮要開始了?”

    “嗯?!痹绞捥鹧?,長睫掃過她臉上細(xì)軟的皮膚。

    越朝歌伏在他身上,纖纖如玉的手指勾起他腰間的革帶,領(lǐng)口松開。如玉的手指上未染丹蔻,瑩白的指甲觸及線條分明的肌理,輕輕撫摸僅剩的些許傷疤。

    喉結(jié)滑動。

    全身倏然緊繃。

    越朝歌摸到他胸口黥的“王”字,借著它的位置,往下些許,順利摸抵。食指與拇指并攏的時(shí)候,越蕭的下巴輕輕抬了起來,繃得死緊。

    越朝歌的心砰砰直跳。

    她空著的那只手抓過酒壇,仰頭飲了一口,些許酒液潑灑到越蕭身上,涼意穿透衣料,入侵肌理。

    越朝歌指尖捻動,仰頭飲了口酒,湊上唇去,生疏地把酒渡進(jìn)他口中,細(xì)軟的香舌游走,勾起他唇邊的澹澹潺潺的酒液。她傾至耳后,嘆息了一聲:“小弟弟——”

    越蕭腦海里繃著的弦徹底斷開。

    修長的手指緊緊抓著手下的藤籠。

    要命的是,越朝歌仍覺得不夠,吐氣如蘭,“藤條太硬,可以坐你腿上嗎?”

    越蕭喉結(jié)滑動,艱難地?cái)D出一個字,“坐?!?/br>
    “小弟弟流汗了——”

    越朝歌傾下身來,湊近了看他額頭滲出的細(xì)密汗珠,收起下顎與他對視。

    越蕭眸里翻涌著,不敢直視美艷雙眸,斂下視線看向她唇角的盈盈酒光,心里的聲音無限叫囂。他垂下眼皮,生生受著,壓下心里的驚濤駭浪。

    越朝歌啟唇輕笑,往下滑了些許,側(cè)耳附到他心口。似是覺得衣服有些礙事,便除了障礙,耳骨與心口短兵相接。

    越朝歌心里也砰砰直跳,她低下頭,小指順著明晰的肌rou紋理,勾了勾他里褲邊緣。同時(shí),丁香卷過越蕭心下的舊疤。

    第48章 絕焰   【1 2更】

    越朝歌多少有些得寸進(jìn)尺了。

    她從話本子里學(xué)了些細(xì)節(jié), 原想著點(diǎn)到為止??刹恢獮楹?,或許是清醇美酒的后勁所致,或許是越蕭繃緊下顎生受的俊臉沖擊力太強(qiáng), 她竟然有些上|癮,行為開始超出越蕭所能忍受的安全范圍, 嘗試觸碰他的底線。

    越蕭忍耐力量是驚人的。

    這么多年從越蒿手上過來, 面不改色受下殘忍刑罰, 他自問血?dú)庖讯?,不會再輕易起波瀾,可偏偏遇上了越朝歌。

    她手心有晚菊釀的冰涼, 傳遞到僨張分明的肌理上,貫徹越蕭四肢百骸。

    越朝歌按住塊壘分明的肌rou,在越蕭的灼灼目光下,仰頭又喝了一口酒。